根据『忘却』践行者——暗破,对自己的提示。伊莎贝能够确信,位于龙宫海渊的『数据魔窟』,是一切悲剧的核心所在,而且所有幸福、悲伤、惨痛、荒谬的故事,都提供着『叙事』的能量,最终汇聚于那魔窟之中。
分析如今故事中,所有角色,包括管理员以及羊神的种种行为。所有的剧情,都和最初《约会大作战》的剧本相差无几。唯一不同,且最重要的是,结局往往是不可逆的世界毁灭。
至于六喰的主角地位,伊莎贝表示疑惑,但她没有深究这一点。而是将思绪,放在了思考使徒的想法上。如今想来,那一次,那使徒注视魔窟的眼神,潜藏的恨意,甚至远甚于自己。
那么伊莎贝猜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作为羊神的背叛者——她也不想看到世界的毁灭?六喰并未完成升格,不断重复的世界毁灭,就是不断杀死除黑袍六喰外的其他六喰。这不可能是偏执的、被羊神称作是病娇的使徒羊羊,所能容忍的事情。
在自己杀死38次六喰的时,那文字的防御,抵抗并不强烈。但其中蕴含的情感,极度痛苦,伊莎贝能够判断,那是使徒对自己这行为的痛恨,但不知出于何种缘故,她并没有出现,任由自己去夺取『封解主』的天使。
“她在期待我什么……不管她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整个世界,亦或是为六喰一个人好。她所作所为的一切,那逼迫六喰去惨痛杀戮的过程,都是疯羊不可磨灭的罪行,和我一样,绝不会被故事中的其他角色所原谅。”
在封印与『忘却』践行者对话前,伊莎贝短暂思索了这些事——若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用『封解主』重新打开了这些记忆……或许就是反击的时候。但现如今,必须让羊神,认为六喰的升格的结果,都在祂的掌握中。
只要自己不可能去回想,再加上附加在『封解主』上的『叙事』力量,屏蔽上层力量的全知读取,羊神就不可能察觉自己的思想——或许能察觉到异常,但这就是信息差!
……
第五序列,c,『弗拉西克纳斯』号上的舱室廊道内。
“欢迎加入拉塔托斯克,从今天起,这间工作室就属于你了。”看了看对方表情,琴里挑了挑眉:“怎么?看你的样子,不需要吗?”
“是的,我有单独的研究室。”伊莎贝面无表情说着:“不过,看司令官你这么悠闲自在的样子,肯定是没看我写的报告。你又偷懒了……甚至没有给下属们看。”
“呃,嗯?哪没看啊,我看了的,大不了现在看!”琴里随手从裙里掏出伊莎贝写的文件,看得伊莎贝是一愣一愣的——就算三百多次回溯,她也是第一次见琴里这么焦躁。
“司令官,你是心烦吗?”
“抱歉啊,新人。”捂着头,琴里甩了甩脑袋,说着:“最近是有点心事,都忘看你上交的文件了。对了,你是说,这文件很重要?”
“嗯。琴里司令官……”
看来,回溯的影响仍在。
有些事,『叙事』的回溯,虽然能抹除事实,但不能彻底清除影响。雏世梓有『意识』的践行者,说明『意识』本身,对于故事的架构而言,能超脱『叙事』本身,做到相对的独立。
站在上层者的角度考虑,伊莎贝寻找着彻底强大的方法。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战斗,而是看谁更能践行,更能在故事中演出,更能将『叙事』本身的规则践行到极致,找到致胜的一击。
“琴里司令官,快看吧。你应该一直好奇我的真实身份……如果你最近有种不安的预感,这份文件也能给出你解释。”
“这样吗,你怎么知……”打开文件,她仔细看了起来,越看眉头越皱,最后连攥着文件的手都在抖。琴里多次用余光看向伊莎贝——她对这个看似平静的女人,感到恐惧。
“这就是我,利用造物主权限,夺取力量的自私罪人。”闭上眼,伊莎贝颤音说着:“如何?无尽回溯中,抖有着冷静判断的司令官,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琴里放下文件,沉默许久,问道:“严重……你既然对我们坦诚,说明你已经杀够了,对吗?”
“嗯。碍于某些原因,我只能说,那群深海的魔兽,威胁很大。但它们侵略陆地,会导致的结果,我不能说出来……”
“否则,无人生还的悲剧,会提前发生——因为涉及这世界的本质,以我如今的力量,也保不住你们。”
“知道了。”琴里长舒一口气,郑重对伊莎贝说:“叫他们都过来吧,以及士道还有精灵们,我们需要制定详细的计划,应对你所说的深海魔兽。至于那几个魔王,交给你?”
“嗯。那几个魔王很强,常规的手段无法杀死,甚至我也没有尝试过,动用相同的力量——在此之前,我想让士道,尽可能释放自身的灵力,我需要去见一个因他而生的精灵。”
“什么……精灵?”
“照做就是了,琴里。”
……
高楼之上,伊莎贝于此等候。那立于空中的结界之塔,不断辐射着改变世界结构的灵力波,影响着整个天宫市的现实。她让士道,尽可能召唤园神凛祢,对方也确实出现了。
当然,这估计也是令音,也就是澪在背后操纵的结果。不过现在的澪,已经从琴里那里,得知了先前回溯的事实,应该挺忌惮自己的力量。圆神凛祢,也算她对自己的“投资”。
身着灵装的凛祢出现,她望向伊莎贝,眼神充满了怜悯,但她很好的隐藏了这种情绪,说道:“关于魔兽的情况,我已知晓。”
“凛祢,看来你的创造者,已经告诉了你有关我的事。这一次,我的灵力足够,应该拥有维持乐园的资格……你有想起,我们之前的见面吗?”
“不,我并没有想起来。”轻轻摇头,凛祢却是莞尔一笑:“不过,有人告诉了我,有关我和你的故事。天使之间的共鸣,甚至跨越了不同的世界,让她感知到了,你之后的所作所为。”
“你……在说谁?”
“『梦魇』。”
瞪大了眼,伊莎贝看向凛祢身侧,从模糊领域中走出的身影——黑发半遮眼的少女,身着哥特装与显现装置,颇为优雅地对自己行礼。
“久违了,背负愿望的精灵杀手,伊莎贝·索尔维拉。”
“时崎……狂三?!”
“啊啦~怎么,很惊讶吗?失去『刻刻帝』的我,为了回到原本的世界,可是做了很多努力呢!”
迈步上前,疑似已成为魔术师的狂三,微笑着说:“光是克服这世界本身的局限,我就研究了许许多多的知识,并与那个世界的你合作,研制出能穿梭世界的时光机。”
看向凛祢,狂三微微点头,转而接着对伊莎贝讲道:“通过残留的灵力,我感应到了你,因而能够顺利回来。”
“『刻刻帝』天使,与我有着一定的联系,我知道你杀戮的本意,绝非自愿,而是有更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