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的夕阳沉得极快,刚制服水、火、土三位护法,天边的余晖就被浓墨般的暮色吞噬。秦枫攥着几乎耗尽能量的舍利碎片,掌心传来微弱的灼热感,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体内真气翻涌——刚才硬抗五行护法的合力攻击,脏腑还是受了暗伤。
苏晴扶着他的胳膊,将一瓶疗伤丹药递到他手中:“先服下固本丹,莲生教的邪术带着阴寒之气,不及时压制会留下病根。”她抬头望向远处,总坛方向传来的梵音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初听空灵,细品却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诡异力量,让人不自觉地心慌意乱。
秦枫吞下丹药,运转真气炼化药力,胸口的滞涩感稍稍缓解。他看向身后,警方卧底已经带着被俘的三位护法撤离,戈壁滩上只留下凌乱的脚印和打斗痕迹。“梵音越来越近,圣女应该已经开始催动舍利仪式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两人不敢耽搁,借着月光朝着昆仑山深处的古道前行。这条古道是通往莲生教总坛的必经之路,路面狭窄陡峭,两侧是刀削般的崖壁,崖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像是干涸的血迹,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刚走进古道没多远,那诡异的梵音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像是有无数无形的丝线,顺着耳道钻进脑海。秦枫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竟浮现出幻象:无数身着红衣的教徒围着祭坛跪拜,祭坛中央的圣女手持舍利碎片,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而祭坛下,是无数痛苦挣扎的冤魂。
“秦枫,别被声音迷惑!”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也受到了梵音的影响,视线开始模糊。她急忙从背包里掏出两团棉花,塞进自己和秦枫的耳朵里,“这是莲生教的‘蚀骨梵音’,能扰乱心神,让人陷入幻境!”
秦枫猛地回过神,额头已经渗出冷汗。他运转天眼,金色光芒在眼底流转,强行驱散脑海中的幻象。“崖壁上的纹路有问题!”他指着两侧的崖壁,“这些纹路是邪术符文,梵音通过符文放大,形成了天然的幻阵!”
话音刚落,古道两侧的崖壁突然震动起来,暗红色的纹路亮起诡异的红光,梵音瞬间变得更加刺耳。无数黑影从崖壁的缝隙中钻了出来,这些黑影没有实体,像是一团团黑雾,在空中凝聚成狰狞的鬼怪模样,朝着秦枫二人扑来。
“是怨气所化的阴煞!”苏晴脸色一变,从背包里取出提前准备的糯米和符咒——这些都是玄山氏手记中记载的克制阴煞的物品。她将糯米撒向扑来的黑影,糯米落在黑雾上,瞬间冒出白烟,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消散了大半。
秦枫也不含糊,将剩余的舍利能量凝聚在掌心,拍出一道道金色光团。光团击中阴煞,黑雾瞬间被灼烧殆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异味。但崖壁缝隙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新的阴煞,数量越来越多,仿佛无穷无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阴煞越杀越多,我们的能量耗不起!”苏晴一边挥舞符咒驱赶阴煞,一边对秦枫喊道,“必须毁掉崖壁上的符文,才能破解幻阵!”
秦枫点头,目光扫过崖壁上的符文,发现这些符文首尾相连,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而阵法的核心,就在古道中段那尊残破的石佛上。石佛半身埋在土里,脸上布满裂纹,双眼的位置被人用黑漆涂成了空洞的黑色,透着诡异的气息。
“我去破坏符文核心,你牵制住阴煞!”秦枫对苏晴叮嘱一声,身形一闪,朝着石佛的方向冲去。沿途的阴煞疯狂阻拦,他挥拳打碎身前的黑雾,脚下踩着真气,硬生生冲出一条通路。
苏晴见状,将所有符咒都掏了出来,双手结印,口中念动玄山氏的驱邪咒语。符咒在空中自燃,化作一道道金色的光网,将扑来的阴煞牢牢困住。“秦枫,快点!符咒的力量撑不了多久!”
秦枫冲到石佛前,发现石佛的基座上刻着最复杂的符文,正是整个幻阵的核心。他握紧拳头,将舍利碎片贴在掌心,全力催动仅剩的能量,朝着基座上的符文砸去。“砰”的一声巨响,拳头落在基座上,金色光芒瞬间爆发,符文上的红光剧烈闪烁,开始出现裂痕。
可就在这时,石佛空洞的双眼突然射出两道黑气,直逼秦枫的面门。秦枫猝不及防,被黑气击中肩头,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肩膀蔓延全身,真气瞬间滞涩了不少。“好强的阴邪之力!”
石佛的身体开始剧烈震动,原本残破的佛像竟缓缓抬起手臂,朝着秦枫拍来。这一掌带着千钧之力,还夹杂着浓郁的阴煞之气,秦枫刚被黑气所伤,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勉强举起手臂抵挡。
“秦枫小心!”苏晴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她不顾自身安危,从腰间抽出那把刻有玄山氏纹饰的匕首,注入体内真气,朝着石佛的手臂掷去。匕首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刺中石佛手臂上的符文,石佛的动作瞬间停滞,手臂上的黑气消散了不少。
秦枫抓住机会,忍着肩头的剧痛,再次凝聚能量,朝着基座上的符文猛砸。“咔嚓”一声脆响,基座上的核心符文彻底碎裂,崖壁上的暗红色纹路瞬间失去光泽,梵音戛然而止,空中的阴煞也像是失去了支撑,纷纷消散。
石佛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化作一堆碎石。秦枫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肩头的伤口处不断冒出黑气,脸色苍白如纸。
苏晴连忙跑到他身边,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她从背包里取出最珍贵的疗伤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秦枫的伤口上,药膏接触到黑气,立刻冒出白烟,发出滋滋的声响。
“我没事,只是暂时被阴邪之气所困。”秦枫喘着粗气,摇了摇头,“幻阵已破,我们抓紧时间赶路,迟则生变。”
苏晴点了点头,扶着秦枫慢慢站起身。两人相互搀扶着,继续沿着古道前行。此刻的古道恢复了平静,月光洒在路面上,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可两人心中都清楚,这只是通往总坛的第一道阻碍,接下来的路程,只会更加凶险。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岔路口的中央,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两行扭曲的字迹,一行指向左侧,写着“往生路”,另一行指向右侧,写着“归墟道”。石碑上还残留着新鲜的血迹,显然不久前有人在这里经过。
“这两条路,哪条才是通往总坛的?”苏晴皱起眉头,她翻阅过玄山氏手记,却没有关于这条岔路的记载。
秦枫运转天眼,试图看穿两条路的尽头,可天眼的光芒刚探出去,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这里也布了阵法,我的天眼看不到尽头。”他蹲下身,查看石碑上的血迹,“血迹还没干,应该是金、木两位护法留下的,他们逃向了左侧的‘往生路’。”
“可万一这是陷阱呢?”苏晴有些犹豫,“莲生教向来狡猾,说不定故意留下痕迹,引我们走进死路。”
秦枫沉默片刻,抬头望向总坛的方向,那里的梵音虽然已经消失,但他能感觉到一股越来越强烈的邪异能量。“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都没有时间犹豫了。金、木两位护法受伤不轻,他们肯定会赶回总坛求援,我们沿着他们的踪迹追去,或许能更快找到总坛。”
苏晴点了点头,她知道秦枫说得有道理。两人不再犹豫,朝着左侧的“往生路”走去。刚踏上这条路,地面突然微微震动,岔路口的石碑轰然倒塌,封住了他们的退路。
“果然是陷阱!”苏晴脸色一变。
秦枫握紧手中的舍利碎片,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别慌,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回头。不管前面有什么,我们都得闯过去!”
两人继续前行,道路两侧的景象越来越诡异,原本光秃秃的崖壁上,竟开始生长出暗红色的花朵,花朵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却让人闻了之后头晕目眩。秦枫立刻提醒苏晴屏住呼吸:“这花有剧毒,不能吸入花香!”
就在这时,前方的道路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雾弥漫的深渊。深渊下方隐隐传来水流声,雾气中,无数黑影在来回穿梭,像是在等待猎物的出现。
秦枫和苏晴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的深渊,心中满是凝重。他们知道,又一场生死考验,正在等待着他们。而此刻的莲生教总坛,祭坛上的圣女已经集齐了四枚舍利碎片,仪式即将进入最关键的阶段,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