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木榕扔下降谷零,提着咖啡从咖啡店里出来,避着摄像头东拐西拐地,就拐进了一个公共洗手间。
等垣木榕再出来的时候,就已然是一个穿着卡其色长风衣,头发随意扎在脑后,颇有些风流不羁的俊朗青年了,原本口罩、眼镜、帽子都去掉了,身材也小了一个号,肩膀上站着一只名为系统4836的牡丹鹦鹉。
【宿主,所有监控已处理完毕。】鹦鹉“啾啾”两声,同时传音道。
换装时垣木榕就把降谷零拿过来的东西暂时存到了系统空间里,同时让系统处理一下今天“伊奈弗”不小心被拍到的所有监控画面。
他毕竟没有琴酒那么敏锐,躲摄像头几乎成为了本能。
虽然他觉得降谷零应该没那么傻觉得通过调取路面监控可以查找他的落脚点,但谨慎不是坏事。
垣木榕之所以半路上就换装束,是为了赶着去赴跟中野原树的约,这位老同学也想和他交流交流感情,约他打保龄球呢。
垣木榕对于中野原树这种似乎对很多事很多运动都有些十足兴趣的人感到好奇,这人究竟是哪来的那么多精力?
垣木榕觉得从性格和生活习性上来说,中野原树和他自己是完全相反的人,他属于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没有什么社交需求,自己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待一天也不嫌无聊。
而中野原树则像一只精力无比充沛、每天都要变着法挥洒热情的金毛,爱运动、擅长和人打交道,属于安静不下来的类型。
对于中野原树来说,自己玩没意思,和朋友一起玩才有趣,所以即便垣木榕宅属性突出,中野原树也还是不遗余力地邀请他。
垣木榕大概十次中会答应一两次中野原树的邀约,这还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太宅了也不行。
他一开始还担心中野原树被拒绝多了会不乐意,没想到中野原树完全不介意,他就像是心血来潮邀请了朋友一下,朋友不应邀的话那就玩别的或者再找其他人,从来不放在心上。
所以在中野原树多次询问他是否已经从英国回来,想约他出来玩之后,垣木榕难得觉得新奇。
因为中野原树给他的感觉颇有些锲而不舍,像是想尽快刷满垣木榕的拒绝次数一般。
垣木榕觉得,中野像是有什么话想和他聊聊似的,不然按中野的习惯不会短时间内连着邀请他好几次。
所以垣木榕也不耽搁,在手头上的事完成得差不多了之后,就答应了和中野原树出来玩保龄球——又是一项他没尝试过的运动。
在保龄球馆的门口垣木榕刚好喝完了降谷零请客的咖啡,就随手把咖啡杯扔到了保龄球馆门口的垃圾桶里。
一抬头,就看到人高马大的中野原树也正好从拐角处走来,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将他的动作看了个正着,正满脸控诉地看着他。
“你自己喝咖啡没给我带……”他把手里的袋子拿高了一点,“我买咖啡的时候都没忘记你的份!”
垣木榕难得尴尬,啊这……他总不好跟降谷零说,我要两杯,顺便给朋友带一杯吧。
突然,中野原树眼睛一亮,他看向垣木榕的肩膀,“这是鹦鹉吗?好漂亮!”说着,伸出了没拿东西的那只手,就要往垣木榕的肩膀上而来。
鹦鹉小六高兴地发出了短促的哨音,垣木榕无语,这人,和毛利兰小姑娘是一个审美的。
他退后一步避开,把鹦鹉从肩膀上拿下来放到中野原树手上给他欣赏个够,一边说:“那我晚上请你吃饭吧。”
中野原树小心翼翼托着鹦鹉,立马笑了出来,“好啊好啊。”
垣木榕也笑,真容易满足啊。
不过其实吧,谁也不差这顿饭来着。
两人并排走进保龄球馆,中野原树还在和垣木榕吹嘘自己的保龄球战绩,这是他这段时间比较钟爱的运动。
垣木榕随口附和着,对于中野原树的话倒是没有不信,毕竟中野原树运动神经发达这件事他是深有体会的。
保龄球馆里还挺热闹的,现在是假期尾巴,学生比较多,都趁着最后的美好时光好好玩呢。
中野原树领着垣木榕去换保龄球专用鞋,这种鞋的鞋底一边是光滑的一边是不光滑的,方便在助走和出手时保持平衡、发力。
垣木榕小洁癖一下子发作了,保龄球馆提供的鞋自然不可能是全新的,他接受不了穿别人穿过的鞋子。
换鞋换一半的中野原树见垣木榕不动,也反应过来,“啊,我忘了这回事。”
他又看了看垣木榕脚上的短靴,有些苦恼,“你这双鞋玩保龄球不合适,那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去打网球也行。”
垣木榕不觉得这是很难解决的事,他摆摆手,跟中野原树说:“你先换,我去找下工作人员。”
垣木榕找到工作人员,跟对方买了双码数合适的全新保龄球鞋,拎着鞋盒回到换鞋区。
换好鞋后他用力蹬了蹬,有点不习惯。
这鞋和他的衣服不太搭,他把风衣脱了下来,里面是浅咖色的毛衣,一下子好多了。
中野原树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找了个不太合适的运动让垣木榕破费了,垣木榕只是摆手,“这鞋又不是一次性的,下次再来我就不用买了。”
中野原树嘿嘿笑,也不再把这事放在心上,领着垣木榕往球场上去。
垣木榕听着中野原树讲技术要领,一边按学着对方的动作把手指插进保龄球球洞内,感受着手指传过来的沉甸甸的重量,他小小地走了一下神。
原来保龄球真的这么重啊,晚上回家得好好按摩下手指,再用特制药水泡一下。
垣木榕一向很宝贝自己的手指,以前他当外科医生的时候,长期握持手术器械、频繁操作,手指关节有一层厚厚的茧子,虽然这些茧子其实也起到了保护作用。
但是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因为平时自己也有做持械练习,加上还没毕业就被琴酒安排去医院“实习”,还有定时的枪械练习,他手上的茧子和作为学生长期执笔的茧子并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