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洗完澡出来时,发梢还滴着水珠。他随意擦了擦头发,倚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我煮饺子。氤氲的水汽里,他的轮廓被灯光勾勒得格外清晰。水珠顺着他利落的下颌线滑落,经过喉结,没入宽松的居家服领口。
看够了?他低笑,声音里带着沐浴后的清爽。
我收回视线,专心搅动锅里的饺子:谁看你了。
他从身后环住我的腰,下巴轻抵在我发顶:可是我看不够你。
饺子在沸水里翻滚,像一尾尾白鱼。我关火,盛出一盘。他依然黏在我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到餐桌前。
老婆,喂我好不好?他拉开椅子坐下,仰头望着我,眼里盛着细碎的光。
我夹起一个饺子,轻轻吹凉,递到他唇边。他张口含住,咀嚼时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大猫。吃完一个,他又凑近些:还要。
就这样一口接一口,直到盘子快要见底。他突然握住我的右手,轻轻放在他的腹肌上。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我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他按住。
老婆,我好想你啊。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几分委屈,明明才分开一天。
长孙司长,我故意板起脸,如果你再这么耍赖,我就不理你了。
他立刻收敛了表情,端正坐姿,只是眼底的笑意泄露了他的心思。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什么:今天怀瑾和若华怎么样?
他俩在早教班挺好的。我顺势收回手,开始收拾餐具,今天去接他们的时候,听老师说,他俩都会自己吃饭了。
无尘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真的?
嗯,老师还拍了视频。我擦干手,拿出手机给他看。视频里,若华握着小勺子,认真地舀起饭菜往嘴里送,偶尔掉了几粒米,还会自己捡起来。怀瑾则坐得笔直,像个小绅士,细嚼慢咽。
无尘反复看了好几遍,唇角不自觉地扬起。窗外月色渐浓,厨房的灯光温暖而安宁。这一刻,工作的疲惫、录制的压力都悄然远去,只剩下寻常生活里最朴素的温馨。
他忽然将我拦腰抱起,我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颈。他稳稳走向沙发,像捧着易碎的珍宝般轻轻落座,让我侧坐在他腿上。厨房的暖光为他镀上毛茸茸的金边,发间残留的洗发水清香丝丝缕缕萦绕在鼻尖。
老婆,我真的很想时时刻刻带着你。他的指尖穿过我的发丝,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黏糊。
我忍不住笑出声,指尖点了点他微蹙的眉间:搞不好没多久你就腻了。
圈在腰间的胳膊骤然收紧,他低头用鼻尖蹭着我的颈窝,闷闷道:月月,我只是怕你对我腻了。语气里的不安让我心头一软。他忽然抬头直视我的眼睛,目光灼灼:不许你说这种话,你要是离开我,真的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他腕间的太阳手链,金属链条随着动作发出细微声响。他忽然叹了口气:因为这个节目录制,我的休假也没有批,只能是之后再带你去看看极光了。
我搂紧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温热的颈窝:没关系,只要你在身边,看厨房的顶灯都像极光。
他低低笑起来,胸腔震动传递到我的掌心。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拍着我的后背。
下周我们去吃火锅吧!他忽然说,上次怀瑾和若华盯着电视里的火锅看了好久。
好呀。我抬起头,正好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他俯身在我眼皮落下一个轻吻,睫毛扫过我的脸颊。
夜色渐,他依然保持着环抱我的姿势,直到我的眼皮开始。朦胧间感觉被他轻轻横抱起来,熟悉的沐浴露香气笼罩周身。在陷入沉睡前,我听见他在耳边极轻地说:永远都不会腻的。
他抱着我走向卧室,脚步轻缓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我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的肩膀,听见他低低的笑声,温暖的气息拂过耳畔。
将我轻轻放在床上时,他的动作格外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我半梦半醒间抓住他的衣角,他顺势在床边坐下,掌心覆上我的额头。
“睡吧。”他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我在这儿陪着你。”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漏进来,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影子。我努力想保持清醒,却被睡意一点点拖入黑暗。朦胧中,感觉他在哼着什么调子,是那首他总在哄孩子睡觉时哼的童谣。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身边的床垫微微下陷。他躺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我揽入怀中。我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能听见他平稳的心跳声,像最安心的摇篮曲。
“无尘......”我含糊地唤他。
“嗯?”他立即回应,手指轻轻梳理着我的长发。
“手链......硌到了......”
他低笑一声,小心地解下手链放在床头柜上。金属与木质桌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现在好了吗?”他重新环住我,下巴抵着我的发顶。
我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意识又开始模糊。他似乎说了句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只记得最后的感觉是他收紧了手臂,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第二天清晨,我在阳光中醒来。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但余温尚存。厨房传来细微的响动,还有煎蛋的香气。
走到厨房门口,看见他系着围裙正在煎蛋,哼着昨晚那首童谣。晨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发梢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转身看见我,眉眼瞬间柔软下来:“早安,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