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漫过苏州码头的石阶时,马车已经在岸边支起了扩展平台。阿萤正踮着脚往竹篮里摆新做的松子糖,浅粉色的襦裙裙摆沾了点水汽,她却浑然不觉,发间别着的白茉莉沾着露水,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小羽,把那罐新腌的梅子酱递过来!云姑娘说今天要做梅子酥!”
云千羽抱着个大陶罐从车厢里跑出来,少年穿着湖蓝色的短打,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把陶罐放在案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远处的渔船:“阿萤姐姐你看!那些船娘戴的斗笠好特别,边缘还挂着红绸呢!”
煤球蹲在两人脚边,脖子上的云锦红绸被江风吹得飘起来,像个小小的引路幡。它对着过往的鱼贩摇了摇尾巴,惹得人家笑着扔来条小银鱼,小狗立刻叼着跑到云千雪脚边邀功。
云千雪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正翻看系统新解锁的食谱。月白色的襦裙上落了点晨光,银线绣的莲纹泛着细闪,她抬头看向萧翎,声音温软得像浸了江水的湿气:“今天解锁了‘桂花糖藕’和‘玫瑰定胜糕’,都是苏州人爱吃的,正好试试新口味。”
【每日签到成功!奖励:古法红糖x5斤,可调节蒸笼x1,苏绣围裙(牡丹款)x2。】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萧翎从三楼下来,手里捧着两匹刚买的苏州丝绸,一匹水绿,一匹月白,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这丝绸做新围裙正好,”他把丝绸递给云千雪,指尖拂过她的发梢,带着清晨的微凉,“刚去码头问了,今天是市集,人会比往常多,蒸笼多备几层。”
云千雪接过丝绸,指尖触到光滑的面料,忽然笑了:“你倒是比我还懂苏州的行情。”她拿起剪刀,麻利地裁出围裙的样子,“等下让阿萤试试,牡丹款配她的粉裙子正好。”
可调节蒸笼被萧翎架在小炭炉上,轻轻一转,就从三层变成了五层,每层都铺着新鲜的荷叶,上面码着待蒸的玫瑰定胜糕,粉白相间的糕体上印着“胜”字,透着股喜庆气。
“这个蒸笼真方便,”阿萤系上新做的苏绣围裙,牡丹图案在粉裙上显得格外鲜亮,她往糕体上撒着玫瑰碎,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花朵,“比在临安用的竹笼能多蒸一半,今天肯定能卖光。”
云千羽则在忙着处理红糖。他把系统奖励的古法红糖倒进石臼,用木杵细细研磨,红糖的甜香混着桂花的气息漫开来,引得路过的孩童直咽口水。“阿萤姐姐你闻,”他举起木杵,上面沾着亮晶晶的糖屑,“这红糖比我们带的西域砂糖还香!”
此时的苏州码头已是热闹非凡。挑着菜担的农妇踩着青石板路走过,篮子里的菱角、莲藕沾着泥水,透着新鲜气;摇着乌篷船的老汉吆喝着“卖鱼喽”,木桨划过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还有穿长衫的书生站在岸边,对着江景摇头晃脑地吟诗,引得船娘捂着嘴偷笑。
马车旁很快围拢了人。一个戴斗笠的船娘率先走上前,声音带着水乡的软糯:“这位姑娘,你这定胜糕看着真俊,是刚从稻香村买的?”
“是我们自己做的,”云千雪掀开蒸笼,热气带着玫瑰香扑面而来,“姑娘尝尝?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
船娘接过阿萤递来的试吃块,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哎哟,这比我家隔壁王婶做的还软糯!玫瑰香也正,给我来两盒,带回家给小孙子当点心。”
第一个解锁的新品是“桂花糖藕”。云千雪将糯米灌进莲藕的孔洞,用红糖和桂花焖煮,出锅后切成薄片,淋上浓稠的糖汁,粉白的藕片裹着琥珀色的糖浆,像块块剔透的玉。
“这糖藕看着就甜糯,”一个穿蓝布衫的货郎凑过来,手里还提着个装着莲蓬的篮子,“给我来一盒,配着我的新茶喝正好。”他非要用莲蓬换糖藕,云千雪笑着应了,换来的莲蓬剥出莲子,正好给煤球当零食。
玫瑰定胜糕也格外受欢迎。赶考的书生买去讨彩头,说“定胜”二字能助他金榜题名;嫁女儿的妇人买去当喜糕,说粉白的颜色吉利;连刚会走路的孩童都拉着娘亲的手,指着蒸笼嚷嚷“要吃那个带字的糕糕”。
云千羽和阿萤忙得脚不沾地。少年负责打包算账,算盘打得噼啪响,偶尔还要应付客人的玩笑:“小郎君和小娘子真是般配,这糕也做得甜,是沾了你们的喜气吧?”
阿萤的脸瞬间红透了,手里的油纸袋差点捏破,却还是脆生生地回:“客官说笑了,我们的糕本来就甜。”惹得众人都笑,说这小娘子嘴真巧。
萧翎则在一旁给云千雪打下手,帮她添柴、递碗,偶尔递过杯凉茶,指尖碰到她的手背,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的暖意像蒸笼里的热气,慢慢漫开来。
午后的江风带着水汽吹过来,驱散了些许热气。客人渐渐少了,云千羽拉着阿萤跑到码头边,少年不知从哪借了个鱼竿,非要钓鱼给她看,结果鱼钩刚甩出去,就勾住了船娘晾晒的红绸巾。
“哎呀!”阿萤赶紧帮他解,红绸巾缠在鱼钩上,像朵绽开的花,“你看你,钓鱼不成还惹麻烦,快给船娘赔不是去!”
船娘在船上看得直笑:“没事没事,这红绸巾旧了,小郎君要是喜欢,就送你当见面礼吧。”
云千羽红着脸道谢,把红绸巾塞给阿萤,少女偷偷把它叠好,放进袖袋,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车厢里,云千雪靠在萧翎肩头,翻看着今天的收入账本。铜钱串得整整齐齐,沉甸甸的压手。“苏州人果然爱吃甜,”她笑着说,“定胜糕卖得最快,明天多做两笼。”
萧翎拿起块剩下的桂花糖藕,喂到她嘴边,声音低哑:“尝尝,凉了也好吃。”
云千雪张嘴咬住,藕的清甜混着桂花的香在舌尖化开,她看着他带笑的眼睛,忽然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偷了块糖的孩子,迅速缩回来,脸颊红得像蒸笼里的定胜糕。
萧翎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江风从竹帘缝隙钻进来,带着甜香,也带着彼此的心跳声。
煤球趴在脚边,啃着莲子,偶尔抬头看他们一眼,摇着尾巴“汪”一声,像是在说“真甜”。
夕阳西下时,马车驶离码头,江面上的渔船升起了渔火,像散落的星星。阿萤数着今天赚的铜钱,忽然发现里面混着枚小巧的银戒指,指环上刻着个“萤”字——不用问也知道是云千羽偷偷放的,少女的手指轻轻抚过戒指,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云千羽帮着萧翎收蒸笼,嘴里哼着刚学的渔歌,调子跑得不成样,却格外欢快。“萧翎哥哥,”他忽然凑过去小声问,“你说苏州的姑娘都像阿萤姐姐这么好看吗?”
萧翎被他问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觉得好看就够了。”
云千雪坐在软榻上,把新做的玫瑰定胜糕装进竹篮,准备明天送给帮过忙的船娘。萧翎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红糖姜茶:“江风凉,喝点暖暖身子。”
她接过茶,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像有江风拂过心湖,漾起圈圈涟漪。
夜色笼罩下来,马车里点起了油灯,暖黄的光映着新做的苏绣围裙,牡丹图案在灯光下泛着细闪。三楼传来云千羽教阿萤唱渔歌的声音,少年唱跑调,少女跟着笑,煤球则在两人中间打着小呼噜,尾巴偶尔扫一下,像是在为这温馨的时刻伴奏。
客栈的打更声远远传来,“咚——咚——咚——”三声,沉稳而悠长。云千雪靠在萧翎怀里,听着窗外的江涛声和楼上的笑语,忽然觉得,这苏州的日子,像块刚出锅的定胜糕,软糯香甜,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让人舍不得放下。
明天的朝阳会照样升起,码头的吆喝声会照样响起,而他们的新商品,会在这辆马车里,继续诱来更多的客人,写下更多带着甜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