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霜四人的到来,带来了陈狩被“拒之门外”的确切消息,以及更糟糕的——炼金武器“七宗罪”也一并被留在了外面。
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在每个人心头,连一向自信的恺撒,眉头也深深皱起。
失去了最强的战力和最强的武器,他们就像被拔掉了獠牙的猛虎。
然而,恺撒毕竟是恺撒。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同伴,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领袖气质:
“诸位,陈狩不在,确实是我们巨大的损失。但别忘了,我们这里依然有路明非这位S级!”他指向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路明非,后者下意识挺了挺胸脯,虽然心里虚得厉害。
“在场的各位,也都是卡塞尔学院乃至混血种世界年轻一代的佼佼者,A级中的精英!我们历经严格训练,掌握着强大的言灵,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难道离了陈狩,我们面对龙王就只能引颈就戮吗?”
他的话语点燃了众人眼中些许摇曳的火苗。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点头,绘梨衣和孙若薇也握紧了小拳头。
“现在,不是恐慌的时候。”恺撒继续道,“我们需要整合力量,明确分工。我们互相公布言灵和专长,以便制定战术。”
很快,信息汇总:
苏沐霜、路明非:言灵·冰之皇(攻防一体、控制,全能型言灵)。
苏沐嫣、楚子航:言灵·君焰(高温灼烧与爆破)。
孙若薇、帕西:言灵·无尘之地(绝对防御)。
恺撒:言灵·镰鼬(超距感知与情报收集)。
夏弥:言灵·风王之瞳(掀起狂风来造成一定的伤害和控制)。
零:言灵·镜瞳(分析、复制言灵)。
苏茜:言灵·剑御(操控金属造成一定的伤害和控制)。
轮到绘梨衣时,孙若薇按照陈狩之前的嘱咐,代为回答:“绘梨衣和诺诺师姐一样,没有觉醒战斗类言灵。”
恺撒目光在绘梨衣纯净无瑕的脸上停留一瞬,点了点头,随即做出安排:“苏茜,孙若薇,你们留在这里,保护诺诺和绘梨衣,同时...等待陈狩。如果他找到方法进来,这里需要有人接应。”
这个安排合情合理,无人异议。
于是,以恺撒为首,楚子航、路明非、苏沐霜、苏沐嫣、夏弥、零、帕西共八人,踏上了那辆一直静静停靠在站台旁的老旧地铁。
然而,他们上车后,地铁毫无动静。
楚子航和夏弥前往车头探查,很快返回,面色凝重:“没有驾驶室。这列车...仿佛是自己存在的。”
路明非连忙补充:“它之前确实是自己开过来的!”
零冷静地提出猜测:“或许,需要满足某种条件,它才能自行发动...比如...所有人都上来?”
她话音未落,原本被安排留守的诺诺、绘梨衣、苏茜和孙若薇四人,也默默地走上了车厢。
诺诺看着恺撒,眼神坚定:“我们才不是需要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
绘梨衣虽然没说话,但也紧紧站在孙若薇身边,用力点了点头。
就在最后一人踏上车厢的瞬间,“哐当”一声沉闷的巨响,列车猛地一震,竟真的缓缓启动,朝着幽暗的隧道深处驶去。
“那么我们先搜索一下车厢,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吧。战术安排保持不变。”
“明白。”
他们简单搜寻了整列车厢,空无一人,也无异常。随后,他们聚集在中间的一节车厢,背靠背,警惕地注视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仿佛永无止境的黑暗。
列车行驶了大约几分钟,速度逐渐放缓,再次停靠在一个站台。
站台的样式与他们上车时那个几乎一模一样,腐朽、寂静。但不同的是,在昏黄的灯光下,站台边缘,静静地站立着一个身影。
不,那不能称之为“人”。它有着类人的躯干,但脖颈之上,却生长着九颗形态各异、面目狰狞的头颅!
它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一尊怪异的雕塑。
恺撒瞳孔微缩,言灵·镰鼬无声扩散,随即低声道:“没有心跳,不是活物,是炼金造物。暂时...没有攻击意图。我们别轻举妄动。”
在众人警惕的目光注视下,那九头怪物迈着僵硬的步伐,走上了车厢。
它其中一颗头颅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某些经典赌片里的台词:“...赌神高进,天下无敌...梭哈是一种智慧...”
它无视了严阵以待的众人,径直走到车厢另一侧的门边,靠着金属壁坐了下来。
这尊九首的炼金造物,宛如从古老神话中直接步入这幽闭空间的噩梦实体,它落座时,金属躯壳与车厢地板摩擦发出的声响,并非清脆的撞击,而是更像腐朽骨骼在布袋里沉闷地相互磕碰。
九颗头颅,并非整齐划一,而是扭曲着不同的角度,有的低垂仿佛沉睡,有的昂起直视虚空,有的则歪斜着,用那空洞无瞳的眼窝“凝视”着在场的每一个生灵。
它们并非同时动作,而是像一组配合拙劣却又透着诡异协调的提线木偶,依次、缓慢地,将那些非人的“视线”聚焦于一人,再转向下一人。
那并非真正的目光,更像是一种冰冷的探针,刺入意识的浅层,并非读取思维,而是在丈量...某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路明非其实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个怪物长得挺丑的。
他旁边的绘梨衣,则微微蹙起了秀气的眉毛,纯净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本能的不适,她向孙若薇身边靠了靠,寻求庇护。
夏弥,这位平日里笑容明媚宛如邻家学妹的女孩,此刻脸上那惯有的、略带狡黠的笑意也淡去了,她微微抿着唇,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凝重,但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楚子航的面容依旧如同冰封的湖面,唯有在那“视线”扫过他时,眉宇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仿佛触碰到了某个被严密封锁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