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第一期播出后引发的海啸,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非但没有平息,反而以更加汹涌的态势,将林晚晚彻底推向了流量的巅峰。
微博粉丝数以每天百万级的速度疯狂增长,各种合作邀约的邮件和电话几乎塞满了她那个快要被淘汰的旧手机。综艺邀约、广告代言、影视剧客串……开出的价码一个比一个惊人,足以让任何一个小透明晕头转向。
“晚晚,你看到了吗?璀璨星光那边想请你去做一档美食观察类节目的常驻嘉宾,开价是这个数!”苏晴的声音隔着电话线都能听出激动,她报出的价格,是林晚晚被雪藏前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林晚晚正站在老宅的院子里,给一小片新长出的嫩绿菜苗浇水。清晨的阳光透过梧桐树的叶子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她听着苏晴的话,脸上却没有太多狂喜,只是平静地“嗯”了一声。
“还有还有,星耀传媒想签你!他们可是业内巨头,资源好得不得了!承诺给你最好的团队,全力捧你!”苏晴继续说着,语气兴奋得像自己中了彩票。
听到“星耀传媒”四个字,林晚晚浇水的动作微微一顿。那是陆辰所在的公司,也是圈内以商业运作和强大资源着称的大鳄。一旦签过去,意味着会有专业的团队为她规划路线,撕取资源,进行商业包装,她很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站到比现在更高的位置。
诱惑吗?
无疑是诱惑的。经历过无人问津的寒冬,才知道资源和机会的珍贵。更何况,还能离他更近一些……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她按了下去。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座沐浴在晨光中的老宅,青砖黑瓦,灶台上的花纹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厨房里,似乎还残留着昨晚为玄宸做那碗“思乡面”时留下的淡淡面香。
这里,有她的根,有她最大的秘密,有她真正向往的生活。
“晴姐,”林晚晚开口,声音温和却坚定,“帮我谢谢璀璨星光和星耀传媒的好意,不过……常驻嘉宾和签约的事情,都先帮我回绝了吧。”
“什么?回绝?!”苏晴在电话那头尖叫起来,差点破音,“晚晚你疯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的机会!”
“我知道。”林晚晚笑了笑,继续慢条斯理地浇着水,“晴姐,你还记得我们当初是为什么坚持下来的吗?”
电话那头的苏晴沉默了。她们一起经历过低谷,都曾因为不愿妥协而付出代价。
“我不想再回到那种身不由己的状态了。”林晚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签了大公司,固然有资源,但同样会有束缚。他们要的是快速变现的明星,而不是一个只想安安静静做饭的厨子。”
她顿了顿,看着菜畦里生机勃勃的嫩苗,语气变得憧憬:“我想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也许没那么快,没那么耀眼,但每一步,都踏在我自己想走的路上。”
苏晴在那头叹了口气,似乎是妥协了,又似乎是被她说动了:“好吧,反正你现在是‘钮祜禄·晚晚’,你说了算。那……这些邀约总得接一两个吧?不然热度过去了怎么办?”
“接。”林晚晚点头,“但要接合适的。那些需要长时间驻组、或者纯粹为了曝光而博眼球的综艺就算了。可以优先考虑一些短期的、与美食或生活品味相关的优质合作,或者是口碑好的纪录片配音之类的。具体你帮我把关,原则是宁缺毋滥。”
“明白!”苏晴的声音重新充满了干劲,“放心吧,我现在可是钮祜禄·晚晚的经纪人,眼光毒辣着呢!”
挂了电话,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宁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林晚晚放下水瓢,走到那棵老梧桐树下坐下,闭上了眼睛。
意识沉入识海,那片连接着仙界直播间的神秘空间,似乎比之前又凝实和扩大了一些。随着她在人间名气的增长,以及仙界那边持续的打赏(尤其是玄宸时不时送来的一些奇奇怪怪但蕴含浓郁灵气的小东西),这个由两界气息交汇而形成的空间,正在缓慢地成长。
空间的边缘不再是一片混沌,而是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轮廓,像是山峦,又像是亭台楼阁的虚影。中央那片代表着她厨房灶台的光源,也变得更加明亮和稳定。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这个空间似乎在与她产生某种更深层次的联系,不再仅仅是一个被动的“中转站”。
“难道……它还能继续进化?”林晚晚心中冒出这个念头。如果空间继续扩大,会不会有一天,她不仅能通过它进行“直播”和接收“打赏”,甚至能……真正地触摸到另一边?或者,这个空间本身,就能演化出更多的妙用?
这个想法让她心头一阵火热。但她知道,这绝非易事,需要更多的积累和契机。
她退出内视,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墙角那些茂盛的植物上。这些都是她用仙界打赏的、带有微弱灵气的“废料”(比如装丹药的玉瓶里残留的药渣)混合着普通泥土种下的,长势远比寻常植物要旺盛得多,叶片碧绿欲滴,散发着勃勃生机。
或许,这也是一个方向?不仅仅局限于直播,而是将仙界的好处,更切实地融入自己的生活,创造出一些独一无二的东西。
正当她思绪纷飞之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不是电话,是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来自【陆辰】。
自从综艺录制结束后,他们偶尔会有一两句简单的交谈,多是关于美食或者圈内一些无关紧要的趣闻,保持着一种礼貌而舒适的距离。但这一次,消息的内容却让林晚晚微微一怔。
陆辰:【最近是不是有很多公司联系你?】
林晚晚回复:【是啊,陆老师消息真灵通。】
陆辰:【圈内没有秘密。特别是像你这样的“爆款”。】
紧接着,他又发来一条:【有考虑签公司吗?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参考一下。星耀这边,我也可以帮忙引荐。】
他的话语很直接,带着一种前辈对后辈的关照,但林晚晚却敏锐地从中品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她看着屏幕,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片刻,然后认真地打字回复:【谢谢陆老师。不过,我已经决定暂时不签任何公司了。我想试试,靠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消息发出去后,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林晚晚以为对话已经结束时,陆辰的回复才跳出来,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有魄力。】
后面跟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林晚晚看着那三个字,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她不知道陆辰是真的赞赏,还是别有想法,但至少,她明确表达了自己的选择。
放下手机,她深深吸了一口混合着泥土和植物清香的空气,只觉得心胸开阔,前路虽然依旧充满未知,但方向却从未如此清晰。
她不要做被资本和流量裹挟的流星,她要一步步,走出属于自己的,踏实而闪耀的星途。而起点,就是这座看似平凡,却连通着不可思议世界的老宅。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转身走向厨房。是时候准备今天的直播了,仙界的那位“老饕”玄宸,昨天可是点名想尝尝凡间的“麻婆豆腐”呢。
挑战不小,但她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