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告破后的第三个月，华曜资本总部大楼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李鄞坐在十七层的办公室里，指尖划过电脑屏幕上的季度报告，目光却落在窗外——深秋的阳光透过云层，将城市的天际线染成温暖的金色，可他眼底的沉静，却未因这份平静有丝毫松动。
“李经理，张总监让您去一趟会议室，说是有紧急任务。”林薇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好像是关于‘启星生物’的pre-Ipo核查，这家公司最近势头很猛，估值半年翻了三倍，但总部收到匿名举报，说他们的核心技术存在重大造假。”
李鄞合上电脑，起身时顺手将手机揣进裤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机身侧面的加密按键：“陈宇呢？”
“他已经在会议室了，正在整理举报材料。”林薇快步跟上他的脚步，低声补充，“启星生物主打基因编辑疗法，声称攻克了多种罕见病的治疗难题，还拿到了海外知名机构的投资意向书。但举报信里说，他们的临床试验数据是伪造的，核心专利也是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的。”
走进会议室时，陈宇正对着一叠厚厚的资料皱眉，看到李鄞进来，立刻推过来一份文件：“你看，这是他们公布的临床试验报告，有效率高达92%，但样本量只有30例，而且没有公开对照组数据，这在生物医疗领域太反常了。更可疑的是，他们的核心专利‘靶向基因载体’，去年曾被一家国外实验室指控侵权，后来不知为何不了了之。”
张总监坐在主位上，脸色严肃：“启星生物是今年资本市场的热门标的，多家机构都在抢投。我们原本计划下周启动投资尽调，但这份匿名举报让总部不得不谨慎。李鄞，这次还是你们三人组队，务必在一周内查清真相，确认他们的技术真实性和合规性。”
“明白。”李鄞接过张总监递来的启星生物资料册，指尖划过扉页上创始人的名字——江承宇，留美博士，曾任职于海外顶尖生物实验室，回国后创办启星生物，短短三年就将公司估值推到百亿级别。
离开会议室时，李鄞的指尖在裤袋里轻轻敲击手机屏幕，发送加密指令：“全面核查启星生物创始人江承宇的背景信息，包括海外任职经历、学术成果、专利申请记录；调取该公司核心专利‘靶向基因载体’的相关诉讼文件及侵权指控细节；侵入其内部服务器，提取临床试验原始数据、病例档案及技术研发记录。”
【收到。江承宇2018年从美国某实验室离职，离职前曾因学术不端被调查，相关记录已被人为删除；核心专利‘靶向基因载体’与美国某实验室2020年发表的技术论文高度同源，侵权指控因对方突然撤回而终止，疑似存在利益输送；已成功侵入启星生物内部服务器，发现临床试验原始数据与公开报告存在巨大差异，有效率实际仅为35%，且存在篡改病例数据、伪造患者随访记录的痕迹；正在下载相关证据，预计20分钟内完成备份。】
手机微弱的震动传来，李鄞面不改色地走进电梯。陈宇和林薇正讨论着核查计划，他顺势加入：“明天我们去启星生物现场核查，重点看他们的实验室和研发数据。林薇，你对接财务和法务，核查专利合规性和资金流向；陈宇，你负责技术层面，重点核验临床试验数据的真实性；我去跟江承宇面谈，试探他的反应。”
次日上午，三人驱车前往启星生物位于市郊的研发基地。不同于云帆科技的喧嚣，这里显得格外安静，园区内绿树成荫，实验室大楼采用全玻璃幕墙设计，门口有安保严格值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李经理、陈经理、林经理，欢迎光临。”江承宇亲自在门口迎接，四十岁出头，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与周凯截然不同，“早就听说华曜资本的尽调团队专业严谨，今天能得到三位指导，深感荣幸。”
“江总客气了，我们只是例行尽调，希望能全面了解贵公司的技术实力和发展潜力。”李鄞伸手与他握了握，指尖感受到对方掌心的微凉，眼神却锐利如鹰，似乎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江承宇带着三人参观研发中心，实验室里摆放着先进的仪器设备，几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忙碌，试管碰撞的清脆声响此起彼伏。“我们这里有150人的研发团队，其中80%拥有海外留学背景，核心成员均来自全球顶尖生物实验室。”江承宇边走边介绍，“目前我们的基因编辑疗法已经进入二期临床试验，针对三种罕见病的治疗效果显着，预计明年就能提交上市申请。”
陈宇停下脚步，看向一台正在运行的基因测序仪，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基因序列数据。他假装好奇地问道：“江总，贵公司的基因编辑技术采用的是cRISpR-cas9系统吗？我看测序结果里的编辑效率，似乎比行业平均水平高出不少，有什么核心技术突破？”
江承宇眼中闪过一丝自得，笑道：“陈经理果然懂行。我们对cRISpR-cas9系统进行了优化，研发出专属的导向RNA设计算法，编辑效率提升了40%，脱靶率降低至0.01%以下，这是我们的核心技术壁垒。”
“是吗？”陈宇指尖在手机上快速操作，将测序仪上的部分数据同步发送给李鄞，“我最近刚好看到一篇论文，里面提到的导向RNA设计算法，和贵公司的技术参数非常相似，不知道江总是否有关注？”
江承宇的笑容微滞，随即恢复自然：“学术领域的交流很频繁，可能存在思路重合，但我们的算法是自主研发的，已经申请了国际专利，不存在侵权问题。”
李鄞全程沉默，目光扫过实验室角落的低温储存柜，柜子上贴着“临床试验样本”的标签，由两名研究员专门看管。他注意到，储存柜的锁孔有轻微的划痕，似乎被人撬动过。指尖再次发送指令：“核查启星生物临床试验样本的来源及存储记录；调取实验室监控录像，重点查看低温储存柜区域近一个月的人员活动；追踪江承宇与海外实验室的通讯记录及资金往来，确认是否存在技术窃取或利益输送。”
【收到。临床试验样本存在异常，30例样本中有12例并非真实患者样本，而是通过基因合成技术伪造的；实验室监控显示，每周三凌晨有不明人员进入低温储存柜区域，疑似替换样本；江承宇与美国某实验室负责人近半年有频繁资金往来，累计转账金额达500万美元，且存在加密邮件交流，内容涉及“技术授权”“数据修改”等关键词；正在解密邮件内容，预计15分钟内完成。】
手机震动的瞬间，江承宇已经带着三人来到会议室。双方落座后，江承宇让人送上咖啡，开门见山：“关于贵公司关心的核心技术和临床试验数据，我们已经准备好全套资料，技术总监和医学总监会全程配合核查。如果三位有任何疑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林薇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专利查询页面：“江总，我们注意到，贵公司的核心专利‘靶向基因载体’，去年曾被美国某实验室指控侵权，后来对方撤回了指控。能否解释一下这其中的缘由？另外，我们核查发现，该专利的部分技术特征，与该实验室2020年发表的论文完全一致。”
江承宇推了推眼镜，从容答道：“当时确实存在一些误解，对方认为我们的技术借鉴了他们的研究成果，但经过第三方机构论证，我们的专利在核心算法和应用场景上有显着创新，不构成侵权。后来对方意识到这一点，就撤回了指控。至于技术特征相似，基因编辑领域的基础技术框架是相通的，这很正常。”
“正常吗？”陈宇拿出手机，调出一份数据对比图，“这是我们从行业数据库获取的信息，贵公司公布的临床试验有效率是92%，但根据同类型技术的行业平均水平，有效率通常在40%-60%之间。而且我们发现，贵公司的临床试验没有设置安慰剂对照组，这不符合医学伦理规范吧？”
江承宇的脸色微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掩饰自己的慌乱：“罕见病患者数量稀少，设置安慰剂对照组会延误患者治疗，不符合人道主义精神。我们采用的是历史数据对照，虽然不够严谨，但更符合伦理要求。至于有效率偏高，是因为我们的技术确实有突破性进展。”
李鄞看着他滴水不漏的辩解，心中冷笑，指尖再次发送指令：“解密江承宇与海外实验室的加密邮件；核查启星生物用于临床试验的资金流向，确认是否存在向患者支付高额费用诱导参与试验的情况；搜索美国某实验室的学术不端调查记录，确认江承宇是否与此有关。”
【收到。加密邮件已解密，内容显示江承宇向美国某实验室负责人支付500万美元，购买“靶向基因载体”技术的使用权，并约定隐瞒技术来源；启星生物向参与临床试验的患者支付每人10万元“营养费”，存在诱导参与的嫌疑；美国某实验室2018年的学术不端调查，正是因江承宇在离职前伪造实验数据所致，该记录被实验室负责人删除，换取江承宇的后续资金支持；正在固定相关证据，预计30分钟内完成。】
手机震动的瞬间，李鄞放下咖啡杯，语气平淡：“江总，既然贵公司对技术如此有信心，不如让我们现场查看临床试验的原始数据和患者病例档案？另外，能否安排我们与参与临床试验的患者进行面谈？”
江承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说道：“原始数据和病例档案涉及患者隐私，不方便现场查看，但我们可以提供脱敏后的复印件。至于患者面谈，由于患者分布在全国各地，而且部分患者身体状况不佳，恐怕很难安排。”
“脱敏后的复印件恐怕不够严谨。”李鄞语气陡然变冷，“根据《药物临床试验质量管理规范》，临床试验数据必须真实、完整、可追溯，患者隐私可以通过保密协议保护，但不能以此为由拒绝核查。江总，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江承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着咖啡杯，指节泛白：“李经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们的临床试验完全符合规范，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这时，林薇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她看了一眼，抬头说道：“李经理，我们核查到，启星生物用于临床试验的资金中，有2000万元流向了多家个人银行账户，经核实，这些账户的持有人都是参与临床试验的患者家属。而且，我们联系到了一位匿名患者，对方表示，启星生物曾承诺支付高额费用，让其隐瞒治疗效果不佳的事实。”
紧接着，陈宇也说道：“我刚才联系了一位生物医疗领域的专家，对方表示，启星生物的导向RNA设计算法，与美国某实验室2020年发表的论文完全一致，所谓的‘自主研发’根本就是谎言。另外，我们发现，贵公司的基因编辑技术在脱靶率测试中，实际数据比公开报告高出10倍，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
江承宇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死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李鄞拿出手机，发送最终指令：“固定启星生物伪造临床试验数据、窃取海外技术、诱导患者参与试验的所有证据；追踪江承宇转移资产的轨迹，冻结相关涉案账户；将证据同步提交给药监局、证监会及公安机关，启动立案调查。”
【收到。已固定伪造数据的原始文件、技术窃取的资金往来记录、诱导患者的聊天记录等证据；江承宇已将8000万元资产转移至海外匿名账户，正在协调国际刑警组织冻结；药监局、证监会及公安机关已收到证据，正在部署抓捕行动；操作痕迹已清除，无任何泄露风险。】
手机震动的瞬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几名穿着制服的公安人员和药监局稽查人员走了进来。“江承宇，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涉嫌生产、销售假药罪，欺诈发行，侵犯商业秘密，现在依法对你进行传唤，请跟我们走一趟。”
江承宇浑身瘫软，被公安人员架起来时，突然转头看向李鄞，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为什么？我只是想做出一番事业，为什么非要毁了我？”
“事业从来不是靠欺诈和窃取得来的。”李鄞眼神冰冷，“你伪造临床试验数据，欺骗投资方和患者，窃取海外技术谋取暴利，已经触犯了法律，更违背了科研工作者的基本良知。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看着江承宇被带走的背影，陈宇长舒一口气：“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核查，幸好这次也及时揭穿了他们的真面目。启星生物要是真的上市了，不仅会让投资方蒙受巨额损失，还会耽误罕见病患者的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生物医疗领域的造假比科技公司更恶劣，直接关系到人的生命安全。”林薇感慨道，“这次的举报信来得很及时，不然我们可能真的会被他们的表象迷惑。”
李鄞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收起手机。只有他知道，这份“及时”的举报信，其实是幺幺柒在监控海外实验室通讯时发现异常，匿名发送给华曜资本总部的。从最初的背景核查，到中间的证据提取，再到最后的精准打击，幺幺柒始终在幕后默默发力，从未留下任何痕迹。
离开启星生物研发基地时，深秋的寒风卷起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张总监打来电话，语气激动：“三位又立大功了！药监局已经紧急叫停了启星生物的临床试验，证监会也驳回了他们的上市申请，相关涉案人员全部被控制。总部决定，给你们记特等功，年底的晋升名额优先考虑你们！”
“谢谢张总监！”陈宇和林薇喜不自胜，李鄞则依旧淡淡回应：“应该做的。”
返回市区的路上，林薇突然说道：“对了，我在核查启星生物的资金流向时，发现江承宇转移的8000万元资产，最终流向了一家名为‘暗夜资本’的境外机构。这家机构的背景非常神秘，之前在绿源环保和云帆科技的案件中，也出现过类似的资金往来痕迹。”
李鄞心中一动，指尖立刻发送加密指令：“深度核查‘暗夜资本’的背景信息、资金来源及实际控制人；排查该机构与绿源环保、云帆科技、启星生物等涉案企业的关联关系；追踪其在全球范围内的投资项目，分析是否存在组织化、规模化的欺诈融资网络。”
【收到。正在穿透‘暗夜资本’股权结构，发现其实际控制人为境外某犯罪集团，该集团长期利用空壳公司、匿名信托基金，在全球范围内从事欺诈融资、洗钱、技术窃取等非法活动；绿源环保、云帆科技、启星生物均为该集团操控的“壳公司”，通过虚假宣传、伪造数据骗取投资，累计涉案金额超过300亿元；该集团还与多个跨国犯罪组织有利益往来，涉及毒品交易、武器走私等严重犯罪；正在绘制全球利益网络图谱，预计3小时内完成。】
手机震动的瞬间，李鄞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他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意识到之前破获的案件，不过是这个跨国犯罪集团精心布下的棋子。他们利用不同行业的漏洞，批量打造虚假企业，通过欺诈融资获取巨额资金，再通过海外渠道洗钱，形成了一条完整的黑色产业链。
“看来，我们这次面对的，是一个更强大的对手。”陈宇察觉到李鄞的神色变化，沉声说道。
“没错，这已经不是单一的企业欺诈案件，而是有组织的跨国犯罪活动。”李鄞转头看向两人，“林薇，你继续深挖‘暗夜资本’的资金流向，重点追踪被洗钱的涉案资金；陈宇，你搜集该集团操控的其他‘壳公司’信息，确认是否还有未被发现的欺诈项目；我会对接国际刑警组织和国家反诈中心，协调全球范围内的调查行动。”
“明白！”两人立刻进入工作状态，车厢里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回到办公室，李鄞关上房门，拿出手机。【已完成全球利益网络图谱绘制，‘暗夜资本’操控的‘壳公司’遍布全球12个国家和地区，涉及环保、科技、生物医疗、房地产等多个领域，涉案人员超过200人，累计涉案金额高达500亿元；该集团核心成员目前藏匿在东南亚某国，正在策划将剩余资金转移至南美账户；已破解该集团的加密通讯系统，获取了其内部指令和交易记录。】
看着幺幺柒发来的详细图谱，李鄞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这个跨国犯罪集团组织严密、手段隐蔽，且拥有强大的资金和技术支持，想要彻底摧毁他们，难度远超之前的任何一起案件。稍有不慎，就可能打草惊蛇，让核心成员逃脱。
“全面监控‘暗夜资本’核心成员的通讯记录、出行轨迹和资金流向；协助国际刑警组织搭建专用调查通道，共享证据和情报；加密备份所有核心证据，防止被篡改或删除；追踪剩余涉案资金的转移路径，协调相关国家冻结账户。”李鄞发送完指令，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收到。已全面监控20名核心成员的动态，发现其计划下周乘坐私人飞机前往南美；专用调查通道已搭建完成，与国际刑警组织实现实时数据共享；核心证据已加密备份至全球多个离线服务器，采用量子加密算法，无法破解；剩余300亿元涉案资金正通过虚拟货币交易所转移，已协调交易所冻结相关账户；正在协助国际刑警组织申请红色通缉令，预计24小时内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