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骏马如同三道撕裂大地的黑色闪电,沿着官道向北疾驰。南宫宸一马当先,青衫在疾风中猎作响,他面色沉静如水,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袁紫衣与程灵素紧随其后,三人都将内力灌注马匹,不惜马力,只求最快速度。
沿途,并非一帆风顺。正如黄蓉所料,欧阳锋与金国方面确实布下了阻截的棋子。在必经的一处险要峡谷,数十名黑衣劲装的弩手埋伏于两侧山崖,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另一处密林,则有擅长合击阵法的金国番子突然杀出,刀光闪烁,结成战阵,意图拖延。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这些精心布置的阻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面对峡谷箭雨,南宫宸甚至未曾减速,只是周身北冥真气自然流转,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墙,那些足以洞穿铁甲的弩箭射至他身周三尺,便如同撞上铜墙铁壁,纷纷折断、滑落!他反手一掌拍出,掌风如龙,轰在山崖之上,巨石滚落,惨叫声起,埋伏的弩手瞬间死伤惨重,阵型大乱。
面对密林战阵,南宫宸更是不耐,万象剑指随意点出,指风凌厉精准,如同长了眼睛般,每一指都点在阵法运转的节点或番子们的要害之上。不过呼吸之间,看似严密的战阵便土崩瓦解,番子们非死即伤,倒地哀嚎。
袁紫衣与程灵素甚至未曾有机会出手,只是紧紧跟随,看着南宫宸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一切阻碍碾碎!两人心中皆是震撼无比,阁主的武功,似乎比离开桃花岛时,又精进了许多,已达鬼神莫测之境!
一路披荆斩棘,日夜兼程,原本需要数日的路程,在第三日黄昏,三人便已抵达牛家村外!
残阳如血,将小小的村庄染上一片凄厉的红色。村口倒伏的尸体尚未清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焦糊气味。村内一片死寂,唯有偶尔传来的兵刃交击声与呼喝声,显示着战斗仍在继续。
南宫宸勒住马缰,目光如电,瞬间便锁定了村中穆念慈家那小院的方向。只见院墙已然倒塌大半,院内人影晃动,剑气刀光闪烁,显然正在激烈厮杀。院外,还有十余名黑衣蒙面人手持兵刃,虎视眈眈,为首一人,身形瘦高,眼神阴鸷,正是白驼山的一名嫡系头目,其实力已接近江湖一流。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南宫宸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他翻身下马,对袁紫衣和程灵素道:“紫衣清理外围,灵素准备救人。”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然化作一道淡淡的青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越过残破的院墙,落入战圈核心!
院内,战况惨烈。仅剩的五名天机阁分舵弟子,人人带伤,背靠着主屋墙壁,结成一个小圈,死死护住身后。他们面前,是七八名武功明显高出一截的黑衣人,攻势凌厉,眼看防御圈就要被突破。
被护在身后的,正是脸色苍白如纸,秀发微乱,却依旧紧握着一柄短剑,眼神倔强的穆念慈。她身旁,杨铁心躺在地上,胸前一片血肉模糊,气息微弱,已是昏迷不醒。
“穆姑娘,撑住!援兵很快就到!”一名弟子奋力格开劈来的刀锋,嘶声喊道,但他自己臂上也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
穆念慈咬着下唇,用力点头,美眸中虽有恐惧,却无半分退缩。她知道,自己若是落入敌手,必将成为胁迫南宫宸和康儿的工具,她宁死不从!
就在一名黑衣人狞笑着,突破防御,五指如钩,抓向穆念慈肩头的刹那——
一道青影,仿佛凭空出现,挡在了穆念慈身前。
那黑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便传来一阵钻心剧痛,仿佛被烧红的铁钳夹住!他甚至没看清对方如何出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整个手腕骨骼已被捏得粉碎!
“啊——!”凄厉的惨叫刚刚出口,便戛然而止。
南宫宸并指如剑,随手一挥,一道凝练无比的指风如同无形利刃,瞬间划过那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瞪大了眼睛,捂着喷血的脖子,软软倒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院内所有人都是一愣。
“阁主!是阁主来了!”一名天机阁弟子认出南宫宸,顿时喜极而泣,激动得几乎握不住兵刃。
围攻的黑衣人们则是大惊失色,他们奉命在此擒拿穆念慈,本以为十拿九稳,没想到竟引来了这尊煞神!人的名树的影,南宫宸海上败欧阳锋的事迹早已传开,此刻见他如同鬼魅般出现,一招便秒杀了他们中的好手,如何不惧?
“结阵!杀了他!”为首那名瘦高头目又惊又怒,厉声喝道,同时自己却悄悄向后挪了半步。
剩余七名黑衣人强压恐惧,挥舞兵刃,结成一个小型刀阵,从不同方向向南宫宸攻来!刀光霍霍,劲风呼啸,显然都是白驼山精心培养的好手。
然而,在南宫宸眼中,这些攻势破绽百出,慢如蜗牛。
他甚至没有动用兵器,只是并指连点。
“咻!咻!咻!”
指风破空,发出尖锐的厉啸!
第一指,点向正面劈来的钢刀,那百炼钢刀竟如同纸糊般,从中断裂!指风余势不衰,洞穿那持刀黑衣人的眉心。
第二指,划向左侧袭来的剑客手腕,剑客手腕齐腕而断,长剑坠地,他还没来得及惨叫,指风已顺势点碎了他的心脏。
第三指,后发先至,迎向右侧横扫的铁棍,那沉重的铁棍被指风点中,竟以更快的速度倒撞回去,狠狠砸在主人胸口,胸骨尽碎!
第四指、第五指……
南宫宸身形在方寸之地挪移,如同闲庭信步,每一次抬手,便有一名黑衣人应声倒地!或眉心洞穿,或咽喉破裂,或心脉震碎……皆是一击毙命!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滔天的气势,只有精准到极致、冷酷到极点的杀戮效率!
不过眨眼之间,七名气势汹汹的黑衣高手,已全部变成了倒在地上的尸体,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院中的土地。
那瘦高头目看得亡魂皆冒,哪里还敢停留?怪叫一声,转身就想越墙而逃!
“想走?”
南宫宸冷哼一声,甚至未曾回头,反手一记掌刀凌空劈出!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淡青色气刃,撕裂空气,后发先至,精准地斩在那头目的后心!
“噗!”
瘦高头目前冲的身形猛地一僵,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透出的一截气刃虚影,随即眼神涣散,扑倒在地,气绝身亡。
院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从南宫宸出现,到所有来袭黑衣人伏诛,总共不过十息时间!
幸存的几名天机阁弟子看着满地尸体和那道卓然而立的青衫身影,如同仰望神明,激动得浑身颤抖。
穆念慈怔怔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宽阔背影,看着他以雷霆万钧之势,瞬息间将那些凶神恶煞的敌人屠戮殆尽,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开,巨大的安全感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涌上心头,鼻子一酸,美眸中瞬间盈满了泪水。
就在这时,院外的厮杀声和惨叫声也迅速平息。袁紫衣手持长剑,剑尖滴血,走了进来,对南宫宸微微点头:“阁主,外围已清理干净。”
程灵素也快步走入,看都未看满地尸体,径直来到昏迷的杨铁心身边,蹲下身子,开始检查伤势,秀眉微蹙。
南宫宸这才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穆念慈身上,冰冷的眼神瞬间化为温和与歉意。
“念慈,抱歉,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