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小院的木门染成暖红色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伴着爽朗的喊声:“凡天!在家没?”
凡天刚收完晾晒的衣服,听见声音立刻迎出去,果然见祥哥穿着捕快的藏青制服,腰间别着铁尺,手里还拎着个酒坛,脸上满是笑意。“祥哥,快进来坐!”他连忙接过酒坛,引着人往院里的石桌走,“我还以为你得再过两天才来。”
“这事儿哪能拖!”祥哥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掏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酱牛肉和卤花生,“刘狱丞那边我又跑了两趟,总算把话说死了——三天后你直接去县衙大牢报道,算正式的狱卒,有编制,每月能领20块灵石月钱,还管两顿饭!”
凡天倒酒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祥哥,眼底满是感激:“祥哥,这事儿真是麻烦你了。我之前还想着,这辈子可能就靠打猎混日子了。”
“说啥麻烦!”祥哥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喝了口酒才继续说,“你跟我从小一起长大,你那性子我知道,不喜欢麻烦人,打猎风吹日晒不说,还得看天吃饭。这狱卒虽说是贱业,可好歹是县衙的公职,饿不着冻不着,比你打野猪、追兔子稳当多了。再说刘狱丞是大牢里的头,能让他点这个头,你往后在牢里也能少些麻烦。”
凡天抿了口酒,心里五味杂陈。他清楚这修仙界的资源有多垄断,连凡俗界县衙大牢的“编制”,都得靠祥哥在刘狱丞面前跑腿说情才能拿到——祥哥为了他这事儿,肯定没少费口舌。“我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出路了。”他夹了块酱牛肉,嚼着忽然叹了口气,“就是可惜大林和小林,要是他们也能有这样的机会,也不用硬着头皮去乾天宗当杂役了。”
一提这兄弟俩,祥哥的脸色也沉了沉,放下酒杯拿起颗花生剥着:“谁说不是呢?那俩孩子我也看着长大的,手脚勤快人又实诚,可没功法没背景,在镇上能有啥奔头?乾天宗虽说苦了点,可好歹能沾着修炼的边,总比在这儿守着几亩薄田,一辈子没机会碰修炼强。”
“话是这么说,可宗门里的规矩严得很,他们又是最底层的杂役,怕是要受不少委屈。”凡天想起之前给兄弟俩塞的符篆,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我走之前给他们塞了些保命的符篆,希望能帮上点忙。”
祥哥点点头,又给两人满上酒:“你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够意思了。咱们这些没背景没靠山的,不就是互相帮衬着过日子嘛。对了,你去了大牢可得记着,刘狱丞虽说是头,但规矩得守,牢里关押的不光有小偷小摸的凡人,还有犯了事儿的修士,别好奇多问,更别多管闲事,守好自己的岗就行。”
“我记住了,祥哥。”凡天端起酒杯,稳稳和祥哥的杯子碰了一下,“这杯我敬你,往后在牢里要是真遇到事儿,怕是还得麻烦你跟刘狱丞通个气。”
“跟我客气啥!”祥哥笑着仰头喝了酒,抹了把嘴说,“等你上了工,咱们再找机会喝。对了,你那猎弓和没卖完的兽皮,要是没地方放,就先搬去我家,省得你来回跑着折腾。”
两人就着酱牛肉和卤花生,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到夜色渐深。从镇上王屠户家的肉涨价了,说到小时候一起去后山掏鸟窝被马蜂蛰,酒坛里的酒见了底,石桌上的菜也少了大半。祥哥走的时候,凡天执意提着灯笼送他到镇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的夜色里,才转身回了小院。
院墙上的灯笼泛着暖光,凡天摸着胸口——魂海里的翻天鼎静静悬浮着,带着淡淡的暖意。他心里忽然有了些底气:虽然这狱卒的差事不起眼,可好歹有了个安稳的落脚点,等在大牢里站稳脚跟,说不定还能从那些关押的修士嘴里,套出点功法的零碎消息。
凡天回到屋内,将门窗轻轻关好——夜里露气重,且修炼时灵气涌动容易引人注意,在房间里更为稳妥。他收拾好桌上的杂物,从床底翻出蒲团,在靠窗的角落盘膝坐下,指尖熟练掐出《练气诀》的基础印诀。
虽《练气诀》是最粗浅的功法,可他刚一凝神,混沌金刚体自带的聚气功能便悄然启动。屋内原本稀薄的天地灵气,像是被无形的磁石吸引,顺着窗缝、门缝往房间里涌,再顺着他周身毛孔钻入体内——这聚气速度,比普通修士刻意催动功法快了数倍,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跟着灵气流动,在他周身形成一圈微弱的气流。
凡天闭上眼,感受着灵气在体内流转:不同于寻常修士修炼时灵气带着杂质、滞涩难行,混沌金刚体竟能自动“过滤”灵气,将其中的驳杂成分炼化,只留纯净的灵气汇入丹田。原本稳定在炼气五层的灵力,在纯净灵气的滋养下缓缓涌动,丹田内的灵力旋涡转速也渐渐加快,却没有半分经脉胀痛的感觉——混沌气劲早已将他的经脉包裹,像筑起一道柔韧的壁垒,能轻松容纳更多灵气涌入。
窗外的夜色渐深,屋内的灵气波动却愈发明显。凡天运转《练气诀》的节奏越来越稳,指尖偶尔会泛起一丝淡金色的灵力光晕,那是灵气与混沌金刚体交融的迹象。约莫一个时辰后,他缓缓收功,睁开眼时,眼底闪过一丝清亮——丹田内的灵力比之前更浑厚了些,虽未突破境界,却让炼气五层的根基愈发稳固。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心里暗自感叹:有混沌金刚体的聚气之效在,哪怕只有《练气诀》,修炼效率也远超同阶。等日后去了县衙大牢,再找机会打探功法线索,总能慢慢弥补远战的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