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佛雕像后的阴影里,秦枫攥着青铜匕首的手沁出冷汗。藻井方向传来教徒踩过沙砾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方才破阵时耗费了太多体力,手臂上腐骨纹残留的刺痛还没完全消退,若是硬碰硬,根本没有胜算。
“晴晴,你往洞窟深处退,那里有个废弃的耳室,躲进去别出声。”秦枫压低声音,指尖碰了碰苏晴的手背,“我引开他们,等安全了再找你汇合。”
苏晴刚想摇头,就被秦枫按住了肩膀。他的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苏晴只好咬着唇,攥紧怀里的《佛窟记》,顺着雕像后的阴影,悄悄往洞窟深处挪去。耳室的入口藏在一幅残破的“千佛图”壁画后,她曾在进来时瞥到过,此刻正好用来藏身。
就在苏晴躲进耳室的瞬间,为首的教徒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头看向石佛雕像的方向:“谁在那里?”
秦枫心里一紧,知道自己暴露了。他没有躲,反而握着匕首,从雕像后走了出来,故意将背包往身前挪了挪,装作里面装着舍利的样子:“莲生教的人,果然阴魂不散。”
三个教徒看到他,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中间那个高个子教徒往前迈了一步,手里甩出一条缠着邪祟能量的锁链,链尖擦着地面划过,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秦枫,把舍利交出来,饶你不死!”
“舍利?”秦枫故意笑了笑,脚步慢慢往后退,朝着洞窟入口的方向挪,“早就被我藏起来了,你们有本事就自己找。”
他的话成功激怒了教徒。高个子教徒怒吼一声,扬起锁链就朝着秦枫的胸口甩来!秦枫早有准备,猛地往旁边一躲,锁链“咔”地一声钉在石佛雕像上,碎块溅了一地。趁着教徒收锁链的间隙,秦枫转身就朝着洞窟入口跑——他要把人引到窟外,避免在里面打斗破坏舍利的藏处。
“别让他跑了!”为首的教徒大喊一声,三个教徒立刻追了上去。秦枫跑得很快,可身后的锁链声始终紧追不舍,链尖好几次擦着他的后背飞过,带起的邪祟能量让他后颈一阵发麻。
刚冲出洞窟,秦枫就愣了一下——外面不知何时起了沙暴,狂风卷着黄沙,遮天蔽日,能见度不足五米。这突如其来的沙暴,既是阻碍,也是掩护。他没有犹豫,立刻朝着防风林的方向跑,那里的树木密集,能挡住锁链的攻击。
“往哪里跑!”身后的教徒紧追不舍,锁链在沙暴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朝着秦枫的腿甩来。秦枫猛地起跳,抓住一根低矮的树枝,翻身爬上了树。锁链“砰”地一声砸在树干上,震得树枝上的黄沙簌簌落下。
三个教徒围在树下,抬头盯着秦枫,却不敢轻易上树——防风林的树枝又细又密,根本支撑不住他们的重量。高个子教徒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陶罐,打开盖子,将里面的邪祟能量朝着树上泼去:“我看你能躲多久!”
黑色的能量落在树枝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洞。秦枫赶紧往更高的树枝上爬,可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之前被腐骨纹侵蚀的地方,在邪祟能量的刺激下,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咬着牙,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黄符,朝着树下的教徒扔去。黄符在空中燃起火焰,逼得教徒往后退了几步。
“晴晴应该安全了。”秦枫心里想着,目光在沙暴中扫过,试图找到脱身的机会。突然,他注意到不远处的沙丘后,有一道微弱的绿光——那是夜光沙的光芒!之前在窟里破阵时,他特意留了一小袋夜光沙在身上,刚才跑出来时不小心掉在了那里。
“有了!”秦枫眼睛一亮,趁着教徒还在准备攻击,猛地从树上跳了下来,朝着沙丘的方向跑。沙暴越来越大,黄沙迷得教徒睁不开眼,只能凭着声音追。秦枫跑到沙丘后,捡起地上的夜光沙,朝着身后的教徒撒了过去。
淡绿色的沙子在沙暴中泛着微光,落在教徒身上时,发出“滋滋”的声响。邪祟能量遇到夜光沙,瞬间消散,三个教徒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显然是受了影响。秦枫趁机转身,朝着戈壁滩的深处跑去——那里有一条废弃的矿道,是他之前查资料时看到的,正好可以用来躲避追踪。
跑了大约二十分钟,秦枫终于看到了矿道的入口。入口被黄沙半掩,只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他没有犹豫,立刻钻了进去。矿道里很暗,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沙土的味道,秦枫打开手电,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生怕遇到陷阱。
走了大约一百米,矿道突然变得宽敞起来,中间有一个废弃的矿车。秦枫靠在矿车上,大口喘着气,手臂上的刺痛感渐渐消失了。他刚想休息一会儿,突然觉得怀里的锦盒传来一阵异样——那是他之前藏在怀里的舍利碎片,此刻竟在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
秦枫赶紧掏出锦盒,打开一看,瞬间愣住了——里面的舍利碎片上,竟缠上了几缕极细的黑色咒影,那咒影和之前在腐灵阵里见到的不一样,更细、更隐蔽,像是附骨之疽,紧紧缠着舍利的光芒。
“这是……莲生教的‘追魂咒’?”秦枫的眉头紧锁,想起了玄山氏手记里的记载,“追魂咒能顺着邪祟能量追踪舍利,一旦缠上,除非净化,否则会一直跟着,还会慢慢吸收舍利的能量。”
他立刻将锦盒合上,揣进怀里,心里一阵焦急——之前以为拿到舍利就安全了,没想到还是被莲生教下了咒。现在苏晴还在洞窟的耳室里,他必须尽快回去找她,然后一起去五台山,用甘露泉净化咒影,不然舍利的能量迟早会被吸光。
秦枫定了定神,朝着矿道入口走去。沙暴还没停,正好可以借着沙暴的掩护,回去找苏晴。他刚走到矿道入口,就听到外面传来教徒的声音:“刚才明明看到他往这边跑了,怎么不见了?”
“肯定躲在附近,我们分头找,一定要找到他,拿到舍利!”
秦枫屏住呼吸,躲在矿道入口的阴影里,看着三个教徒在沙暴中分开,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等他们走远后,他立刻冲出矿道,朝着莫高窟的方向跑。沙暴很大,挡住了他的身影,也掩盖了他的脚步声。
回到302窟外,秦枫小心地探了探头,确认没有教徒后,才钻进洞窟。洞窟里很安静,只有沙砾从窟顶落下的声音。秦枫朝着耳室的方向走去,刚走到“千佛图”壁画前,就听到里面传来苏晴的声音:“秦枫?是你吗?”
“是我,安全了。”秦枫掀开壁画,看到苏晴正蜷缩在耳室的角落里,怀里紧紧抱着《佛窟记》,脸上满是担忧。
“你没事吧?我刚才听到外面有锁链声,吓死我了。”苏晴立刻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着他,生怕他受伤。
“没事,就是舍利被下了咒。”秦枫掏出锦盒,打开给苏晴看,“这是追魂咒,会一直跟着舍利,还会吸收它的能量,我们必须尽快去五台山,用甘露泉净化。”
苏晴看着锦盒里的舍利碎片,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那我们现在就走,这里不安全,莲生教的人肯定还会回来。”
秦枫点头,拉着苏晴的手,朝着洞窟外走去。沙暴还在继续,狂风卷着黄沙,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吞没。可秦枫的心里却很坚定——不管遇到多少危险,他都要守住舍利,阻止莲生教的阴谋,这是他作为玄山氏后人的使命,也是他对父亲的承诺。
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沙暴中,朝着五台山的方向走去。怀里的锦盒里,舍利碎片的光芒虽然被咒影缠着,却仍在顽强地闪烁,像是在告诉他们,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看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