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无奈地拉开餐桌板:
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
丁浅本能地想拒绝,但想到答应凌寒会好好养病,就撑着床沿想要坐起。
一阵眩晕袭来,她下意识闭了闭眼。
慢点。
陈默及时扶住她的肩膀,在她身后垫好枕头。
他打开保温桶,香菇鸡丝粥的香味扑鼻而来。
丁浅摸过手机,对着正在舀粥的陈默拍了张照片。
她点开与凌寒的对话框,将照片发送过去。
【少爷,我准备吃饭了,你吃了吗?】
信息发出去不久,凌寒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他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挺好的,烧早就退了。”
“和陈默和好了?”
“嗯嗯,谢谢你啊,少爷。”
“谢我什么?”
“谢你帮我说话呀,不然某个小气鬼指不定要赌气到什么时候呢。”
陈默握着勺子的手猛地顿了下,金属勺沿轻磕在保温桶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哎,我还在这儿听着呢!”
电话那头传来凌寒带着笑意的声音:
别总欺负陈默。
哪有~丁浅拖长尾音。
陈默看着丁浅面不改色地把功劳都推给凌寒,默默低头舀粥。
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算了。他在心里叹气,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妹妹。
他把温热的粥碗递了过去,什么都没说。
丁浅交待凌寒也要好好吃饭,就挂了电话,小口的吃起粥来。
陈默在椅子上坐着看她吃,突然问:我和凌寒真的在你心里一样重要?
丁浅喝着粥,斩钉截铁的说:“当然。”
陈默嗤笑:快别扯淡。
真的。
那我问你,他倾身逼近,要是哪天我和他对立,你帮谁?
丁浅答得毫不犹豫。
陈默气结:这叫一样重要?
就算来的是天王老子,我帮的也是他。
她理直气壮的说:
那能说你就是天王老子吗?这根本不能比。
陈默磨牙,那要是我和阿强、凌叔、明轩对立呢?
少爷帮谁我帮谁。
陈默深吸一口气,我和清溪呢?
清溪。
“……”陈默揉着太阳穴苦笑:
行吧,排第三也不错。
丁浅喝完粥,和陈默聊了会儿,他便起身告辞。年底公司事多,确实也忙。
病房门轻轻合上。
丁浅望着门口,忽然觉得——除了这具不争气的身体,其他事情好像都在变好。
也许,真的会好起来吧?!
……
下午,丁浅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到有只手轻轻放在她额头上。
她睁开眼,看见凌寒坐在床边。
少爷?你回来了?
他手指还贴着她额头:
继续睡吧,我在这儿。
她轻声抱怨:
睡了一天,浑身没劲。
凌寒扶她坐起来,在她腰后垫好枕头:
那我们说说话。
他西装都没脱,眼下带着淡淡的疲惫。
“少爷。”
丁浅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
“我想去洗漱,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凌寒说:“好。”
他起身利落地脱掉西装外套,将空调温度又调高两度,这才小心地扶着她走向浴室。
丁浅站在洗手台前,认认真真地刷着牙,接着又用温水仔细洗了脸。
凌寒始终安静地守在一旁,手臂虚环在她身侧。
等她用毛巾擦干脸,转过身来时,却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然后,她仰起头,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
凌寒的脊背微微僵住,垂眸看着她颤抖的睫毛,最终缓缓闭上眼,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他抵着她光洁的额头,喉间溢出低沉的笑意:
“刷个牙都不老实。”
指尖却温柔地拭去她唇边残留的一点水渍。
丁浅踮着脚,理直气壮:就想亲你。
凌寒低笑,一把将她抱上洗手台。
他顺势抵住她额头:
亲够本才行。
凌寒托着她的后颈深深的吻了下去。
直到丁浅轻轻推他胸口,才松开些许。
病人还这么不安分?他气息不稳地抵着她额头。
丁浅把发烫的脸埋在他肩头:
想你身上的味道了。
凌寒将人从洗手台抱下来,顺手拍了下她的腰侧:
回去躺着。等你好了让你亲个够。
凌寒将丁浅抱回病床时,突然俯身靠近:
看来精神不错,不如……
不如什么?
李医生推门而入,看着突然分开的两人:
我来得不是时候?
凌寒从容直起身:
正要叫您复查。
丁浅红着脸瞪他。
护士抽血测温后,李医生用听诊器仔细检查了她的胸腔。
肺里杂音还很重。
他眉头微蹙,又轻轻按压她的手脚:
水肿也没完全消。
凌寒立即上前:
需要调整用药吗?
李医生合上病历本:
等血检结果出来再调整方案。适当运动对恢复有帮助。
什么运动合适?
丁浅认真地问。
量力而行就好。
李医生意有所指地扫过她发红的嘴唇:
别太累着。
凌寒看了丁浅一眼,点了点头:
明白。
夜深人静时,凌寒仔细锁好病房门,拧了热毛巾帮丁浅擦净手脚。
他将人轻轻抱到落地窗前,从身后环住她。
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星河倾泻。
他低头蹭了蹭她耳尖:
李伯伯说的运动,是指明天带你去复健室散步。
丁浅肘击他胸口:
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凌寒笑着躲开,顺势将人转过来面对自己。
额头相抵时,他的声音突然认真:
等你好了,我们每天去散步。
一起走到一百岁,少一天都不行。
丁浅仰头应道。
凌寒轻捏她鼻尖:真乖。
话音未落,丁浅已经勾住他脖颈吻上来。
凌寒笑着将她往怀里带:
丁大小姐什么时候变这么粘人了?
嫌烦?她咬他下唇。
求之不得。
他托着她后脑加深这个吻,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才松开:
不过现在该睡觉了。
将人裹进被子时,他在她耳边低语:
来日方长。
丁浅勾着他小指轻轻晃了晃,像许下一个无声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