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逊昵延不顾父亲反对,执意率领两千骑兵追击乌延。他年轻气盛,无法接受宇文部在战争中付出最大代价却收获最少的现实,决心擒获乌延挽回颜面。
当看到上谷郡坚固的城墙时,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不是草原上的野战,而是攻城战,而鲜卑骑兵向来不擅长攻城。
“少主人,那是汉军旗帜!”副手指着城头,“看来乌延已得到汉人庇护。”
逊昵延犹豫不决。直接攻城风险太大,但空手而归又心有不甘。
就在这时,城门突然打开,一队汉军骑兵冲出,阵型严整,旗帜鲜明。为首一员大将,正是张辽。
“鲜卑来将通名!”张辽声如洪钟。
宇文逊昵延策马向前:“我乃宇文部少主逊昵延!汉将为何庇护我族仇敌乌延?”
张辽冷笑:“上谷郡乃汉家疆土,收留何人,何需向你解释?速速退去,否则休怪张某无情!”
逊昵延年轻气盛,受此羞辱,顿时大怒:“鲜卑勇士,随我冲阵!”
两千鲜卑骑兵发起冲锋,然而张辽并不接战,而是退回城内。当鲜卑人接近城墙时,城头突然万箭齐发,箭雨密集如云。
鲜卑骑兵人仰马翻,逊昵延也肩头中箭,只得下令撤退。
这一战短暂而惨烈,宇文部又损失了数百勇士。逊昵延退回营地,又羞又怒,却无可奈何。
消息传回鲜卑大营,宇文莫圭勃然大怒:“这个逆子!竟敢擅自进攻汉郡!”
慕容涉归和段日陆眷表面安慰,心中却暗自窃喜。宇文部的冒进正好试探了汉军的反应,而损失则由宇文部承担。
公孙度得知消息后,则陷入沉思。他召来阳仪:“张辽是张羽麾下名将,他驻守上谷郡,这可不好办了。”
阳仪点头:“将军明智。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公孙度望向西方,目光深邃说道“尽快拿下公孙瓒掌握的幽州三郡之地。”
塞外的秋天短暂,第一场雪早早降临。草原被白雪覆盖,暂时掩去了战争的痕迹。
乌桓故地被瓜分殆尽:宇文部占据白狼山以南的肥美牧场;慕容部控制滦河上游的盐池;段部获得大量牲畜和部众;公孙度则牢牢掌控柳城及周边汉地,打通了通往幽州的要道。
表面看来,联盟取得了全面胜利。但各方首领心中清楚,这只是下一轮冲突的开始。
宇文莫圭为损失惨重而耿耿于怀,尤其对慕容部和段部的背叛念念不忘。
慕容涉归则担心宇文部与公孙度走得太近,暗中与段日陆眷联络,制衡宇文部。
段日陆眷虽与慕容涉归暂时联手,却也对慕容部独占盐池心怀不满。
公孙度冷眼旁观鲜卑内斗,同时加紧巩固对柳城的控制,招揽流亡汉人,屯田积粮。
在这微妙的平衡中,唯一的共识是:暂时不再挑战上谷郡的张辽。乌延残部得以在城中休养生息,成为插在联盟咽喉的一根刺。
宇文逊昵延的箭伤渐渐痊愈,但心中的创伤却日益加深。他永远忘不了那场血战中倒下的亲卫,也忘不了在城下遭受的羞辱。
“父亲,我们就这样算了吗?”他问宇文莫圭。
老首领看着儿子,眼中既有责备,也有理解:“忍耐,逊昵延。草原上的狼群在捕猎时会耐心等待时机,只有愚蠢的狗才会狂吠着冲向前方。”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宇文莫圭望向东南方向:“等到中原的战争分出胜负,等到鲜卑各部再次团结,或者...”
他没有说完,但逊昵延明白:或者等到宇文部恢复实力,能够单独复仇的那一天。
柳城内,公孙度站在重新修缮的城墙上,远眺西方。渔阳郡的方向,乌云密布,预示着一场新的风暴。
公孙度眼中精光一闪:“时机到了,而鲜卑各部为争夺牧场已剑拔弩张。”
“父亲的意思是...”
“是时候彻底解决公孙瓒了。”公孙度声音冷峻,“请鲜卑各部首领来柳城议事,就说...商讨共同应对张羽的威胁。”
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一次,他要的不是瓜分战利品,而是整个幽州的控制权。
秋去冬来,塞外的风雪越来越猛。但在那冰冷的白雪之下,野心与仇恨的种子正在悄然萌芽,等待着下一个春天的到来。
而在上谷郡城中,乌延站在城头,望着北方。雪花落在他花白的须发上,却冷却不了他心中的复仇之火。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率领乌桓勇士重返故土,让背叛者付出代价。
塞外的游戏远未结束,只是进入了新的回合。在这片广袤而残酷的土地上,和平永远是短暂的,而战争,才是永恒的主题。
冀州元氏县巨鹿侯府内,乌雅然听闻娘家遭遇变故,心急如焚,如坐针毡。她顾不上其他,急匆匆地奔向张羽所在之处。
“夫君!”乌雅然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你快救救我父亲和我部落的众人吧!他们此刻正在受苦啊!”
张羽见状,连忙起身迎上去,将乌雅然紧紧地搂在怀中,柔声安慰道:“夫人莫急,岳父之事,我早已有所安排,择日便出兵。”
乌雅然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张羽,焦急地问道:“那我父亲他现在怎样了?是否安全?”
张羽轻轻拭去乌雅然眼角的泪水,微笑着说:“夫人放心,岳父他很安全。如今他在上谷郡,有张辽将军在那里镇守,那些人绝对不敢动岳父一根汗毛。”
听到张羽如此说,乌雅然心中稍安,但仍有些担忧地看着张羽。张羽见状,再次安慰道:“夫人,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定会帮岳父夺回草原。”
乌雅然见张羽如此有把握,也只好点点头,表示相信他。然而,她心中的焦虑并未完全消散,只是暂时被张羽的话语所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