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里写道:“我本是姜国南斗城外林家村的村民,家中有父母,还有两个姐姐。大姐叫林来娣,二姐叫林招娣,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男孩。那时候家里穷,地里的收成只够勉强糊口,可父母总把最好的留给我,有块糖、有口肉,都是先让我吃,两个姐姐只能在旁边看着,却从来不会跟我抢。我的名字也是父亲用半斤猪肉求村中的老夫子起的。”
“大姐性子沉稳,总帮着母亲做家务;二姐比我大两岁,是最爱我的人。那时候我身子弱,走不动路,二姐就天天背着我在村里跑,摘野果、捉蚂蚱,把好玩的、好吃的都先给我。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掉进河里,是二姐不顾自己不会游泳,跳下来把我推到岸边,自己却差点被冲走,最后还是村民路过,才把她救上来。原本我以为能这样开心的过完我的一生,直到那天的到来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
那年夏天,二姐突然发起高烧,烧得满脸通红,直说胡话。父母急得团团转,可家里连请郎中的钱都没有。看着二姐越来越虚弱的样子,父亲咬着牙说:‘把招娣放到去往主城的大路上吧,说不定能遇到好心人,能救救她……’我当时哭着抱住父亲的腿,说什么都不肯让二姐走,可我太小了,根本拦不住。”
“父亲回来的那天,我在门口从清晨等到黄昏,每听到一阵脚步声,就急忙探出头,可每次都不是我想等的人。直到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我才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从大路上走来,是父亲。他的衣服沾着泥土,头发乱得像枯草,眼神里满是疲惫,比平时苍老了好几岁。我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声音还带着哭哑的沙哑:‘爹,二姐呢?二姐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父亲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声音低沉:‘有好心的商队路过,把招娣带走了,说会带她去主城找郎中,还会给她找个好人家。我看着商队走远了才回来,招娣会没事的。’我当时信了,抱着父亲的脖子又哭了一场,心里盼着二姐能早点好起来,早点回来。可后来我才知道,父亲那天在路边守了一天,根本没等到什么商队,至于后来二姐有没有被好心人带走,或者说是生是死都没有定论—— 他只是不忍心告诉我,二姐可能已经不在了。只能默默的祈祷好心人的帮助,父亲在那段时间消沉了不少,母亲也会看着二姐的衣服发呆,有好几次我发现母亲抱着二姐的衣服偷偷地哭。
而从那以后,二姐的模样在我心里的模样也开始渐渐模糊起来,可我始终记得她眉心那颗小小的朱砂痣,记得她背着我时,发间淡淡的草木香。我常常在梦里看到她,她还是小时候的样子,笑着叫我‘阿轩’,手里拿着刚摘的野草莓,可我一伸手,她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