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曼仪也察觉到了动静,转头看向缓步走过来的丁浅。
她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在凌寒面前停下脚步。
原本靠在沙发上的男人立刻坐直了身子。
双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
仰头看着她。
丁浅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
突然优雅地转了个方向,停在了陈默面前。
紧接着,她微微俯身,纤白的手递到陈默面前:
“陈少,赏脸跳支舞吗?”
陈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凌寒。
凌寒没看他,只是盯着丁浅举起来的右手。
腕间的佛珠串随着动作晃啊!晃啊!
他眸色沉了几分,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的敲着。
顾曼仪坐在一旁,眼神里也充满了疑惑。
陈默咽了口唾沫,干笑着找借口:
“这、我这舞步早就忘了,别踩你脚。”
“没事,我教你啊!”
丁浅笑着晃了晃手,佛珠串也跟着轻轻晃动,碰撞出细碎的声响。
陈默连忙摆手:
“别别别,小祖宗,你这可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他太清楚凌寒的性子。
这时候接了邀请,今晚过后,指不定要被这位 “醋精” 兄弟用什么方式 “算账”。
可丁浅偏不依不饶,悬在空中的手又往前递了递。
她红唇弯起,眼神冷冽:
“怎么?陈少这是不给我这个面子?”
这话一出,整个沙发区的气氛瞬间凝固。
其实从顾曼仪在凌寒身边坐下时,周围宾客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这边。
一边是京圈心照不宣的 “金童玉女”。
一边是突然冒出来的凌少女伴,明里暗里的张力早就拉满。
等丁浅站起来走向他们,大家更是屏住呼吸,以为一场 “修罗场” 已经开场。
谁知道,她竟越过凌寒,当着他的面去邀请陈默。
要知道,陈少可是和凌少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挚友。
这举动简直比直接对峙顾曼仪还要劲爆,妥妥的顶级修罗场现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丁浅、陈默,以及面色越来越沉的凌寒之间来回逡巡。
有人忍不住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这姑娘怎么回事啊?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的?”
“她不是凌少带来的女伴吗?怎么敢当着凌少的面邀陈少跳舞?”
“这是要作大死吧?”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看凌少旁边不还坐着顾曼仪吗?”
“嘘!别说话了!没看见凌少的眼神吗?再议论小心引火上身!”
......
议论声渐渐歇了,可落在几人身上的目光却更密集。
就在陈默快要被逼得“举手投降”时,凌寒突然站起身。
他长臂一伸,握住了丁浅那只悬在半空的手腕。
轻轻一带,便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将人牢牢揽进了自己怀里。
“想跳舞?”
他低头,薄唇几乎贴在丁浅的耳廓上,声音沉沉:“我陪你。”
丁浅在他怀里仰起头,语气却带着点故意的 “不解”:
“啊?可是…… 人家想和陈少跳欸。”
说完,她甚至从凌寒怀里探出半个脑袋。
“含情脉脉”地望向已经彻底石化的陈默,声音甜得能腻死人:
“陈少,好不好嘛?”
陈默:“???我招你啦???”
别说陈默了,就连顾曼仪也彻底看傻了。
之前她还以为,丁浅不过是个迎合凌寒口味的女人,才侥幸入了他的眼。
可眼前这一幕彻底打破了她的认知。
凌寒全然不管周围人的目光,攥着丁浅的手腕就往舞池走,指尖的力道不算重,却不容她挣脱。
陈默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顾曼仪愣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开口:
“凌少居然没生气?”
在她的印象里,凌寒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京圈里不管是长辈还是同辈,谁不怵他三分,何曾对谁这般 “顺从” 过?
陈默闻言挑了挑眉:
“生气?呵!那是他祖宗。”
顾曼仪瞬间哑了声,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她从未想过,那个冷硬如冰的男人,会对一个女人有如此无底线的纵容。
陈默看着她的样子,又好心的提醒:
“别惹她!真把她惹急了,你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
舞池里,灯光暧昧,音乐舒缓。
凌寒的手稳稳扶在丁浅腰侧,另一手与她十指相扣,姿态优雅标准。
他带着她随音乐移动,目光沉沉地锁住她:
“故意气我?”
丁浅仰头,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视线:
“哪敢呀?凌总刚才被顾小姐缠得脱不开身,我哪好凑上去打扰您的‘雅兴’?”
话音刚落,凌寒手臂骤然收紧,将她更密实地贴向自己,两人胸口相抵。
“所以就转头去邀别的男人?”
“那是可是你拿半条命救回来的好兄弟,嗯哼!”
“那也是别的男人。”
丁浅在他的引领下微微后仰,红唇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少爷好霸道,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强词夺理。”
凌寒低哼一声,手上稍一用力,便将她稳稳带回怀中:
“看来是平时太纵着你了,才敢这么胡作非为。”
丁浅立刻挑眉反驳:
“呵,我胡作非为?刚才顾小姐的手都快贴到您胳膊上了,您不也没推开吗,凌总~”
凌寒听着,勾起唇角:
“吃醋了?”
“哪吃的过来啊?”
丁浅仰头看着他:
“我可听说了,凌少以前在宴会上没少和别人跳舞,身边的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
“今晚更别说了,那些盯着您的名媛,目光都快把我烧成灰了,合着只有我不能找别人跳舞?”
凌寒低头,低笑出声:
“以后不会再让别人靠那么近,也不和别人跳舞了,这样行吗?”
丁浅撇嘴:
“这话我可记着了,要是以后再看见你和别人跳舞……”
“那就罚我,” 凌寒打断她,“怎么罚都行,成吗?丁大小姐。”
丁浅瞬间没了脾气,只能把脸埋进他胸口,闷闷地 “哼” 了一声。
她本来也并没有多生气。
不远处的角落,顾曼仪早已离去。
清溪靠在陈默怀里,目光落在舞池中央那对“别扭又亲密”的身影上,小声嘀咕:
“早知道不说那些话了,你说我是不是说错话,让他俩又闹起来了?”
陈默手臂环住她的肩:
“没事,他俩这样啊,我看着反而挺高兴的。”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温和:
“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们从前闹得更凶的时候。放心吧,他们啊,吵不散的。”
“那也是。”
舞池里。
靠在他怀里的丁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肩膀微微耸动,活像只偷腥成功、暗自得意的小猫。
凌寒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低头看着她:
“傻笑什么?”
丁浅突然挣开他紧扣的手,双臂轻轻勾住他的脖颈,微微用力往下拉了拉。
凌寒下意识顺着她的力道俯身,双手也更稳地扶住她纤细的腰肢,形成一个更亲密的姿势。
丁浅凑到他耳边。
“少爷,其实,我会唇语。”
“所以呢?”凌寒挑眉。
“本来是要去找你算账的。”
“可又看见陈默说‘有好戏看’。哼,谁让他摆出那副等着看热闹的嘴脸!我就非要吓死他。”
凌寒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刚才那场“挑衅”,源头竟是这般孩子气的恶作剧。
“丁大小姐,可真的是睚眦必报啊!”
“我一直就是这么个东西。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