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接着唠《金瓶梅》第九十六回,这一回堪称 “豪门兴衰对照图鉴 + 落难公子逆袭前序”—— 春梅从 “前丫鬟” 变身 “守备夫人”,风风光光回西门家旧宅祭旧主,却在破败花园里睹物思人;陈敬济从 “西门女婿” 沦落到 “冷铺流浪汉”,被昔日同伙欺负,靠街头大哥搭救,最后竟被春梅的人找到,活脱脱一部 “古代版逆袭爽文的预热篇”,既有物是人非的扎心,又有绝处逢生的惊喜,咱们慢慢扒这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情与荒唐。
先从开头的词说起,“人生千古伤心事,还唱《后庭花》。旧时王谢,堂前燕子,飞向谁家?” 翻译过来就是 “人生最伤心的事,莫过于看着昔日豪门变废墟,就像王谢两家的燕子,现在不知道飞到谁家去了”—— 这词简直是春梅回旧宅的 “心情 bGm”,西门家从繁华到破败,春梅从丫鬟到夫人,一对比,满是沧桑。
咱们先从春梅的 “衣锦还乡” 说起。正月二十一日,是西门庆三周年忌日,也是孝哥儿生日,春梅提前让家人周义给月娘送了祭桌、南酒,月娘赶紧写了请帖请春梅来。到了日子,春梅的排场简直像 “现代明星出席活动”—— 头上插满珠翠金凤钗,戴胡珠环子,身穿大红通袖麒麟袍,翠蓝十样锦百花裙,腰束金带,挂着玉禁步,坐着四人大轿,轿衣是青缎销金的,军牢拿着藤棍开道,家人伴当跟着,还抬着衣匣,后面跟着两顶小轿,载着家人媳妇。这阵仗,比现在 “上市公司老板娘回娘家” 还风光。
月娘这边也不敢怠慢,穿得 “缟素又不失体面”—— 头上五梁冠,戴几件金翠首饰,白绫袄配翠蓝缎裙,叫上吴大妗子作陪,还请了四个唱的。春梅的轿子到仪门,月娘和大妗子赶紧迎上去,春梅一见月娘,“插烛似的” 跪下磕头,月娘连忙扶她:“上次多亏你帮忙,给你尺头你又不要,这次又送祭桌,太感谢了。” 春梅笑着说:“都是小事,本来早想请你去我家,可周守备总出巡,没来得及。” 俩人客套半天,春梅还跟月娘约了四月二十五自己生日,让月娘去做客。
接着是见礼环节:吴大妗子跟春梅见面,春梅赶紧扶她,说 “大妗子别客气”,大妗子只肯受半礼;奶子如意儿抱着孝哥儿过来,月娘让孝哥儿给春梅磕头,孝哥儿只唱喏,春梅从袖里掏出锦手帕和金八吉祥,给孝哥儿塞在帽上;小玉和如意儿也来磕头,春梅给了小玉一对簪子,给了如意儿两枝银簪,还问月娘 “如意儿怎么跟来兴儿在一起了”,月娘说 “来兴儿前妻死了,如意儿一心想在咱家,就配给他了”,春梅点头说 “这样也好”。这场景像极了 “阔亲戚回门,给晚辈和旧佣人发红包”,既体面又透着旧情。
喝了茶,春梅提出要去后园看看,月娘有点尴尬:“姐姐,别去了,自从你爹死后,没人收拾,现在破得不成样了。” 春梅坚持要去,月娘只能让小玉拿钥匙开门。一进花园,那景象简直是 “昔日网红打卡地变废墟”—— 垣墙歪了,台榭斜了,画壁上长满青苔,花砖缝里全是草,山前的怪石塌了,亭子里的凉床漏了,石洞口结满蜘蛛网,鱼池里全是蛤蟆,狐狸在云亭睡觉,黄鼠在春阁窜,跟西门庆在时 “花团锦簇、夜夜笙歌” 的样子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春梅先去李瓶儿以前住的地方,楼上堆着破桌子坏椅子,楼下空锁着,草长得比人高;再去自己母亲(潘金莲)以前住的地方,楼上堆着生药香料,楼下连床都没了。春梅问小玉:“俺娘那张床呢?” 小玉说 “三娘(孟玉楼)嫁人,赔给三娘了”,月娘补充:“后来大姐(西门大姐)去陈家,把这床赔给大姐,大姐死了,没钱用,卖了八两银子给县吏了。” 春梅点点头,眼里酸酸的,心里嘀咕:“俺娘当初费尽心思想要这张床,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卖了,连个念想都没留下。” 又问 “六娘(李瓶儿)那张螺钿床呢?” 月娘叹口气:“家里没盘缠,抬出去卖了三十五两,当初你爹买的时候值六十多两呢。” 春梅说:“早知道我就买下来了,也算是个念想。” 俩人在花园里叹半天气,满是 “物是人非” 的伤感。
回到前厅,月娘早就摆好了酒筵,四个唱的等着弹唱。春梅要让月娘和大妗子上座,月娘不肯,最后春梅和大妗子一起坐主位,月娘陪坐。喝了几杯,月娘让唱的给春梅唱曲,春梅问两个唱的叫啥,一个是韩金钏儿的妹妹韩玉钏儿,一个是郑爱香儿的侄女郑娇儿,春梅让她们唱《懒画眉》。这曲子唱的全是 “思念冤家” 的词:“冤家为你几时休?捱到春来又到秋”“死声活气没来由,闷的我伤心两泪流”—— 其实春梅是借着曲子思念陈敬济,只是没说破。
唱完曲,月娘让小玉给春梅斟大钟酒,春梅说 “怕孩儿在家找我”,月娘劝 “有奶子看着,再喝会儿”,还让大妗子陪酒,给小玉也斟了一杯。春梅见唱的乖巧,让家人周仁给了每人二钱银子赏钱。一直吃到傍晚,春梅家的伴当打灯笼来接,月娘才放行。春梅坐上大轿,军牢喝道,灯笼引路,浩浩荡荡回去了 —— 这一趟旧宅之行,春梅既尽了旧情,又显了现在的体面,像极了 “成功人士回母校,既怀念过去又展示现在”。
咱们再转到陈敬济这边,他自从从严州府逃出来,不敢去晏公庙(怕师父任道士的事),又没脸见王杏庵(怕被骂),只能白天 “打油飞”(到处混吃混喝),晚上钻冷铺,活脱脱一个 “流浪汉”。有一天,他在街站着,突然看见杨大郎 —— 就是以前拐走他半船货的杨光彦,现在穿得人模狗样:新罗帽、白绫袄,骑着头驴,还有小厮跟着,活像 “暴发户上街显摆”。
陈敬济一把拉住驴嚼环:“杨大哥,你还记得我不?你拐了我半船货,我去你家问,你兄弟还拿瓦砸我头,现在我穷得叮当响,你倒好,穿金戴银的!” 杨大郎见陈敬济跟要饭的似的,冷笑:“晦气!我什么时候拐你货了?你这花子别讹我,再不放我打你!” 说着跳下驴,抽了陈敬济几鞭子,还让小厮把他推倒,又踢了几脚。
就在这时,旁边过来一个人,长得 “阿兜眼、扫帚眉,嘴上三撇胡子,脸上紫肉横生,手腕上青筋暴起”,穿得破破烂烂:青高装帽子,倒披紫袄,白裤子,趿着蒲鞋,一看就是 “街头混子但有点正义感” 的大哥 —— 他是陈敬济以前在冷铺认识的飞天鬼侯林儿,现在领着五十人在城南水月寺做工,盖伽蓝殿。
侯林儿上前拦住杨大郎:“你这人怎么回事?他这么穷,你就算不帮他,也别打他啊!有钱就了不起?” 杨大郎见侯林儿不好惹,赶紧从袖里掏出五钱银子,递给陈敬济,骑驴溜了。侯林儿扶起陈敬济:“兄弟,刚才我不帮你,他才不会给你钱。走,哥请你喝酒去!”
俩人到了一家小酒馆,侯林儿叫了四样菜、两大壶橄榄酒,还问陈敬济吃面还是吃饭,陈敬济说吃面,侯林儿给点了三碗温面,自己吃一碗,让陈敬济吃两碗。酒过三巡,侯林儿说:“兄弟,你跟我去水月寺做工吧,我领五十人盖房子,不用你干重活,就抬抬土,一天四分银子,晚上跟我住一间厦子,我把家当交你管,比你在冷铺强多了。” 陈敬济赶紧答应:“谢谢哥,只要有口饭吃,我啥都干!”
第二天,陈敬济跟着侯林儿去水月寺,果然有五十多个工人,侯林儿让他抬土,工友们见陈敬济长得清秀,还调侃他:“小伙子叫啥?这么嫩,能扛动土吗?” 侯林儿骂道:“别欺负他,他是我兄弟!” 陈敬济才算安稳下来,每天抬土、打杂,晚上跟侯林儿住厦子,虽然累,但好歹有口热饭吃,不用再睡冷铺了。
水月寺有个火头叫叶头陀,五十多岁,瞎了一只眼,穿皂直裰,系着烂绒绦,不会看经只会念佛,还会麻衣神相,大家都叫他叶道。有天工人吃完饭,陈敬济去讨茶,叶头陀盯着他看半天,工友们起哄:“叶道,给这小伙子相相面!” 叶头陀让陈敬济过来,端详半天说:“你这人脸皮太嫩,一生容易被女人帮衬,但也容易招是非。印堂太窄,子丧妻亡;悬壁昏暗,家破人亡;唇不盖齿,惹是生非;鼻像灶门,钱财散光 —— 你是不是遭过官司,家也败了?”
陈敬济点头:“都经历过。” 叶头陀又说:“不过你山根不断,虽然早年败落,但以后还有发迹的机会,该有三妻之命,你是不是已经克死一个老婆了?” 陈敬济说:“是,我前妻死了。” 工友们笑:“叶道你别瞎扯,他还能娶三个老婆?” 正说着,晓月长老打梆上工,大家才散了 —— 这叶头陀的相面,像极了 “街头算命先生精准吐槽,还留个逆袭伏笔”,给陈敬济的落魄生活添了点盼头。
陈敬济在水月寺干了一个月,三月中旬的一天,他正倚着山门墙根晒太阳捉虱子(流浪汉标配动作),突然过来一个人:头戴万字头巾,穿青窄衫、紫裹肚,系缠带,脚穿扁靴,骑黄马,手里提一篮鲜花,看见陈敬济,立马跳下马,深深作揖:“陈舅,我找你找得好苦,你怎么在这儿!”
陈敬济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周守备府的亲随张胜!张胜说:“自从你上次从府里出来,奶奶(春梅)一直惦记你,让我到处找,今天我替奶奶去外庄折芍药花,才看见你。快跟我走,奶奶肯定高兴!” 工友们都看傻了,没想到这 “抬土小子” 竟是 “守备府的亲戚”。陈敬济赶紧把厦子钥匙递给侯林儿,骑上张胜带来的马,跟着张胜往守备府去 —— 这真是 “从流浪汉到豪门座上宾,只隔一个贵人的距离”,有诗为证:“白玉隐于顽石里,黄金埋在污泥中。今朝贵人提拔起,如立天梯上九重”。
咱们再细品这一回的细节:春梅回旧宅,看似风光,实则处处透着对过去的怀念 —— 问潘金莲的床,叹李瓶儿的床,听曲子思念陈敬济,她虽然成了守备夫人,却没忘旧情;陈敬济虽然落魄,却没完全放弃,遇到侯林儿的帮助,最后被春梅找到,算是绝处逢生;侯林儿虽然是底层人,却有江湖义气,帮陈敬济解围,还给他找活干,比杨大郎这种 “白眼狼” 强多了;杨大郎拐了陈敬济的货,还欺负他,最后被侯林儿吓住,典型的 “小人得志便猖狂,遇到硬茬就认怂”。
还有几个有趣的小细节:春梅给孝哥儿的金八吉祥,给小玉的簪子,都是 “旧情不忘” 的体现;月娘虽然落魄,却还保持体面,摆酒请春梅,是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叶头陀的相面,虽然有点迷信,却精准总结了陈敬济的过往,还预言了他的未来,像 “剧情预告”;陈敬济捉虱子的动作,把他的落魄写得淋漓尽致,跟后面骑马上守备府的风光形成鲜明对比。
这一回就像 “暴风雨前的平静”—— 春梅的旧宅之行,是对过去的告别也是对旧情的延续;陈敬济被找到,是他逆袭的开始,也是后面剧情的铺垫。接下来,陈敬济到了守备府,会跟春梅发生什么?他会不会重新振作?春梅又会怎么帮他?这些都是后面的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