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雪粒子砸在玄甲上,发出细碎的脆响。我勒住跨下的照夜玉狮子,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黑色令牌——系统的“敌情预警”还亮着,冰原军斥候队的位置在视野里标成小红点,其中三个带着天衍宗的追踪符。萧战攥着斩马刀的刀柄,指节泛着青白:“殿下,斥候营的人已经绕到后翼,用追影符锁了他们的动向。”
我点头,抽出腰间的青釭剑——苏沐清送的那把,剑鞘上刻着株傲雪梅。剑刃出鞘时,寒气裹着雪雾卷起来,映得我左眉梢的朱砂痣发红。“传我命令,”我声音压得低,却像淬了冰的刀,“第一队堵营门,第二队烧粮草垛,第三队留十个活口——要能开口的。”
玄甲骑的马蹄声裹着风雪冲出去,像一群扑向猎物的狼。我站在高处的土坡上,望着下面的粮草营——木栅栏上挂着冰棱,营门的狼头旗被风吹得劈啪响,里面飘着麦香,混着冰原兵的酒气。系统的“军阵推演”界面里,粮草营的暗哨位置清清楚楚:松树林里藏了二十个,营后草堆里埋了五个,都是天衍宗的弟子。
火油弹炸开时,红焰卷着雪雾冲天而起。营门的木栅栏瞬间被烧穿,玄甲骑踩着火焰冲进去,喊杀声混着冰原兵的惨叫,在雪地里撞出回声。萧战一马当先,斩马刀劈碎一个冰原兵的盾牌,刀刃上的血顺着雪水淌进泥土里——他臂弯里还夹着个穿灰道袍的人,是天衍宗的阵法师,道冠歪在一边,脸吓得煞白。
我催马下了土坡,青釭剑挑开一个冰原兵的长枪。那兵嚎叫着扑过来,我剑刃一旋,划破他的咽喉——血喷在雪地上,瞬间冻成暗褐色的冰渣。系统的“战斗统计”跳出来:已经杀了一百三十二个冰原兵,俘虏十七个,其中五个是天衍宗的人。
半个时辰后,火光弱了下来。萧战满身血污地走过来,雪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地上:“殿下,粮草营全烧了,连装粮的麻袋都没剩。”我接过他手里的俘虏名单,最上面的名字是“乌勒”——冰原军的粮草官,敖凛的远房侄子。系统的“真言散”已经喂下去了,他吐得满地都是,连敖凛的撤军计划都说了出来。
风突然停了,雪粒子悬在半空,像撒了一地碎银。我望着营里的废墟,左手叩了叩腰间的令牌——系统的任务提示跳出来:“支线任务:摧毁冰原军粮草营,完成度100%,奖励源力300点,解锁‘军阵强化’权限。”与此同时,源影的密信到了:帝京那边,太师的奏章已经批了,周玄清被押进天牢,他的星象卷和龟甲符贴在朝堂外的墙上,成了万人唾骂的铁证。苏沐清的消息更快:周玄清在天元商盟的十万两黄金,已经转到了北疆赈灾账户,够买三千石粮食送往前线。
我翻身上马,照夜玉狮子的蹄子踩碎地上的火焰残渣。萧战跟上我,声音里带着股子爽利:“殿下,接下来要端天衍宗的西漠据点吗?”我望着远处的镇北关,城墙上的火把亮得像条火龙:“不急,先把周玄清的家人带回来——源影说他们在西漠的‘玄机子’分舵,把人接回帝京,好好照顾。”
玉符突然在怀里发烫——是父皇的神魂传音。我捏碎玉符,一缕雾气飘出来,父皇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威严,却藏着点笑意:“无幽,你烧粮草营的火候,比朕当年还狠。”我笑了笑,对着空气拱了拱手:“父皇教的好——斩草要除根,烧粮要烧净。”
雪又下起来了,落在我鼻尖,凉丝丝的。我夹紧马腹,朝着镇北关奔去。风里飘着焦糊的味道,却带着股说不出的畅快——就像一把刀,终于砍断了缠在脖子上的绳子。天衍宗布的网,终究还是成了困住他们自己的牢笼。
回到镇北关时,天刚亮。苏沐清的信笺放在案头,字迹娟秀:“火油弹还有五百颗,明天让商队送过来。”我摸着信笺上的青瓷梅印章,突然觉得暖——这一仗,不是我一个人的胜利,是所有忠于帝朝的人的胜利:萧战的刀,苏沐清的粮,源影的情报,还有父皇的支持,拧成了一股绳,勒住了敌人的脖子。
窗外的阳光透进来,照在案头的地图上。我手指在“西漠”两个字上敲了敲——那里是天衍宗的老巢,也是下一张网的起点。系统的推演界面里,天衍子的动向已经乱了,他派去接应周玄清的人,正被源影的影堂盯着。接下来,该轮到他们尝一尝“雷霆收网”的滋味了。
我拿起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龙纹。源力池里的数字跳到了“8490”,系统的“军阵强化”权限亮着——可以提升玄甲骑的攻击力10%,防御力15%。这是收网的资本,也是碾碎敌人的底气。
风卷着阳光吹进来,地图上的线条泛着金红的光。我望着窗外的镇北关,城墙上的士兵正在换岗,他们的玄甲上沾着雪,却站得笔直。我突然想起父皇当年说的话:“帝王的刀,要快,要准,要狠——但刀鞘里,得藏着温度。”
现在,我握着这把刀,终于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