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在身后“咔哒”一声,轻轻合拢,外界城市的喧嚣,与林荫道上的晚风,被彻底隔绝。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柔和的光线勾勒出家具沉默的轮廓,将三道影子在木质地板上拉得长长的。
方才还在叽叽喳喳的笑闹声,瞬间消失了,空气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从烤肉店里带出来的,混杂着孜然与焦香的烟火气。
许久,终于落下了帷幕。
……
浴室里水汽氤氲,镜子上一片模糊不清。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中倾泻而下,冲刷着疲惫的身体。
回到卧室,那张铺着干净床单的柔软大床,释放出无穷的引力。
她们的身体一沾到床垫,就再也动弹不得,连翻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
两人侧着身,用带着浓浓倦意的目光,看着床边那个依旧站得笔直的男人。
他的精力充沛得不像话。
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她们沉沉睡去。
房间里,只剩下她们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严酒看了一眼窗外深沉的夜色,城市的霓虹已经熄灭了大半。
只有几点零落的星光点缀着墨蓝色的天幕。
他毫无睡意。
一股庞大到近乎满溢的精力,依旧在四肢百骸中奔腾涌动,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他赤着上身走到客厅空旷处,双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缓缓拉开一个拳架。
他首先打的是五禽戏。
身体舒展,模仿着鹿的轻盈与警觉。
而后动作一变,沉肩坠肘,势如猛虎下山,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接着是熊的沉稳,猿的灵动,鸟的展翅。
一套拳法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
紧接着,拳风一变。
八部金刚的架势展开,动作变得大开大合。
肌肉随着动作舒张收缩,在昏黄的灯光下,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清晰线条。
可这股力量又被他精准地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没有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以免惊扰到卧室里熟睡的两人。
最后,他转入太极。
所有的刚猛与爆裂都收敛起来,动作变得缓慢、圆融,仿佛在搅动一池浓稠的水银。
这些本是养生的拳法,但严酒在施展时,呼吸的节奏却与众不同。
每一次吸气都深沉悠长,每一次吐气都绵密细微,这种特殊的呼吸法被严酒不由自主的使用出来。
锻炼的效果因此变得极其惊人。
半个小时之后,他才缓缓收了拳,一口悠长的气息从胸腹间吐出,在微凉的空气里,化作一团清晰可见的白雾,久久不散。
身体里那股奔腾不休的躁动,终于平息了下去。化作一股温润的热流,沉入丹田。
他又简单冲洗了一下,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回到床边,这才躺下身。
严酒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
燕九已经彻底出名,自己之前用燕九名号闯荡时都是闭门切磋,江湖规矩,无论输赢都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
但是毕竟打赢的都是当时有名有号的顶尖高手,保不准会有什么消息泄露出来。
虽说当时萧老答应帮自己隐藏一二,但是还是要小心为上。
严酒思索着,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