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闭上眼装睡,一声不吭的。
江月嚷得更大声了:“魏然!我没开玩笑,我不要一个人睡觉!”
见魏然不理她,江月立马赌气似的从床上下去,就要往外走,走到一半被魏然拦下来了。
江月吓了一跳,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下来的魏然,立马指责:“你吓死我了。”
魏然被江月吵得头都大了,沉着脸把江月扛在肩上,两步走到床边,单手把被子铺开,又把江月往被子里一放,跟卷鸡肉卷似的,用被子把江月给卷了起来。
灰色的被子里只露出江月巴掌大的脸来,配上江月小巧精致的五官,像极了一只毛毛虫。
江月左右扭了扭,发现挣脱不了被子,脸蛋红扑扑的:“你干嘛呀?”
魏然把江月往里面一挪,自己在床外边躺着:“消停睡觉。”
江月瘪了瘪嘴:“我不要。”
魏然以前跟着江大鱼手下干活,经常到处去收账,有些店外面都养着狗,大狗小狗,品种狗小土狗。
这些狗看见陌生人都愿意汪呜乱叫的。
魏然原本以为这些狗就够吵的了,没想到家里不过多了江月一个人,就有了养了十条狗在家里的效果。
魏然隐隐叹了口气,后悔那天开门让江月进家门了。
他翻了个身,看着江月:“你到底想干嘛?”
江月艰难地从被子里拔出自己的脑袋也看魏然,小脸上写满了无辜:“我不干嘛呀,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睡觉。”
“当然了,你别误会,我对你没什么想法。”
“别太自恋。”
“我就是看你比较暖和而已。”
魏然闭着眼应道:“那我现在在床上了,您能睡觉了吗?”
江月委委屈屈:“可是我是说,我要你抱着我睡觉啊。”
魏然声音淡淡的:“江月,你今天穿着裙子睡的,别胡闹。”
江月眼里有一丝狡黠闪过,她的腿艰难的从被子的缝隙中穿出来,一点点划过魏然的裤脚,钻了进去。
柔软的脚尖一点点蹭着魏然的脚踝。
魏然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火气:“江月,别他妈惹我。”
江月才不怕魏然呢,这几天魏然对她说话再大声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江月早就试探出来了。
她从来魏然家的第一天开始,就不断地试探着魏然对她脾气的底线,结果就是发现魏然不过是纸老虎一个。
只是没想到魏然翻身,隔着被子掐着江月的腰,把她按在床上,垂眸看着江月。
眼里带着几分危险。
魏然的手指带着几分克制,更多的却是一种宣泄,隔着被子揉着江月的腰。
他的目光从江月轻轻颤动如同蝴蝶振翅般的睫毛,落到江月因为不安而抿着的唇上,哼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
“江月,别惹我。”
“我是个男人。”
说完,魏然撒开手,躺在床外侧闭上了眼睛。
江月借着窗外的月色扭头看向魏然,从她的角度最先看到的是魏然高挺的鼻梁和睫毛。
半晌,江月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魏然的衣角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江月醒的时候,魏然已经不在了。
她起来没看见人,只看见魏然桌子上留着的字条。
【饭在锅里,自己盛。出门穿上裤子。】
江月拿指尖捏着,又放回桌子上,掀开锅,发现里面又是干蒸西兰花,上面淋了一些酱油。
江月嘴里嘟囔:“死脑筋。”
就算要吃西兰花,哪里有天天吃西兰花的道理。
前两天魏然给她的二百块没花完,江月宁愿去买杯豆浆喝,都不想再吃西兰花了。
正要换裤子出门,江月又想起什么,从衣柜旁边拉出自己的行李箱,翻出一件芭蕾大袜和茶白色的体服。
想了想,又在上身套了个淡绿色的长衫,下面穿了一条花苞状的短裤。
这才出了门。
白沙岛不大,从码头出来往上走,就是阿公的小卖铺,从小卖铺沿着盘旋而上的石子路走个十几分钟就是北行。
从北行往左,先走小路再沿着公路走,是魏然家。
从北行往右,沿着公路再爬人为凿出来的楼梯往上,在小岛的中上部分,是节目组所在的高家小楼,也就是嘉宾住的别墅。
但是如果要从码头绕着小岛底部的公路一路螺旋向下,走到小岛的背面,那里有一个未经开发的沙滩。
有时候岛上的阿公阿婆喜欢退潮的时候去捡些螃蟹小鱼回家做菜。
大片黄色的沙滩被墨蓝色卷着白色泡沫的海浪一层层拍打又退下,格外多了几分悠闲。
江月从北行打听到节目组的人今天在沙滩附近录制节目,一路慢悠悠地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今天难得是个晴天,沙滩上只有温意迟和秦炎在。
江月眼睛眨了眨,变了个表情,高兴地朝温意迟招手:“温意迟!”
秦炎这几天灵感枯竭,很久没睡好了,正恹恹地坐在石头上和温意迟说,听见有人喊温意迟,他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只看见一个逆着光,看不清长相的姑娘正招手。
身姿舒展,不过是随意一招手,身上带着一股莫名的吸引人的气质,就好像柔软的柳条随着春风拂过他的脸颊一样。
让秦炎原本焦躁的心情一瞬间就被抚平了。
秦炎脑袋上张扬的银发都多了些光泽,他感兴趣地问:“温意迟,这小姑娘谁呀?”
温意迟闻言,心里有些淡淡的不悦,就好像是属于他一个人发现的有趣的小姑娘,此刻被别的人发现了一样。
他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说道:“岛上一个学芭蕾的小姑娘。”
话音刚落,江月就小跑到他面前。
原本眼尾下垂的眼睛此刻因为高兴所以微微扬了扬,在阳光下跟发着光似的:“温意迟!我来找你了,你可以帮我看看我的舞练得怎么样了吗?”
江月带着些小苦恼:“还有两个月我就要去比赛了,但是我...”
江月看了一眼温意迟身后的镜头,带着些不自在的转移了话题:“总之我没老师了,我昨天查了你的资料,你芭蕾跳得真的好好呀~”
“只是你为什么不跳芭蕾了,好可惜哦。”
江月一股脑儿的把想说的话全抛给了温意迟,似乎从来不曾考虑到过人情世故这些一样。
秦炎坐在石头上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头发的颜色还不够瞩目。
打他出生起,他就没有被人这样忽略过。
见状,秦炎插话道:“你也是学芭蕾的啊?”
江月注意力被秦炎扯过去,看了秦炎一眼,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你染得这个发色,好显老呀。”
温意迟用手背遮掩住自己的唇边的笑意。
怕秦炎说些不好听的让江月伤心,赶在秦炎开口前问:“你打算在比赛的时候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