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昇洗完澡出来,看到的是满脸菜色的何洛洛和沈姐,还有一脸憔悴的薛哥。
刚洗完澡神清气爽的夏昇不太能理解大家现在是个什么状态,甚至开始思考,自己这么精神是不是有点不合群,要不要也装一下憔悴?
看着一桌四份的盒饭,夏昇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先开动一下,他们好像都不吃饭的样子……
沈依依看到夏昇出来了,深吸一口气:“先吃饭吧,吃完饭以后再说。”她一边说一边把盒饭分给大家,罗皖的那份被何洛洛送去书房了,剩下的大家一人一份,可是分好了饭,却没有人动筷子。
夏昇看着平时吃饭最积极的何洛洛情绪萎靡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饭仿佛如临大敌一般,如此反常的情况让夏昇不敢动筷子。
这饭是下毒了吗?他们友谊的小船是面临东非大裂谷了吗?
薛绅是单纯没有精神,他疲倦的眼皮都有一些耷拉下来,一脸憔悴的看着没有动筷的大家。
看着大家都没有要吃饭的意思,薛绅缓缓把兜里的纸包拿了出来。
原本黄色的纸包现在显得有点发黑,隐约有一点点的鼓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是活的?
薛绅的声音难得掺杂了些许疲惫:“这个东西带着精神污染,今天下午我的理智值掉了五点。”
沈依依和何洛洛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但是夏昇知道啊,他眼瞅着他家薛哥包起来的!
“是那片红色的指甲章鱼?”夏昇下意识问道。
薛绅点了点头:“这东西说不定晚上会来!”
沈依依不由得纠心起来:“不是说居住地相当于是安全屋吗?它真的会来?”
薛绅沉思片刻:“如果在我们不触规则的情况下,居住地可以说是绝对的安全屋了。”
何洛洛提起了一些精神:“副队你们下午触犯规则了?”
薛绅摇了摇头:“我们并不知道具体的规则,不过既然这个东西真的出现了,那我们违反规则的可能性很大,就是不知道规则会怎么判定了。”
他们已经失去了系统提示,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气氛有一些僵持,今夜注定不平静,他们现在也是提心吊胆的等待夜晚的来临。
沈依依突然拿出了自己的旅行手册:“副队,我今天带它去了食堂后厨,按照你昨天说的图书馆的事例,我想它也许会变化。”
沈依依打开那份旅行手册,上面新增了一页【爱心食堂工作规则】
欢迎来到【爱心食堂】,这里拥有和谐的工作环境,希望你们珍惜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
工作时间:,早上10:00-下午3:00
工资:每天200,当天现结。
工作福利:中午包一顿健康员工餐,您可以在1:00-1:30的时候休息并享用这份难得的福利待遇。
工作规则:1请玩家拿出一百分的态度,对工作负责,手脚麻利,请勿延迟厨房进度。
2工作时请注意个人素质,请勿将工作内容带离食堂,毕竟在老板眼里小偷和那群该死的耗子是一样的。
3工作区总有该死的耗子们来偷去食堂的重要食材,请巡逻人员及时清点数量,以防耗子们偷取菜品。
若因为您的失误导致菜品被偷,您将付出同等物品或器官来替代被偷到的食材;若您抓到了那些该死的耗子,可以前去负责人面前领取您的奖励,每只灰耗子\/30诡币,每只黑耗子\/20诡币。
4工作时请您佩戴好工牌,穿上工作服,若工牌被污染,请及时前往【社区服务中心】更换。
5菜青虫是一份绝佳的美味,请玩家切勿偷吃!
沈依依指着这新增的食堂规则:“别的都大差不差,只不过这最后一条,确实让我看不太明白。”
何洛洛的粉色脑袋直勾勾看着最后一条:“为什么规则会认为我们会偷吃菜青虫?那玩意那么可怕!每天沈姐都能抓一长筒的虫子!”
沈依依搓了搓手臂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我们刚刚在食堂看到了那些吃了爱心窗口的学生,吐出了一地的绦虫,李叔说那是“地滚龙”是可以卖钱的。”
何洛洛原本缓和的脸色又变得苍白无比,连带着夏昇脸色都不太好。
夏昇记得第一天自己吐出来的食物里,那一堆又一堆几毫米大小不等的蛆虫,它们居然能在洁厕灵里蠕动存活,放任那些东西在肚子里长大真的没问题吗?
薛绅往桌上的纸包上丢了一张符纸:“吃饭!晚上估计还有一堆活儿,都别饿着,快吃吧,别管那些‘地滚龙’了,我们也不靠它过活。”
薛绅成为了第一名勇士,端起盒饭大口吃了起来,然后是夏昇和沈依依,何洛洛别扭了半天,最后选择和自己的胃和解,也开始大口炫饭。
冰冷的饭菜口感并没有那么好,但也算是能填饱肚子。
这边四人组吃着冰冷的饭菜味同嚼蜡,那边的薛绅带着拿了工资的林瑶打了饭菜回b栋去了。
奇田一觉睡醒,吃了一顿热乎乎的饭菜又回去休息去了,他可是晚上的主力军,有[夜间巡查员]的身份在手,怎么说不也是美滋滋的。
祁峰衡没说什么,吃了饭照例收拾了垃圾下楼去了。
刚下楼的祁峰衡甫一推开单元楼厚重的铁门,一股凉意便顺着衣领缝隙钻了进来,像极了晚秋时节未化的晨霜,瞬间裹住了裸露的脖颈。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将外套的拉链往上拉了半寸,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拉头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风比傍晚时急了些——路边的栾树叶子被吹得簌簌响,落在地砖上的碎黄花朵儿打着旋儿滚过脚边,带着点沁骨的湿冷。
鼻腔里钻进的空气也不再是白日里的温热,反而混着泥土和枯草的气息,吸得人肺腑都泛起一阵轻颤,他忍不住往手心呵了口热气,白雾刚飘起来就被风打散,只留下短暂的暖意。
而在不远处的绿化带深处,茂密的冬青丛像一道墨色的屏障,将内里的动静藏得严严实实。
一根粗糙的栾树树干上,正搭着一只纤细得近乎脆弱的手,手腕处隐约露出半截校服袖口,被夜风掀起细小的褶皱。
她的指甲上涂着正红色的甲油,在昏黄路灯漏下的碎光里,竟泛着极淡的荧光——不是鲜亮的艳色,而是像浸了水的血珠,在暗处晕开若有若无的冷光。
指尖轻轻蹭过树皮的纹路,留下几道极浅的红痕,风掠过指缝时,能看见手背细薄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与那抹红形成刺目的对比。
周围只有虫鸣被风压得很低,那只手却纹丝不动,仿佛与树干连在了一起,唯有指甲上的荧光,在昏暗的树丛中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不是这个人,我看中的小羊去哪里了呢?对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细弱的声音自顾自的喃喃,又被晚风吹散在蓝调的夜幕下。
她轻轻收回自己的手,而树干上却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荧光,那些荧光跳跃着,舞动着,随风扩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