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浅被他这不着调的话气笑,抬手捶他肩膀:
变态吧你!
凌寒笑着接住她手,却在听到她轻嘶一声时立刻松手。
他敛起玩笑神色,轻轻挽起她的袖子说:
不闹了,先上药。
他打开医药箱取出碘伏,用棉签蘸取了一点消毒药水。
轻柔的替她处理起伤口。
药水触及伤口的刺痛感还是让丁浅缩了缩手。
“别动。”
他一把攥紧:
现在知道疼了?
他嘴上说着,手下却更轻柔,还低头吹了吹伤口。
丁浅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
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比她的更深更多,几处伤口还在渗着血珠。
而他的手臂,都是因为晚饭时,他为她剥虾挽起了袖子才暴露的。
感受到她呼吸的变化,凌寒勾了勾嘴角没有抬头:
怎么?心疼了?
“嗯。”
丁浅忍不住说:
“你是不是傻啊?她挠你,你不会躲开啊?”
“躲开?丁大小姐说的轻巧,您请的‘内援’多猛啊?”
“我要是松手,她能把您老人家先挠死。”
丁浅:“……”
凌寒说:
“没事,不疼,小猫挠痒痒似的。”
丁浅没再接话,只是凝视着他为自己处理伤口的专注侧脸。
下颌那道新鲜的抓痕同样的刺眼。
许久,她轻声开口:
少爷,如果我去看医生,可以不住院吗?
凌寒猛地抬头,棉签重重压在她伤口上:
你说什么?
疼疼疼……
丁浅抽着冷气。
对不起对不起。
他慌忙松手,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
你刚才说……
她注视着他:
我想试一试,摆脱她。
她没说的是:
那个敢伤害他的存在,必须消失。
她小声补充:
可我但害怕被关起来。
不住!绝对不住!
凌寒急切地握住她的手,一连串的说:
我们把医生请到家里来。”
“我每天都陪着你,让你随时能看到我。
我们慢慢来,一步一步来,好不好?
丁浅看着他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惊喜,轻轻点头:
凌寒看着她那乖巧的模样,忍不住凑近轻轻的啄了啄她的唇:
“浅浅真棒。”
丁浅看着骤然放大的俊脸,她忽然伸手拿起一根棉签:
你也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别留疤了。
转过来。
凌寒微微一怔,配合地侧过身。
感受到棉签轻轻落在皮肤上,他忽然低笑:
丁大小姐亲自伺候,这伤受得值。
少贫嘴。
丁浅耳根发热,手下却格外仔细。
当看到他手臂上更深的口子时,她声音有些发颤:很疼吧?
凌寒应了一声,故意蹙起眉头,学着她平日看的宫廷剧里的腔调,拖长了音调:
求丁大小姐垂怜——
他知道她在愧疚,用玩笑冲淡了沉重。
丁浅果然被逗笑,顺嘴就接上:
好,等朕痊愈,就传爱妃侍寝。
他眼睛一亮:
当真?那臣妾可记在心上了。
丁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耳根通红地转移话题:
伤口得注意些,留疤破相可就不好了。
不差这点。
破相了就不帅了!
她故意撇嘴:
我可是会嫌弃的。
凌寒忽然凑近:
我就这副皮囊能入丁大小姐的眼?没别的了?
你....流氓!
他故作无辜地挑眉:
我说的是人品才华财富那些,丁大小姐想哪里去了?
丁浅抬眼看着他越来越欠揍的表情,突然嫣然一笑:
那些都有,不过我嘛,的确更爱你的猛劲......嘿嘿!
凌寒喉结微动:
......
算了,还是别逗她了,最后的是自己。
两人在打打闹闹中为彼此包扎着伤口,棉签和纱布散了一床。
凌寒低头为她系好绷带的最后一个结时,忽然轻声说:
我们一起去喀尔措吧?
少爷,你居然还记得?
什么叫居然。
他指尖轻轻的弹了一下她额头:
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丁浅目光落在他脸上的伤痕:
啧,怎么就伤成这样了?
凌寒举起缠满绷带的双手:
我说丁大小姐,这里明显伤得更重,能不能别老盯着脸?
丁浅看了看他的手:
啊,对,手重。
视线却又转回他脸颊:
不会留疤吧?
凌寒:
她突然跳起来:
哎呀糟了!
别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我们说上来是给凌婶拿礼物的,这都耽搁多久了?
没多久。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医药箱:
就四五个小时。
丁浅看着他老神在在的样子,突然舒了口气:
少爷你真坏。
凌寒挑眉:
我怎么啦?
你肯定早就找理由让他们别等了吧?
没有啊。
他无辜地眨眨眼:
刚才某人死死拽着我衣服,连拿睡衣都抽不开身,哪有机会去通知?
丁浅闻言从床上跳下来:
糟了糟了,凌婶肯定等急了。
她脚一沾地,突然腹部一阵抽痛让她手抵住了腰腹。
凌寒连忙把她摁坐回床沿:
别乱动,我看看。
他轻轻掀起她的衣摆,腹部微微泛着青紫。
丁浅倒抽一口冷气:
少爷,你是不是给了我一拳?
凌寒:
不是。是灌药的时候,用膝盖压的。
丁浅:
......
很痛吧?
他掌心覆上青紫处:我给你揉揉。
没事。
她急着要起身:
我得去给凌婶拿礼物。
看着她眼底的着急,凌寒只好妥协:
乖乖坐着别动。要拿什么,我去。
丁浅点点头:
衣帽间最里面那排架子,把礼盒都拿出来。
礼盒?
凌寒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之前还以为,拿礼物只是她当时想逃离餐桌的借口。
当然啦!
丁浅看着他惊讶的样子,眼底终于有了点笑意,只是还带着些未散的虚弱:
我这阵子天天开车出去,可不是去瞎玩的,就是去给凌婶挑礼物嘛。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
等着,我马上就拿过来。
说完,他快步走向衣帽间。
拉开门,果然看到最里面的架子上整齐叠放着许多包装精致的礼盒。
有大有小,丝带打得一丝不苟。
他将礼盒都抱在怀里,转身走回床边。
都在这儿了。
凌寒在她身边坐下,看着那些堆成小山的礼盒:
你都买了些什么啊?
丁浅拿起一个中等大小的礼盒,轻轻摸了摸烫金的包装纸:
这个是给凌婶买的羊绒围巾,村里冬天冷,她出门能围。
那个大的。
她指向另一个盒子:
是给哥哥姐姐家孩子买的衣服和玩具……
还有这些小的,是一些给她们的小金饰。
她一个个指着礼盒,细细说着。
凌寒看着她眼底细碎的光芒,突然幽幽的说:
“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