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然猛地抬起了头，疑惑的看向凛陌，只见少年红润的嘴唇微微开合，声音轻的只有他们两能听见：“你哥哥已经不是人了哦，他就是一条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蛆！他早就死掉了。”
这句话犹如一记惊雷，撕开了苏晓然心里幻想着的未来……
“不可能！”苏晓然猛地起身，全班的视线都看向她，那些崇拜的眼神无不感叹她是一位勇士！
没想到平时安安静静的苏晓然，居然敢硬刚这位神奇的存在！
凛陌笑着抻着下巴：“你们做了坏事，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是第一个惩罚呢，李医生说的对，人们往往不愿意相信显而易见的现实，而愿意去追求虚无缥缈的完美，你心里早就有数了，不是吗？”
凛陌看着苏晓然崩溃到无声落泪的模样，突然有一些快乐起来了，他果然是坏掉了，非要看到别人沾上一些痛苦才能快乐。
等回医院以后，李医生应该会崩溃吧，毕竟自己的病原本都快好了，现在却被人搞得破破烂烂，还是“小白”好，今天又是不想离开“小白”的一天。
突然有一点对不起李医生了。
【直播间】
男妈妈5号：“虽然，但是，这样的陌宝看着好带感！”
“是不是！是不是！刚刚肘击的画面我录屏了，大群分享一波，真是太帅了！”
“呜呜呜呜，我家可爱小宝变成了暴力小宝，我更爱了！妈妈问我为什么一边哭一边流口水……呜呜呜，我好爱！”
“呜呜呜呜，要是黎澄看到了，会不会更疯，他真的太爱了，我也太爱了！！！”
“谁懂！谁懂！呜呜呜呜，这种半坏不坏的感觉太戳我了，我爸问我为什么跪着看，呜呜呜呜，他拿皮带抽我我也要跪着看完！”
……
一班安静无声，还是一名身形健硕的男老师猛地拍了两下大门：“干什么呢？好不容易有一次体育课，这么不积极呢？”
同学们这才缓过神来，三三两两的下楼去了。
凛陌却举了举手：“老师，我有点不舒服，想在教室里休息一下。”
体育老师刚想拒绝，一转头看到了那个眼睛蒙着绸布，面色略显苍白的男孩，想要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又滚，最后无奈的说道：“班长，你留下照顾他，有事情去办公室找老师。”
张颂文笑着应道：“好的老师。”
苏晓然浑浑噩噩的离开了教室，最后教室里就剩下了凛陌跟张颂文两人。
凛陌乖巧的回到位置上坐着了，把兔子玩偶平平的放在桌上，张颂文看着小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手术剪，持针器和缝合针，正认真的坐在位置上把兔子玩偶拆了重新缝。
张颂文拖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小乖旁边：“怎么拆了？”
小乖不开心的嘟囔着：“她缝的太丑了！”丑丑的针角把兔子玩偶的毛都弄乱了，凛陌是真的忍不了。
“那为什么让她缝起来？”张颂文不解的问。
凛陌抬头对着张颂文道：“小哥哥，你不聪明哦。”面对张颂文疑惑的表情，小乖主打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小孩子都知道的，做错了事情要认罚哦。”
张颂文疑惑的看着他：“那乔飞做错了，为什么受罚的是苏晓然？”
“因为乔飞在乎呀。”凛陌手速飞快的穿针引线，全程都用引线器缝合，没有用手碰到兔子玩偶。
缝合的线在凛陌指尖翻飞，银亮的缝合针随着持针器的开合精准穿梭，原本乱糟糟的针脚被一一拆净，兔子玩偶的绒毛重新变得顺滑蓬松。
他动作轻柔却利落，引线器每一次起落都恰到好处，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小手术。
张颂文托着下巴津津有味的欣赏着小乖的动作，见他把最后一针收紧，打了个小巧的结，才忍不住开口：“你这手艺，比缝补店的师傅还熟练。”
凛陌没抬头，指尖捻着多余的线，用手术剪“咔嚓”一声剪得干净利落，声音软乎乎的却带着点小骄傲：“缝东西要专心，不然会扎到自己。”
他把兔子玩偶捧起来，轻轻拍了拍，原本歪歪扭扭的接缝处，此刻变得平整又隐蔽，连绒毛都没被破坏分毫。
张颂文看着桌上躺着的另外一个兔子徽章：“这不是苏晓然的，跟你的还是同款，你怎么把这个拿过来了？”
凛陌把兔子徽章揣在了兜里，希望这种东西是留给有价值的人的，这种已经失去了人性的人是不配拥有希望。
凛陌把玩偶抱在怀里，面朝着张颂文：“因为这是第二个惩罚哦。”他顿了顿，补充道，“是对乔飞的惩罚，也是对背叛者的惩罚。”
张颂文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发现小家伙的心情好像变好了，甚至把那件白大褂重新铺回了桌子。
教室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兔子玩偶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凛陌的指尖还残留着握着引线器的触感，口袋里的徽章带着一点微凉的温度。
张颂文突然就不纠结了，他想或许这小小的孩子心里，藏着比大人更通透的道理。
门口的光线骤暗又倏然恢复，像有片乌云短暂遮过太阳。
张颂文回头时，只看见空荡荡的走廊，风卷起几片落叶擦着门框飘过，没半点异常。
他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就被凛陌递过来的苹果块堵住了话头。
“小哥哥，甜的。”凛陌坐在位置上，兔子背包敞开着，里面的水果便当摆放得整整齐齐，切成小块的苹果、草莓被分格装好，还带着微凉的温度。
他自己捏了块苹果，小口嚼着，另一只手仍紧紧抱着缝好的兔子玩偶。
张颂文接过一小盒水果，目光却不自觉飘向走廊尽头的拐角——刚才那阵暗，总觉得不像单纯的光影变化。
可转念想起凛陌的操作，他默默收回视线，低头咬了口苹果，清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
而拐角的阴影里，校长的手指几乎要嵌进齐飞的肩胛骨，力道大得让齐飞额角冒起青筋。
阴鸷的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花场”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齐飞心里。
乔飞眼底的凶狠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怒火和无力，最终只能攥紧拳头，踉跄着朝自己班级走去，背影透着股不甘的僵硬。
校长望着他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抓着布料的触感，后背已惊出一层冷汗。他瞥了眼凛陌和张颂文所在的方向，那两个孩子硬到他连试探都不敢，只能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这次巡逻来得及时，不然真发生了什么，是糊弄都糊弄不过去了。
乔飞这个棋子已经不听话了，他需要找时间把他处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