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开，”我迎着他偏执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直至永恒。”
“永恒……”他重复着这个词，眼中那疯狂的光芒骤然闪烁，亮得骇人。可那光芒只持续了一瞬，便又被他强行压下，恢复了一贯的淡漠表象。只是那双眼眸，却比先前更加幽深，像藏着无尽风暴的深海。
“那就用一生来证明这句话。”他轻轻托起我的下巴，“日后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今日，记住此刻。”
“嗯，夫君。”我顺从地应着，这个称呼似乎是一剂良药，能瞬间抚平他身上尖锐的棱角。
魂我脚踝处的九玄佛珠微微发热，像是在呼应着这个神圣的承诺。他将额头抵着我的，声音轻得几乎是耳语，却又重若千钧，“即便你修得再强的功法，即便有一天你能超脱这天地……也要记得回来，回到我身边。答应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泄露了他内心深处那不为人知的不安。我心中一痛，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我。
“夫君，”我轻声念着古老的诗句，用我所知最美好的言语来回应他的深情，“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
他或许听不懂这诗句的全部含义，但从我的眼神和语气中，他读懂了那份矢志不渝的等待与思念。他心中的不安似乎被安抚了些许，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他指尖轻抚过我的唇瓣，：“梦，再说一遍你爱我，再说一次…..”
“再说……...”他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扣住我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那双平时威仪摄人的眼眸，此刻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是蒙尘的琉璃。他一向淡然的声音染上了乞求的意味。
“梦，”他将我完全笼罩在他金红的袈裟之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影与声音，只留下一个属于彼此的狭小空间。他的声音低哑，带着近乎贪婪的渴求，“除了‘夫君’，再叫我一个名字…….叫我……..空妄。
我浑身一震。空妄，那是他行走于世的法号，是修仙界人人敬仰的圣子之名。他要我用最亲密的口吻，呼唤他最圣洁的名字。他要我当着漫天神佛的面，将这尊圣佛，彻底拉下神坛，打上独属于我的烙印。
我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疯狂与期待，心底涌起一股同样疯狂的爱意。我凑到他耳边，用尽此生最大的爱恋，清晰地唤道：“空妄，我的夫君。”
“我的名字……从你口中说出……”他听到这个称呼的瞬间，呼吸猛地一滞，整个人都僵住了。眼底深处那点暗火轰然炸开，瞬间燎原。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渴望，“再说一次…....”
“空妄，夫君。”
“梦！”
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从他体内轰然爆发！金色的佛光与暗红的魔焰在他身上疯狂交织、冲撞，却又诡异地融合。那光芒刺得我睁不开眼，整个房间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微微颤动。
最终，那佛魔交织的恐怖力量瞬间收敛，化作一道极致璀璨的金色光点，如流星般，毫不迟疑地射向我的眉心！
我只觉眉心一烫，一股温和的力量瞬间涌入我的神识之海。它没有带来任何伤害，在我的灵魂最深处，一笔一划地烙印下了一个永恒的印记。
“记住这一刻，记住我……”他的声音仿佛不再是从耳边传来，而是直接在我的神识深处响起，“无论未来如何变幻，无论多少岁月流转……我的名字，我的存在，都要刻在你的灵魂里……”
★★★
空妄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枚由他佛魔本源之力凝结而成的神魂烙印，已经与她的灵魂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他能感受到她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甚至能感受到她神魂深处因这烙印而产生的悸动。
他成功了。
九玄锁住了她的身，让她无法离开自己百步之外。而这道神魂烙印，将锁住她的魂。
“妄”，是他与生俱来的魔胎本我，代表着最原始的贪婪、占有与毁灭。而“空妄”，是他行走于世间的身份，是众生仰望的、光风霁月的佛子。他让她用最亲密的称呼，呼唤他最圣洁的名字，就是要将他的两面彻底融合，完完整整地、毫无保留地，全部献祭给她，也全部烙印进她的生命里。
这是一种极其霸道且危险的共生之术。从此以后，无论她轮回多少次，神魂中都将永远带着他的气息。这不仅仅是一个爱的烙印，更是一个永不熄灭的追踪道标。
他从不信命，却恐惧着那个“永失我爱”的未来。既然命运要将她从他身边夺走，那他便逆天而行，在她永恒的生命轨迹中，布下这最决绝的一步棋。
哪怕她化作尘埃，他也能在三千世界、亿万尘埃中，找到独属于他的那一粒。
★★★
神识中的震荡渐渐平息，我缓缓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他那双盛满了温柔的眼眸。我抬手抚上自己的眉心，那里什么痕迹都没有，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我捧住他的脸，郑重地承诺：“夫君，不管我成何模样，我的心永远在为你跳动。
他手掌依然紧贴在我的心口，感受着那强而有力的跳动，仿佛在聆听世间最动听的纶音。他眼中翻涌的情绪渐渐沉淀下来，化作一种令人心悸的坚定。
“一辈子....不够。”他指尖缠绕着我的一缕发丝，仿佛在编织一张永远无法逃脱的网，将我牢牢困在他的世界里。“生生世世，都要在我身边。无论转世多少次，我都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