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被夜风卷着打在防风镜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秦枫将三枚舍利碎片小心收进防水袋时,指腹能清晰触到碎片拼接处残留的温热,那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掌心,与沙漠的寒意形成鲜明对比。他抬头望向远处,墨色的夜空下,昆仑山脉的轮廓像一头沉睡的巨兽,隐在厚重的云层里,而刚才302窟坍塌扬起的沙尘,还在空气中弥漫着未散。
“得尽快离开这里,沙暴要来了。”苏晴把《佛窟记》抄本塞进背包深处,拉上拉链时,眼角余光瞥见西北方向的天空——那里的云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边缘翻滚着浑浊的黄色,像是有无数沙粒在云层里搅动,“我刚才看了气象仪,今晚的沙暴等级至少是强沙尘暴,能把人卷走的那种。”
秦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天眼微微转动,淡蓝色的微光穿透夜色。他能“看见”远处气流中混杂的无数沙粒,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快速移动,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沙暴的边缘处,还缠绕着几道熟悉的黑气——那是“黑鸢”成员身上特有的邪祟气息,显然对方已经追了上来。
“他们来得比我想的快。”秦枫皱眉,从背包里掏出折叠铲,“先找个避风的地方,不能在开阔地硬碰硬。”他话音刚落,一阵更强劲的风突然袭来,卷起的沙粒打在帐篷布料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石子砸帐篷。
苏晴立刻帮着秦枫固定帐篷,手指在拉紧防风绳时被沙粒磨得发疼。她抬头看向远处,隐约能看到几道黑影在沙暴边缘快速移动,速度极快,像是贴着地面飞行的蝙蝠。“他们好像不怕沙暴?”她的声音带着疑惑,抄本里从未记载过“黑鸢”有这样的能力。
秦枫刚想回答,帐篷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得倾斜。他立刻扑过去按住帐篷杆,却听见“咔嚓”一声脆响,一根铝合金支架竟被硬生生掰断。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帐篷顶部掠过,带起的风沙灌进帐篷,迷得人睁不开眼。
“是‘黑鸢’的‘沙行者’!”秦枫迅速掏出舍利碎片,金色佛光在掌心亮起,“他们能借助沙暴的力量移动,速度比我们快很多!”他话音未落,帐篷的门帘突然被撕开,一道黑影举着弯刀扑了进来,刀刃上还缠着黑色的雾气,显然淬过邪祟之物。
苏晴反应极快,立刻将背包挡在身前,同时从腰间摸出防身用的强光手电,对准黑影的眼睛狠狠按下开关。强光闪过的瞬间,黑影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动作明显迟滞了一瞬。秦枫抓住机会,将舍利碎片的佛光凝聚在掌心,朝着黑影的胸口狠狠拍去。
“砰”的一声闷响,佛光撞上黑影身上的黑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黑影像被重锤击中般倒飞出去,撞在帐篷外的沙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身体很快被快速流动的沙粒掩埋,只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
“快走,这里不能待了!”秦枫拉起苏晴,顺手抓起背包,刚跑出没几步,就感觉脚下的沙地突然变得松软。他低头一看,只见几道暗红色的阵纹正从沙地里钻出来,像是藤蔓一样缠住他的脚踝,阵纹上的黑气顺着裤腿往上爬,带着刺骨的寒意。
“是腐灵阵的余孽!”苏晴立刻掏出之前收集的夜光沙,撒在秦枫的脚踝处。淡绿色的光芒亮起,阵纹像是被烫伤般快速缩回地下,可更多的阵纹却从四面八方涌来,在沙地上交织成网,将两人围在中间。
秦枫抬头看向沙暴中心,那里的黑影越来越多,至少有十几道,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快速逼近。他知道不能再拖延,立刻将三枚舍利碎片同时取出,将它们的佛光汇聚在一起。金色的光芒在夜空中亮起,像一盏明灯,不仅逼退了周围的阵纹,还暂时挡住了沙暴的侵袭。
“跟着佛光走,往昆仑山方向跑!”秦枫拉着苏晴,踩着佛光开辟出的路径,在沙地里快速奔跑。沙粒打在脸上生疼,防风镜很快被沙尘覆盖,只能勉强看清前方的路。苏晴紧紧跟在秦枫身后,手里紧紧攥着《佛窟记》,抄本的纸页在奔跑中不断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跑了大约十几分钟,秦枫突然停住脚步。他的天眼清晰地“看见”,前方的沙地里,藏着一个巨大的陷阱——那是一个用邪祟之气布下的“困灵阵”,阵眼处缠绕着浓郁的黑气,比之前遇到的腐灵阵还要凶险。而“黑鸢”的成员,正躲在阵眼周围,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前面有陷阱,不能再往前了!”秦枫压低声音,拉着苏晴躲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岩石的表面很粗糙,能挡住一部分风沙,可沙暴的力量越来越强,岩石都在微微震动,像是随时会被吹倒。
苏晴趴在岩石后面,透过缝隙看向外面。“黑鸢”的成员已经追到了不远处,他们围成一个圈,慢慢朝着岩石的方向逼近,手中的弯刀在夜色中闪着寒光。“我们现在怎么办?”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掌心全是冷汗。
秦枫没有回答,而是将三枚舍利碎片放在岩石上,仔细观察着它们的光芒。他发现,碎片的金光在靠近昆仑山的方向会变得更亮,像是在指引方向。突然,他注意到岩石的另一侧,有一道微弱的绿光在闪烁——那是夜光沙的光芒,显然有人之前在这里留下过标记。
“跟我来!”秦枫眼睛一亮,拉着苏晴绕到岩石的另一侧。那里果然有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沙粒掩盖着,若不是夜光沙的光芒,根本发现不了。他立刻用折叠铲清理洞口的沙土,很快,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快进去!”秦枫先将苏晴推进山洞,自己则殿后。就在他刚要钻进山洞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沙暴中扑了出来,手中的弯刀朝着他的后背狠狠劈去。秦枫反应极快,立刻转身,将舍利碎片的佛光凝聚在后背,挡住了弯刀的攻击。
“砰”的一声,弯刀撞上佛光,瞬间被震得粉碎。黑影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佛光灼烧得冒出黑烟,很快倒在沙地上,没了动静。秦枫不敢耽搁,立刻钻进山洞,转身用石块堵住洞口,只留下一个细小的缝隙透气。
山洞里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与外面的干燥形成鲜明对比。苏晴打开强光手电,光束在山洞里扫过,发现这里竟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洞壁上还挂着一些钟乳石,水滴从钟乳石上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这里应该安全了。”秦枫松了口气,靠在洞壁上,大口喘着粗气。他低头看向手中的舍利碎片,发现它们的光芒变得更加柔和,像是在适应山洞里的环境。而苏晴则翻开《佛窟记》,借着手电光快速翻阅,希望能找到关于这个山洞的记载。
就在这时,洞壁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秦枫和苏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他们顺着震动的方向看去,只见溶洞深处的黑暗中,有一双绿色的眼睛正在闪烁,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