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那声凄厉绝望的“不”字尚未完全脱口,南宫宸的指尖已如流星坠地,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他丹田要害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巨响,只有一声轻微如击败革的闷响。
然而,就是这轻微的一声,却让丁春秋如遭雷殛,浑身剧震!
他感觉一股精纯、浩大、却又带着一股凌驾于万物之上、仿佛要分解还原一切本质的奇异真气,如同决堤洪流,瞬间冲垮了他丹田苦苦修炼数十年的化功大法根基!那融合了北冥残篇与无数剧毒、阴损霸道的内力,在这股“万象归真”的真气面前,竟脆弱得不堪一击,如同残雪遇沸汤,迅速消融、崩解!
“哇——!”
丁春秋猛地喷出一大口漆黑腥臭的鲜血,那血液落在地上,竟发出“嗤嗤”的腐蚀之声,可见其体内毒性之烈。但他此刻已全然顾不上这些,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与恐惧感攫住了他!
他苦修数十年的化功大法,他仗之横行江湖、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依仗,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土崩瓦解!丹田如同漏气的皮囊,内力疯狂倾泻,散入四肢百骸,却又被那股侵入的万象归真真气霸道地驱散、净化,最终化为乌有!
“你……你废了我的武功?!”丁春秋双目赤红,充满了血丝,死死瞪着近在咫尺的南宫宸,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充满了极致的怨毒与不敢置信。
他无法想象,自己纵横一世,竟然会栽在一个如此年轻的後生手里,而且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仅仅三招!不,严格来说,对方只主动出了一指!自己赖以成名的毒功、化功大法,在对方面前竟如同儿戏!
南宫宸缓缓收回手指,负手而立,目光淡漠地看着如同被抽去脊梁骨般瘫软下去、只能勉强用双手支撑着地面的丁春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化功大法,邪道旁门,损人不利己,留之何益?”南宫宸的声音平静无波,“逍遥派武学博大精深,你却不思进取,自甘堕落,练此毒功,更兼叛师戮兄,罪孽滔天。今日废你武功,乃清理门户,天经地义。”
他说话间,那枚七宝指环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而威严的光华,映照着丁春秋那因为功力尽失而迅速变得苍老、萎靡的脸庞,更显得讽刺。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从丁春秋悍然出手,毒雾毒针化功大法齐出,声势骇人,到南宫宸轻描淡写一拂破尽万法,再到鬼魅近身,一指废功……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之间!
凶名昭着、令无数正道人士头疼无比的星宿老怪丁春秋,就这么……败了?而且败得如此彻底,连一身为非作歹的根基都被彻底废掉?
这南宫宸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何等地步?!他还是人吗?
苏星河激动得浑身发抖,老泪纵横,对着南宫宸的方向再次叩拜下去,声音哽咽:“掌门神威!天佑逍遥!逆徒伏法,师门之幸啊!”
函谷八友亦是心潮澎湃,纷纷拜倒,看向南宫宸的目光充满了狂热与敬畏。这位新任掌门,不仅智慧超群,破解棋局,更拥有如此雷霆手段,瞬息之间便解决了困扰逍遥派数十年的心腹大患!如何不让他们死心塌地?
刀白凤、秦红棉等人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看向南宫宸的目光更是异彩涟涟,充满了自豪与倾慕。
慕容复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南宫宸展现出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轻松废掉丁春秋,这等修为,只怕他自己也远远不及!此人,已成心腹大患!他手中的折扇已被捏得吱嘎作响。
段誉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合拢,喃喃道:“南宫公子……不,南宫掌门……真是太……太厉害了!”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心中的震撼。
玄难大师低宣佛号,眼中充满了惊叹与凝重:“阿弥陀佛!南宫掌门武功通玄,已臻化境。更难得的是出手自有法度,废其武功而非取其性命,留有余地,善哉善哉。”他这话既是赞叹,也是说给在场众人听,点明南宫宸此举乃门派内部清理,并未滥杀。
而那些星宿派弟子,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鼓噪声戛然而止,一个个面如土色,看着瘫软在地、形容枯槁的丁春秋,又看看那如同神只般屹立场中的南宫宸,不知是谁先带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掌门饶命!掌门饶命啊!”
“都是丁老怪逼我们的!”
“我们愿弃暗投明,归顺掌门!”
树倒猢狲散,莫过于此。
南宫宸却看都未看那些磕头求饶的星宿派弟子,他的目光落在瘫软如泥的丁春秋身上,随即转向激动不已的苏星河,淡然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苏师兄。”
苏星河浑身一震,连忙应道:“掌门有何吩咐?”
南宫宸指了指地上的丁春秋:“此獠交由你处置。依门规,清理门户。”
苏星河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积郁了数十年的仇恨与快意,他挣扎着站起身,走到丁春秋面前,看着这个昔日害得师父瘫痪、逼得自己装聋作哑数十年的逆徒师弟,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丁春秋!你也有今天!”
丁春秋抬起头,怨毒地看着苏星河,还想说什么,却连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
苏星河不再废话,运起内力,一掌拍在了丁春秋的天灵盖上!
一声脆响,丁春秋身躯一震,眼中神采彻底黯淡下去,歪倒在地,气绝身亡。
为祸江湖数十年的星宿老仙,就此殒命于擂鼓山巅,毙于同门师兄之手。
逍遥派延续数十年的内乱,随着叛徒的伏诛,终于看到了终结的曙光。
南宫宸立于山巅,阳光洒满周身,七宝指环光华内蕴。他以雷霆之势,宣告了他对逍遥派的绝对掌控,也向整个江湖,展露了其深不可测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