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她妈,你们家做事不厚道啊,把青青的工作留在娘家了,以后她咋在婆家做人。”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可真不少,叶母顾不上被朱海洋拒绝,转过身就对着说话的邻居翻了个白眼,唾沫星子都快溅到对方脸上:“你少在我女婿面前嚼舌根!我家青青在婆家过得好着呢,亲家都是懂事明理的人,哪像你们似的,天天就会在背后盯着我家的事说东说西,先操心操心你自家的事吧!”
有邻居不服气:“你可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也是为青青丫头好,没工作在婆家总归……”
“没工作咋了?没工作我们青青也嫁得好!”叶母打断她,声音拔高得整条胡同都能听见,“我家青青命好,嫁了个肯疼人的好男人,三朝回门带的礼都是好东西,你们要是再瞎逼逼,我就撕烂你们的嘴!”
母亲如此维护自己,叶青青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叶母拽着她往家走,嘴里还压低声音骂骂咧咧:“跟这群老虔婆有啥好说的,快回家让妈看看你和女婿都带了啥好回来,有点心没?你弟弟早就惦记着想吃点心了。”
朱海洋朝着人群无奈地歉意一笑,紧跟着母女两人身后走了。
快步走进家门,叶母笑眯眯地去拿朱海洋手里袋子:“女婿,你都带了啥好东西过来?”
叶父和叶青青的三个弟弟也在家等着他们上门。叶父矜持一点,叶家三个是立马围了过去,
朱海洋这次没有避开,直接把袋子递过去。
叶母打开袋子后脸色就变了,一把扔到了地上,里面的红薯、萝卜和菜干洒了一地。她又气又急,一脚踢飞滚到脚边的红薯后就尖着嗓子骂:“怎么都是红薯和萝卜?叶青青你是不是傻,三朝回门就带了这烂玩意儿!”
她瞪向朱海洋:“我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嫁给你,三朝回门你就拿了这些喂猪都嫌差的破玩意过来,你们家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吗?”
叶青青赶紧拉着她,哀求道:“妈,您别这样。”
“你给我闭嘴!”叶母一把把她推到一边,继续骂,“我真是白养你了,嫁给人家就忘了娘家,连点好东西都要不来!朱海洋你个窝囊废,自己没本事让媳妇过上好日子,还有脸上我们家的门!我看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挣不了大钱,还抠门得要死,我闺女跟着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这话彻底惹怒了朱海洋,他眼神冷得像冰,声音硬梆梆的:“妈,您也别在这儿骂街!这菜干番薯确实不值钱,但这就是没工作的女人,三朝回门该有的待遇!”
屋里瞬间安静了。
朱海洋也不管她们什么反应继续说:“我今天过来是主要想说一下青青工作的事情。她把工作留在娘家的事没跟我们家商量,现在我们家需要这份工作,您让小舅子把工作还回来吧。”
叶大弟撸起袖子就来到朱海洋面前:“姐夫你瞎咧咧啥呢?工作给我了就是我的。再说了,这工作本来就是我妈的,当初是我还在念书,才先让我姐顶一阵子,现在我毕业了,这工作自然该归我,跟你们朱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自己没能耐养媳妇,就想来抢我们家的铁饭碗,你要点脸不!”
叶母也赶紧顶上去:“就是,当初让青青接班是为了先占着岗位,等她弟弟毕业了再交给他。你倒好,娶了我闺女,就想把娘家的工作也带走,你咋这么贪心?我告诉你,青青现在是你媳妇,你养她是天经地义。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给青青找份工作,别在这儿眼皮子浅,盯着媳妇娘家的东西不放!”
“海洋啊,你妈和你弟弟说的对。当初青青接班一是为了占住名额,二是想着她一个姑娘家有份稳定工作,以后好嫁人。现在她嫁给你了,这工作自然该还给她弟弟子。总不能让我们老叶家的心血,最后便宜了外人。”叶父抽着烟慢悠悠地说道。
“外人?”叶家的理直气壮出乎朱海洋的意料,“爸,青青姓叶,是您的亲生女儿,怎么就成了外人?当初我们家同意这门亲事,就是看中她有正式工作,可从来没有听你们家说过要把工作留在娘家!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会娶这个媳妇!”
叶青青眼泪都下来了:“海洋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难道我们的感情还比不过一份工作吗?”
叶大弟怒了,抡起拳头就往朱海洋脸上砸:“你他妈说啥?我看你是活腻了!”
朱海洋能骑着自行车,扛着放映设备到周边放电影,自然也不是文弱书生。马上就还手了,直接一拳砸在叶大弟的眼眶上,把他砸得惨叫出声。
叶母见状,眼睛都红了,疯了似的冲上来抓朱海洋的脸:“你个杀千刀的!敢打我儿子,老娘跟你拼了!”
叶家二弟和三弟也加入战场:“敢欺负我哥,老子打死你!”
朱海洋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沦为了沙包。
叶青青看着眼前的混战,哭得撕心裂肺:“别打了,都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可没人听她的,叶母和叶家三兄弟都打红了眼,根本停不下手。最后还是隔壁邻居听到动静后赶过来,才把人拉开了。
朱海洋被打得鼻青脸肿还不服气,撂下狠话:“你们一家子无赖都给我等着,这事没完!要是不把工作给我还回来,我就去找纺织厂领导和公安,告你们骗婚!”
这是要毁了儿子的前途啊,被彻底激怒了,情急之下抬起脚,狠狠踹向了朱海洋!
“啊!”朱海洋发出了堪比杀猪般的惨叫,弯下腰双手紧紧捂着裤裆,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脸色惨白如纸。
叶青青吓得魂都快没了,赶紧扶住他,声音带着哭腔喊:“海洋哥你咋了?妈,你咋能踹这儿啊!你疯了吗?”
同样想动手的叶家兄弟见朱海洋这副模样,也不敢再上前了,甚至还往后缩了缩。
叶母也没想到会踹得这么巧,但还是嘴硬道:“谁让他想害你弟弟,活该!”
看着朱海洋痛苦的模样,叶父也从容不下去了,拍着大腿喊:“老婆子,你就别在这里嘴硬了,快送医院!要是真出了啥好歹可咋办啊!”
朱海洋疼得说不出话,只能靠在叶青青身上,浑身发抖,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叶青青一边哭一边求助:“大家伙赶紧帮忙找个车子把我海洋哥送去医院,他快撑不住了,晚了就要变成太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