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屿方程式
第一卷：雾屿未明
part 44 醋函数
地下停车场突然响起刺耳鸣笛，王毅航私家车的远光灯将三人身影投在墙面，扭曲成诡异的拓扑图形。
吴熙瞬间切换为模范教师的完美笑容：江同学有心了，我听吴雾说在准备静波一中竞赛组的《ζ函数与医用建筑》的课题申请。“
“我认为，江同学的数学思维和知识储备很适合这个课题。如果江同学愿意，老师很期待看到你报名参加。
吴熙优雅地拢了拢卷发，将牛皮纸袋中的手稿递回江屿手中。
“吴雾，你先带江同学去家里。妈妈去接毅航来，今天的特训会在早晨八点准时开始。”
吴熙踩着七厘米的细高跟转身离去，车尾灯在停车场拐角拖出猩红的彗尾。
江屿低头看着手中被退回的手稿，修长指节在牛皮纸袋边缘压出锐利的折痕——那些泛黄的公式像困在琥珀里的蝶，振翅欲飞却挣不脱时光的囚笼。
吴雾注视着江屿脸上晦涩难辨的神色，抿了抿唇，主动伸出手攥住江屿卫衣袖口，指腹触到他腕间的脉搏。少年体温穿透棉质布料，在吴雾掌心烙下滚烫的莫比乌斯环。
江屿，跟我来。
教师公寓的电梯镜面将两人身影切割成离散的拓扑模型。
吴雾发圈里的ζ耳钉随着呼吸起伏，提醒她此刻正带着怎样危险的证物踏进母亲的巢穴。
指纹锁的轻响惊碎玄关的寂静。
吴雾弯腰取鞋套时，江屿的视线掠过玄关置物架——三排按色系排列的粉笔旁，是一个水晶相框：
照片里拿着2024 cmo冬令营银牌的吴雾露出一贯公式化的甜美笑容，站在手持冠军奖杯的沈洲身旁。
乖乖女的假面还挺精致。江屿的瞳孔微微收缩，指节按在相框玻璃，指纹模糊了沈洲清秀的眉眼，“这是三中沈洲？数学好就能站在你旁边？”
吴雾打开鞋套盒的指尖骤然收紧。
沈洲学长…...
去年决赛时，沈洲不齿又同情的目光，此刻正穿透相框玻璃刺入吴雾脊背。
“年段第一暗恋沈洲？听到他的名字就走神？”磁性的嗓音混着薄荷香落在少女耳畔，江屿突然单手撑住鞋柜，阴影将吴雾整个笼罩。
吴雾的思绪瞬间被抽回，她抬眸撞进江屿翻涌着暗流的眼睛——少年眼底晃动的星火像被困在克莱因瓶里的萤虫，在暴戾与克制之间反复冲撞。
江同学，吴雾突然踮脚，温热的呼吸扫过江屿薄唇，“现在是在吃醋？”
玄关镜面倒映出两人交叠的剪影，吴雾踮起的足尖在木质地板投下摇曳的倒影，少女的唇距悬停在致命又暧昧的0.5厘米，柑橘香混着芝士芋泥的甜腻时刻准备引爆燎原星火。
吃醋？江屿喉间滚出的嗤笑裹着自己未曾察觉的涩意，指节扣住吴雾单薄的肩胛，“年段第一的数学思维，什么时候退化到用这种幼稚的变量？”
吴雾的帆布鞋尖抵住江屿球鞋前端，两人交错的呼吸在镜面蒸腾成雾。
少女仰头时，发梢扫过江屿滚动的喉结，“江同学教过我的——当函数存在多个极值点，就要引入新变量。”
沈洲学长解题时喜欢转笔。吴雾迎向江屿暴戾的视线，镜片后的眼眸晃动着狡黠的星火，
“我去年在cmo冬令营向学长请教问题的时候，他总是彬彬有礼，很乐于帮助同学。”
江屿手臂骤然暴起肌肉线条，相框玻璃地裂开蛛网，沈洲温润的笑脸碎成锋利的棱镜。
吴雾的后腰抵住冰凉的鞋柜，暴烈的薄荷香与鞋柜的檀木香薰的气息在空气中厮杀。镜面倒映着江屿绷紧的背肌线条，像头蓄势待发的狼。
江同学弄坏了妈妈的相框，要赔的。吴雾眼镜因仰头动作微微下滑，睫毛扫过江屿下颚，眸子里是得逞的光芒，现在，变量引入成功了吗？
瓷娃娃。玄关空气突然粘稠得能析出糖晶，江屿低哑的嗓音裹着危险的温柔，招惹我的时候，算没算过被反噬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