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厢车很快围成了圈，佛朗机炮的炮口缓缓抬起。
随着朱杰一声令下，炮弹呼啸着飞向浪人营地，帐篷瞬间被炸开，火光冲天。浪人彻底乱了阵脚，转身就跑，却被赶来的关宁铁骑拦住——
骑兵们举起三眼铳，近距离齐射后又抡起铳身当锤子砸，浪人根本抵挡不住。
战斗结束时，夕阳已染红了天空。
朱杰看着地上的浪人尸体，发现他们的腰间都系着朝鲜产的麻布，更证实了勾结的猜测。“
立刻查金明镐的行踪，还有朝鲜在辽东的商人！”
朱杰对锦衣卫指挥使下令，“敢帮倭寇的，一律按通敌论处！”
当晚，朱杰在粮仓旁的营帐里写奏章，徐景昌进来禀报：“将军，搜到了浪人与金明镐的密信，他们约定烧了辽东粮仓后，就让朝鲜军队借口护商，占领义州。”
朱杰把密信拍在桌上，眼神冰冷：“看来这朝鲜，是不打算好好做邻居了。”
他拿起笔，在奏章上添了一句：“请陛下准臣率水陆神机营北上，一面守辽东，一面震慑朝鲜，绝不让东瀛与藩属勾结的阴谋得逞！”
营帐外，月光洒在偏厢车的炮管上，泛着冷冽的光。
朱杰知道，这场仗还没结束，东瀛的幕府、朝鲜的野心家，都在盯着大明的新政与海疆。
但他看着帐外列队的火铳兵，看着“明”字帅旗在夜风中飘扬，心里没有丝毫畏惧——
有整顿一新的神机营，有通联四海的海商局，有父王的锦囊妙计，这大明的江山，谁也动不了。
辽阳城外的粮仓营地，晨雾还没散尽，就响起了铁链拖地的“哗啦”声。
徐景昌踩着露水，将最后一名朝鲜商人押到高台上，那商人的绸缎长袍沾满泥污，腰间还系着半截与浪人通信的麻布——
正是昨夜锦衣卫从他货栈地窖里搜出来的罪证。
朱杰站在台下，身后是列阵的神机营火铳手，枪口对着台下围观的商户，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都看好了！”
徐景昌一脚踹在商人膝弯，迫使他跪下，举起手中的密信，声音如洪钟般响彻营地，“此人勾结东瀛浪人，给他们引路烧粮仓，还帮着走私硫磺造火药，按大明律，通敌者，斩！”
话音未落，刀光闪过，商人的头颅滚落尘埃，台下顿时响起一阵惊呼，有几个形迹可疑的商户想往后缩，立刻被锦衣卫按倒在地。
朱杰缓步上前，目光扫过人群：“陛下推行新政，本是让大家安稳做生意，可偏偏有人通敌卖国，想断我辽东粮脉。
从今日起，凡在辽东经商者，不论国籍，一律登记造册，锦衣卫每日巡查，发现与浪人、朝鲜奸细往来者，抄家灭族！”
他顿了顿，指向粮仓旁的告示栏，“这是通敌名录，已查实的十七人，家产全部充公，粮食分给受灾百姓。”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一名须发皆白的汉商突然跪地：“将军英明！这些朝鲜商人早就不对劲了，去年他们高价收粮，今年就引浪人来烧仓，分明是早有预谋！”
朱杰扶起老商人：“你放心，朝廷定会护着本分商户。海商局很快会在辽阳设分栈，往后你们的货物，由神机营护航，关税还减两成。”
老商人连连磕头，围观商户也跟着松了口气，不少人当场表示愿意登记造册。
处置完通敌商户，朱杰立刻带着汤胤积去查粮仓账目。
账房里，夏原吉派来的军需官正对着账本发愁，见朱杰进来，赶紧递上账本：“将军，这账目乱得很！账面说有八千石粮食，
实际清点只有五千石，还有两千石不知去向，经办人说是‘受潮霉烂’，可库房里根本没有霉粮的痕迹。”
汤胤积翻着账本，指着眼熟的签名：“这是辽东卫指挥佥事王虎的印鉴！上次领火药，他就多报了三百斤，当时以为是笔误，现在看来是惯犯！”
朱杰冷笑一声，将账本拍在桌上：“传我命令，立刻查封王虎的府邸，带他来见我！”
半个时辰后，王虎被押到粮仓。
他穿着蟒纹补子的官服，却面色惨白，见了账本，先是抵赖，直到锦衣卫从他府中搜出两千石粮食，的变卖契约和朝鲜商人送的金条，
才瘫倒在地：“将军饶命！是金明镐逼我的，他说不帮他藏粮，就杀了我全家！”
“金明镐现在在哪？”朱杰上前一步，踩着他的衣襟追问。
王虎颤抖着说：“他昨天就回义州了，临走前说要带朝鲜兵来‘护商’，还让我把剩下的粮食搬到义州边境……”
朱杰当即下令：“徐景昌带三百骑兵，立刻去截住运粮队！汤胤积，你带火铳手抄没王虎家产，粮食全部运回粮仓！”
两人领命而去，朱杰看着被押下去的王虎，想起第三个锦囊里“清内奸以固根本，通粮道以安军心”的嘱托，
立刻提笔给夏原吉写急信，建议在辽东推行“粮账双监制”：
“每座粮仓配两名军需官，一名管账，一名管库，每日对账，每月上报，锦衣卫随机抽查，发现亏空，两人同罪。”
刚把信送走，登州卫传来消息：郑和率海商局船队押着十艘朝鲜商船抵达，船上全是走私的银矿和火药原料。
朱杰立刻赶往码头，只见郑和正指着商船对朝鲜船长怒斥：“陛下准你们互市，是让你们做正经生意，
不是让你们帮浪人搞破坏！这些硫磺，够造一千发炮弹，你们想造反吗？”
船长吓得跪地求饶：“是金明镐逼我们的！他说要是不运，就封了我们的商号！”
朱杰让人搜查商船，果然在货箱夹层里发现了金明镐与东瀛幕府的密信，信中约定“下月初三，朝鲜军佯攻义州，浪人趁机烧辽阳粮仓”。
“好个里应外合！”朱杰攥紧密信，对郑和道，“你立刻带海商局的人去安抚商户，我带神机营去义州边境布防，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次日清晨，朱杰率两千神机营士兵抵达义州边境。
他让人用偏厢车围成三道防线，每辆车配两挺佛朗机炮和六杆霹雳炮，又调来五十名关宁铁骑——
这些骑兵身披镶嵌铁片的棉甲，战马披锁子甲，腰间的三眼铳擦得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