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瓦兰提斯与贝勒里斯命运的守卫之战,以全歼布拉佛斯无敌舰队告终。首战告捷,帝蒙斯并没有掉以轻心,安排两个妹妹坐镇瓦兰提斯城内他便是骑上米亚飞上了天空。
因为瓦兰提斯西方的天空,几个飞在天空的黑影正在快速靠近--巨龙。
巨大的龙翼撕裂空气的声音隔着老远就能听到,更何况还是巨龙的嘶吼,显然是来者不善。
伴随着黑影逐步靠近,可以看到坦格利安家族居然派来了六头巨龙,可以说是倾巢而出。
为首的戴蒙·坦格利安,驾驭着体长超过六十米“血虫”的科拉克休,他的右侧是雷妮丝·坦格利安,驾驭着体长超过七十米的“红女王”梅丽亚斯,左侧却是一名未知骑手驾驭着体长超过一百二十米的黑色巨龙--“贪食者”,后方还有一位银金色长发的少女驾驭着体长超过八十米的“银翼”,可是最后那两头体长超过五十米的黑红色巨龙却是出乎意料,应该是坦格利安家族隐藏的力量。
看到这一幕,帝蒙斯不得不庆幸--幸亏自己不是只有一头巨龙,否则面对坦格利安这阵容还真是危险了。
这个结果也不算太出人意料,毕竟坦格利安统治了维斯将近一百年,还有逃离瓦雷利亚那一百多年,怎么也应该有一些隐藏的巨龙才对。
不过,这个阵容虽然豪华甚至可以说横扫一切,但是他还是有着信心的。
只见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然后一道声音从天空高处传来。
那不是雷声,也不是号风声,而是一种低沉厚重好像是从大地最深的岩层里挤压出来的轰鸣,只不过这个声音来自天空高处。
瓦兰提斯城外,开阔的海滩上,成千上万的士兵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头盔下的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就连他们座下战马都开始不安地嘶鸣,不停地打着响鼻,一对前蹄不停地刨着松散的沙地。
紧接着,天空中那铅灰色的厚重云层,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撕开--一道巨大得令人窒息的暗红色翼尖率先刺破云幕,那坚韧的翼膜像浸透了千年血污的古老船帆,边缘嶙峋的骨刺狰狞如攻城巨槌。
随之倾泻而下的阴影,如同提前降临的黄昏,带着令人绝望的质感,化作一片无可阻挡的阴影吞噬了整个战场。阳光被从头顶彻底抹去,只留下一种令人心悸的暗红微光,即便是贪食者这个现场最大的身影也显得瘦弱。
那是帝蒙斯最新带回来的战争巨兽,那条体长超过两百米的暗红巨龙,现在终于完全显露出它山岳般的身躯。它悬停在高空,巨大的头颅从云中探出,而后眼睑微微低垂,熔岩般的竖瞳冰冷地扫视着下方渺小如蝼蚁的军队,以及站在它对面的同类。
“那头龙,那头银鹭的龙。帝蒙斯果然去了那里,果然是他干的,卑鄙!”这个时候,骑在吞贪食者背上的骑士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激动之中。
只是在这个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时刻,没有人在意他的反应。
最为心神摇曳的还是戴蒙,他作为坦格利安家族作战的首领,他那引以为傲的龙群,在这前所未有的庞然大物面前,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他不是没有见过“黑死神”贝勒里恩,体长足足有着一百八十米,翼展超过五百米,可是眼前这头暗红色巨龙明显超过了当年的贝勒里恩,而且这并不是贝勒里恩那垂垂老矣的暮年状态,这是一头正值壮年的巨龙。
处于队伍最后那头年轻巨龙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嘶鸣,拍打着翅膀本能地向后缩去,鳞片摩擦发出不安的脆响。
体型更大并且作战经验更加丰富的“银翼”焦躁地低吼着,喉咙深处翻滚着火星,喷出几缕带着硫磺味的烟雾。
唯有那条通体覆盖着黑曜石般鳞甲、凶名赫赫的“贪食者”,依旧保持着令人心悸的沉默。它巨大的双翼完全展开,翼骨如同钢铁巨帆的桅杆,喉咙深处滚动着如同地底熔炉鼓风般的低沉轰鸣。那不是恐惧,是混杂着警惕与原始暴戾的战意,这是它作为一头也能活到现在的依仗。它的骑手是同样以狡猾着称的“海蛇”科利斯,紧握着由精心编制而成的缰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眼神却锐利如淬火的匕首,死死锁定着暗红巨龙背上帝蒙斯那模糊却充满压迫感的身影。
战斗,在令人窒息的死寂后,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帝蒙斯甚至没有发出一个作战指令,只是一个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那头暗红色的巨龙就动了,庞大如山的身躯便展现出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恐怖速度,如同被点燃后坠落的星辰,朝着坦格利安龙群最密集的区域俯冲而下。同时,它覆盖着厚重鳞甲的胸腔猛地膨胀,如同巨大的风箱被拉满,喉咙深处亮起一点犹如熔岩的金红色光芒。
“散开!” 戴蒙的吼声被龙翼撕裂空气的尖啸瞬间吞没,但他的意志如同电流,通过缰绳与精神链接瞬间传递给了“血虫”科拉克休。
其他巨龙纷纷在龙骑士的驾驭之下朝着四周散开。
暗红巨龙的吐息来了。那不是寻常龙类喷吐的、狂暴的烈焰洪流。那是一条近乎液态的光柱。它撕裂空气的瞬间,发出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牙齿发酸的“噼啪”声,那是空气被电离、被灼烧到极限发出的哀鸣。光柱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扫过原本由坦格利安重步兵和攻城弩组成的方阵。
没有燃烧的浓烟,没有木材爆裂的脆响,没有士兵的惨叫来得及完全发出就直接凭空蒸发了。
光柱所及之处,不管是巨龙还是穿着精钢板甲、手持长矛塔盾的士兵,亦或者下方数百米的海面战舰上那需要十人才能推动的蝎子弩……所有物质都在瞬间消失,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从现实的画布上彻底抹去。
蒸发和海水过后还在海床上留下了一条冒着炽热气泡和刺鼻白烟的沟壑,沟壑底部是熔岩被海水冷却后变成黑色玻璃般的物质,散发着足以将人烤熟的恐怖高温和一种类似烧焦骨头的恶臭。
空气被高温扭曲,光线在其中折射出怪诞的波纹,至于光柱边缘侥幸未被完全吞噬的士兵,他们的盔甲瞬间变得通红滚烫,皮肤在千分之一秒内鼓起巨大的水泡然后焦黑碳化,极致的痛苦只来得及让他们发出半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嚎叫,便如同被抽掉骨头的布袋般倒下。
“贪食者”的回应带着它特有的、源自荒野的凶残。它没有选择正面硬撼那恐怖的白炽光柱,而是在科利斯的精准操控下选择从侧翼猛地加速,庞大的身躯展现出惊人的灵活性。
它的喉咙剧烈鼓胀,随即喷出一股截然不同的龙焰。那火焰是粘稠的、如同煮沸的沥青般的墨绿色,喷射时带着沉重的“噗嗤”声,如同将一锅致命的毒浆泼洒出去。
这股墨绿色的火流并非追求覆盖范围,而是如同一条阴险的毒蛇,精准地泼向“狱炎”左翼根部那片相对薄弱的翼膜连接处。
墨绿火焰一沾上暗红巨龙的鳞片边缘,立刻发出“嗤嗤”的剧烈腐蚀声,如同强酸泼在金属上,散发出刺鼻的恶臭和浓密得如同实质的黑烟。那极其厚重的黑烟迅速弥漫开来,不仅遮蔽了暗红色巨龙的部分视野,还影响了它的飞行,甚至暗红巨龙的俯冲轨迹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滞。
“机会!”科利斯心中怒吼,同时通过他与巨龙的心灵感应操纵“贪食者”继续袭扰,同时向另一侧龙群发出全力攻击的信号。
“科拉克休!”戴蒙·坦格利安女王的坐骑,那是仅次于“贪食者”的超强战斗力。在戴蒙的意志指令下,“科拉克休”发出一声震动天地的咆哮,那声音充满了古老龙族的威严与暴怒。
它庞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肌肉在鲜红色的鳞片下贲张,从更高的天空如一道青铜闪电般俯冲而下,目标直指暗红色巨龙相对脆弱的脖颈与巨大头颅的连接处!
拥有成年人智慧的暗红色巨龙也察觉到了这致命的威胁,猛地一甩它那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头颅,试图避开这精准的撕咬。但是巨大体形的劣势和“科拉克休”那快得超乎想象的速度!
那布满锯齿状尖牙如同攻城锤般的龙口,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咬下,目标正是它颈侧那片在激烈动作中微微张开的、闪烁着暗红色泽的鳞片缝隙。
撞击的瞬间,声音并非金属碰撞的清脆,而是如同一整座花岗岩山峰被无形的、万钧巨锤悍然砸碎!沉闷、巨大、带着毁灭性力量感的冲击波肉眼可见地扩散开来,将低空的云层都震得翻滚破碎。
滚烫如同熔融岩浆般的猩红龙血,如同地狱降下的血雨般从高空泼洒而下。这些滚烫的龙血滴落在地面,立刻灼烧出一个个滋滋作响、冒着青烟的坑洞;还有些落在不幸的士兵身上,瞬间穿透锁甲和皮袄,融化了皮肉甚至骨头,引发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一种奇异的、如同烧熔金属般的焦糊味。
“科拉克休”的獠牙深深刺入了暗红色巨龙的皮肉,巨大的龙眼中却闪过一丝惊愕。那鳞甲和皮肉的坚韧远超它的预料!它感觉自己不是在撕咬血肉之躯,而是在啃噬一座千锤百炼的瓦雷利亚钢铸就的山脉!它用尽全身的蛮力,才勉强让獠牙穿透了最外层的防御,滚烫的龙血如同高压熔岩般喷溅在它鲜红色的鳞片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留下焦黑的痕迹。
剧痛彻底点燃了暗红色巨龙的凶性。它发出一声足以让整个战场瞬间失聪、让大地都为之颤抖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扭,如同发狂的巨鳄,带动着死死咬住它脖颈的“科拉克休”在空中剧烈翻滚。同时那条如同攻城锤般的巨大龙尾,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朝着侧面一个试图喷吐龙焰干扰的银灰色身影狠狠扫去!
“银翼!”骑在优雅的银灰色巨龙背上的少女龙骑士失声惊呼。因为“银翼”正试图从侧翼喷吐龙焰灼烧暗红色巨龙的翼膜。即便那龙尾并非直接瞄准“银翼”,但那横扫产生的压缩空气激波,却如同实质的炮弹轰然而至,那是空气被极致压缩形成的一柄无形的巨锤。
“轰——咔!”
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
“银翼”如同被一柄无形的攻城锤正面击中,优雅的身躯在空中猛地一顿,随即完全失控地翻滚着倒飞出去,然后朝着海面坠落下去。坚韧的翼膜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开一道巨大的、令人心碎的裂口,发出如同千百张上等羊皮纸被同时撕破的悲鸣。年轻的少女龙骑士死死抱住龙颈,指甲几乎抠进鳞片的缝隙,才没被巨大的惯性甩飞出去,那美丽动人的脸庞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痛苦。
然而,物理的碰撞与撕咬只是这场苍穹之战血腥交响的一部分。就在“科拉克休”死死咬住暗红色巨龙的龙翼,雷妮丝·坦格利安驾驭着速度着称的“红女王”打算侧翼突袭时,一股无形的如同冰锥般的精神尖刺毫无征兆地猛地扎入座下巨龙的脑海!
那剧烈的幻痛让“红女王”梅里亚斯发出一声让人灵魂都在颤抖的凄厉惨叫,随后就朝着海面坠落下去!
“不——!”雷妮丝失声尖叫,那声音凄厉得破了音,紧握缰绳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关节发白,几乎要嵌入冰冷的金属之中。梅里亚斯的失控瞬间就扰乱了她与龙之间紧密的精神链接,巨龙不再听从她的号令。
就在帝蒙斯身后,那条体长不到半米、鳞片闪烁着幽蓝色光泽的精灵龙“米诺”,正盘旋在米亚背部那相对安全的高空。
它没有参与物理攻击,那双闪烁着非人智慧与纯粹理智酷光芒的眼睛,现在如同最精准的狙击手,牢牢锁定着坦格利安阵营的巨龙和骑手。它的能力并非持续物理战斗,那是防不胜防、毫无规律的精神攻击。
这种无形的攻击,如同在紧绷的神经上反复切割,让坦格利安的龙骑士们和巨龙始终处于高度紧张和潜在的失控边缘,每一次精神冲击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反应迟滞和配合漏洞。
“科拉克休”因为戴蒙瞬间的失神而松开了些许咬合力。暗红色巨龙抓住了这千分之一秒的机会,覆盖着厚重鳞甲的脖颈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猛地一甩头!
巨大的力量将咬合力减弱的“科拉克休”如同甩开一块碍事的石头般狠狠甩开。雷戴蒙强忍着的剧痛,凭借着钢铁般的意志重新掌控坐骑。
但帝蒙斯稳稳坐在米亚背上的龙鞍上,眼神冷酷如冰封的寒潭,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激战,在他眼中似乎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热身。
刚才只是让巨龙自由行动,他还没有真正开始动手,想要看看独立进攻的巨龙是什么样子,结果发现了巨龙还是需要一个龙骑士指挥,否则面对人类的狡猾还真是不占优势。
现在就该他主导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