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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

一声低沉的咒骂,在志愿军总指挥部(“志司”)的核心坑道里回荡。

声音来自李云龙。

他正像一头被关在铁笼子里的狼,烦躁地在潮湿、昏暗的作战室里来回踱步。烟雾缭绕,呛得旁边的参谋邢志国直咳嗽。

这里是1952年2月10日的朝鲜,伊川附近。战争已经进入了最磨人、最残酷的对峙阶段。

李云龙,作为志愿军的高级参谋,实际上在这条战线上扮演着大脑的角色。他讨厌这种感觉。坑道,该死的坑道!深入地下几十米,用原木和沙袋支撑。安全是安全了,头顶上范弗里特的“范弗里特弹药量”每天跟下冰雹似的往下砸,可这地方太憋屈。

“老总,” 邢志国小心翼翼地端过来一杯热气腾腾的东西,用一个缴获的美军马口铁杯子装着,“喝点水。这是后勤刚弄来的炒面,混了点……咖啡。”

李云龙停下脚步,斜了他一眼。他那双在山西老林里熬出来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

“咖啡?” 他哼了一声,接过来,闻了闻,“一股子马粪味儿。美国佬就喝这个上阵?还不如老子当年在独立团喝的刷锅水提神。”

话虽如此,他还是“咕咚”灌了一大口。滚烫的液体顺着喉咙下去,总算驱散了一点坑道里的寒气。

“说说,情况。” 李云龙把杯子重重往地图桌上一放,震得桌上的铅笔直跳。地图上,红蓝铅笔标出的犬牙交错的战线,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横贯朝鲜半岛。

邢志国赶紧立正:“是!老总。截至今天凌晨四点。美第八集团军全线,特别是美第1军和第9军当面,小规模炮火袭扰112次。我方回击78次。”

“我问的不是这个!” 李云龙一挥手,烟灰掉在地图上,“我问的是‘绞杀战’!我问的是洪学智那条该死的运输线!”

李云龙很清楚,现在的战争,打的已经不是战术,不是穿插,而是后勤。是钢铁和豆子的对决。李奇微(Ridgway)滚蛋了(虽然还没正式交接,但李云龙已经不把他当主要对手),新上来的这个范弗里特(Van Fleet),是个认死理的炮兵疯子。他发起的“绞杀战”(operation Strangle),企图用b-26轰炸机和F-84战斗轰炸机,把志愿军的后勤线彻底掐死在鸭绿江和清川江之间。

邢志国刚要开口,桌上的红色电话机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李云龙一把抢过电话,吼声震得话筒嗡嗡响:“我李云龙!说!”

“老总!是我,洪学智!” 话筒里传来一个同样沙哑,但充满韧劲的声音。志愿军副司令员,兼后勤司令洪学智。

“老洪!你他娘的终于来电话了!” 李云龙的火气瞬间顶了上来,“我问你,昨天晚上,过清川江的补给车队,到了多少?”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钟。坑道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柴油发电机在远处低沉的轰鸣。

“老总……” 洪学智的声音艰涩无比,“原计划出发120辆车。刚过江,在龟城一线,就遭到了美军b-26的夜间‘点名’。带红外夜视仪的,专打我们打火把的防空哨。”

李云龙的心沉了下去。

“别他娘的给老子找客观理由!” 李云龙骂道,“老子只要结果!到了多少!”

“……三十四辆。” 洪学智的声音里透着极度的疲惫,“损失了三分之二还多。司机……牺牲了80多人。弹药损失了三百吨,炒面损失了一百吨。最要命的……是两车盘尼西林(青霉素)。”

“咣当!”

李云龙一拳砸在桌子上,马口铁杯子翻了,褐色的液体流满了地图。

“盘尼西林!” 李云龙的眼睛红了。在朝鲜,这玩意儿比黄金还贵,是战士的命!

“老洪!” 李云龙压低了声音,但那股杀气让邢志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人背马驮,还是用你那‘压不垮、炸不断的钢铁运输线’。三天后,我要在15军和64军的卫生所里,看到新的盘尼西林!前线的战士在流血!你听见没有?”

“老总,你听我说完!” 洪学智也急了,“车队虽然损失惨重,但我们的人……没怂!铁路工兵,第3铁道兵师,在敌机眼皮子底下,三个小时!硬是把价川的铁路桥给抢通了!美国人前脚炸,我们后脚修。炸了17次,我们修了18次!这叫‘随炸随修’!”

“好!” 李云龙的火气下去了一点。这才是他娘的中国军人。

“还有,” 洪学智继续说,“汽车兵们学精了。他们搞了‘分段运输’‘顶牛运输’。车不开大灯,摸黑开。实在不行,就在前面公路上,隔一百米站个人,打着遮光的手电筒,给后面的车引路。美国飞机一来,人往弹坑里一趴。飞机走了,爬起来继续引!”

李云龙沉默了。他能想象到那是什么样的情景。在零下二十度的严寒里,在呼啸的炸弹和凝固汽油弹的火光中,那些衣着单薄的后勤兵,用血肉之躯,在死亡线上接力。

“老洪……” 李云龙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辛苦了。”

“谈不上辛苦,老总。这是我的命。” 洪学智说,“但是,弹药消耗太快了。前面……是不是打得太凶了点?范弗里特这是在跟我们拼消耗,我们……拼不起啊。”

“拼不起?” 李云龙冷笑一声,“拼不起也得拼!你以为我想吗?现在是两军对垒,相持阶段!谁先眨眼谁就输!谁的骨头软了,谁就得在板门店的谈判桌上把老祖宗的脸都丢光!”

“老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 李云龙打断他,“你的任务,就是给老子运!前线需要什么,你就运什么!美国人有空中优势,有炮火优势。我们有什么?我们有你洪学智!有这群不怕死的汽车兵!有这群铁道兵!你告诉兄弟们,等打完了仗,我李云龙,亲自去清川江边,给他们磕头!敬酒!”

挂上电话,李云龙在地图前站了很久。

“邢志国,” 他头也不回地问。

“到!”

“记录:通令嘉奖第3铁道兵师。通令嘉奖夜间运输的汽车10团。给牺牲的同志……记功。抚恤金,按最高标准,马上发!”

“是!”

李云龙揉了揉太阳穴。后勤……后勤……这狗日的现代化战争,就是拿人命和钢铁去填。

“不行,” 他突然站住,“光防守不行。被动挨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走到另一部电话机前,这是通往前线的专线。他抓起话筒:“给我接15军!找秦基伟!”

1952年2月11日。上甘岭附近,15军指挥所。

秦基伟正披着大衣,对着一盆炭火打瞌睡。坑道战,白天基本无战事,可晚上比谁都精神。

电话铃响了,秦基伟一个激灵抓了起来。

“喂?我是秦基伟。”

“秦基伟!你小子在干嘛?缩在洞里睡大觉?还是在想你河南老家的胡辣汤?” 李云龙的大嗓门差点把秦基伟的耳朵震聋。

秦基伟一听这声音,立马站直了,苦笑道:“老总啊!我哪敢睡!刚眯瞪一会儿。您这电话……比美国人的炮弹还准时。”

“少他娘的贫嘴!” 李云龙骂道,“我问你,你对面的敌人,是谁的干活?”

“报告老总!” 秦基伟收起玩笑,严肃起来,“对面上甘岭(triangle hill)和西方山(pikes peak)一线的,是美军第45‘雷鸟’步兵师。刚从美国本土调来的新部队,装备好得流油。旁边还有南朝鲜的第2师。”

“新部队?” 李云Llong的眼睛亮了,“新部队好啊!新部队没挨过揍,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我问你,昨天,他们是不是搞了个什么‘蛤蜊行动’(operation clam-Up)?”

秦基伟一愣:“老总,您消息真灵通。是。昨天傍晚,45师一个加强连,配着4辆谢尔曼坦克,对着我们537.7高地北边的前哨阵地(t-bone hill 附近)冲了一下。被我们打回去了。”

“伤亡呢?” 李云龙问。

“我们……牺牲了5个,伤了11个。美国人丢下7具尸体跑了。坦克没敢靠太近,被我们的火箭筒给吓回去了。”

“妈的!” 李云龙骂道,“一个加强连的试探,我们伤亡16个!这笔账划不来!”

秦基伟有点委屈:“老总,敌人炮火太猛了。他们一冲,天上十几架飞机,地上几十门大炮,跟犁地一样。咱们的战士……都是在炮火里硬抗的。”

“硬抗?” 李云龙吼道,“抗个屁!秦基wY,你动动你那个榆木脑袋!现在是阵地战,不是运动战!你跟美国人拼火力,你拼得起吗?洪学智的运输线都快被炸断了,你还在这跟老子讲炮火覆盖?”

秦基伟不敢吭声了。

李云龙继续骂:“老子要的是……动静!”

“动静?”

“对!动静!老子要你打出动静来!但不是这种硬拼的动静。美国人不是有钱吗?不是喜欢待在工事里喝咖啡吗?老子要你让他连撒尿都得掂量掂量!”

李云龙停顿了一下,点上一根烟,猛吸一口:“老子要你,在全军!马上!立刻!给老子搞‘冷枪冷炮’运动!”

“冷枪冷炮?” 秦基伟重复道。

“对!” 李云龙来了精神,对着话筒比划着,“把你的神枪手都给老子挑出来!成立狙击小组!两个人一个组,一个观察,一个射击!不要求你打集团冲锋,老子只要你打活的!”

“打什么?”

“打他娘的美国少爷兵!打他出工事上厕所的!打他吃饭喝水的!打他修工事的!打他的军官!打他的机枪手!打他的通讯兵!你秦基伟的15军,一天之内,必须给老子打响!我要战果!你听懂了没有?”

“可是老总,” 秦基伟犹豫道,“咱们的枪……精度不行啊。三八大盖是好,可不多。水连珠(莫辛纳甘)也凑合。大部分是中正式,打远了飘啊。”

“枪不行,就拿人凑!” 李云龙吼道,“把阵地往前推!把狙击坑挖到离美国人阵地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用中正式打一百米,打不准,你秦基伟把脑袋拧下来给我当夜壶!”

“是!” 秦基伟被激起了血性,“老总,您放心!我15军别的没有,神枪手有的是!我马上组织!我们那个45师,有个兵叫张桃芳……”

“我不管他叫张桃芳还是李桃芳!” 李云龙打断他,“老子要的是数字!明天这个时候,你报不上毙敌数字,老子撤了你!”

“还有!” 李云龙补充道,“‘冷炮’!你那些迫击炮,82毫米的,60毫米的,别他娘的藏在后面!给我推上去!推到敌人眼皮子底下!专打他新修的碉堡!专打他聚堆的兵!打了就跑!跟老子当年在晋西北打游击一样!听懂了?”

“懂了!” 秦基伟兴奋起来,“老总,这可是您说的!炮推上去,要是被美国人反炮火给端了……”

“端了老子赔你!你先给老子打!”

挂了电话,李云龙才觉得胸口的恶气出了点。他看着地图上的“上甘岭”三个字,喃喃道:“范弗里特,你以为这是下棋?老子这是捅马蜂窝!”

1952年2月13日。板门店。

朝鲜的冬天,风是刺骨的。

板门店的谈判会场外,更是凝结着比冰雪还冷的寒意。

志愿军政治部主任赵刚,风尘仆仆地从前线指挥所赶到了李云龙的“志司”坑道。他没有像李云龙那样披着缴获的美军大衣,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志愿军棉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但眉宇间的坚毅,丝毫不减当年在独立团当政委的风采。

“老李。” 赵刚一进来,就脱下手套,搓着手。

“老赵,你可是稀客。” 李云龙抬头看了他一眼,扔过去一根烟,“不在你的政治部待着,跑我这来,准没好事。”

赵刚没接烟,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电报纸,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刚收到解方(志愿军谈判代表团首席代表)从板门店发来的急电。”

“谈崩了?” 李云龙哼了一声,“我早就说过,美国人不打服了,是不会老实的。”

“比谈崩了还恶心。” 赵刚把电报纸拍在桌上,“卡在战俘问题上了。美国人……坚持‘一对一’遣返,而且,他们提出了一个‘自愿遣返’的原则。”

李云龙正往嘴里扒拉炒面的动作停住了。

“‘自愿遣返’?” 他慢慢放下碗,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对。” 赵刚的声音冰冷,“他们说,我们的战俘里,有很多人‘自愿’选择不去大陆,而是去……台湾。”

“放他娘的狗屁!”

李云龙猛地站了起来,一脚踢翻了身后的凳子。木头凳子撞在坑道的夯土墙上,摔得粉碎。

“‘自愿’?” 李云龙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想起了那些在敌后被俘的战士,想起了那些在长津湖、在铁原,打到弹尽粮绝的兄弟。

“他们管这个叫‘自愿’?” 李云龙指着电报纸,手都在抖,“他妈的!美国人在巨济岛(Koje Island)战俘营干了什么,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他们纵容台湾的特务,在我们的战俘身上刺字!刺‘反共抗俄’!刺青天白日!用烧红的铁丝烫!不服从的,就用坦克碾!用机枪扫!”

李云龙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这他妈的叫‘自愿遣返’?这他妈的是拿刀逼着人当叛徒!”

赵刚沉默地点点头:“情况基本属实。杜鲁门和李奇微,是铁了心要在这上面做文章。他们想在军事上拿不到的,在政治上拿回去。他们想羞辱我们。”

“羞辱?” 李云龙一把抓起桌上的电话,“接15军!接64军!接63军!告诉秦基伟、曾思玉、傅崇碧!给老子打!全线反击!老子现在就反击!”

“老李!你冷静点!” 赵刚一把按住他的手,“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全线反击?范弗里特巴不得我们这么干!我们储备的弹药,够打几天?洪学智的运输线怎么办?战士们的坑道工事还没完全连成片!”

李云龙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瞪着赵刚:“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让美国人在谈判桌上指着我们的鼻子骂?就让我们两万多被俘的兄弟,回不了家?”

“北京的意思,” 赵刚扶了扶眼镜,一字一句地说,“在这个问题上,寸步不让。必须全部遣返!一个都不能少!”

“那不还是得打!”

“打,也要打在点子上。” 赵刚说,“老李,你忘了你的‘冷枪冷炮’了?这几天效果不是很好吗?美国人怕死。我们就要打得他更怕死。打得他受不了这种零敲碎打的消耗。打得他觉得,为了那几个政治筹码,每天死这么多人,不划算!”

李云龙粗重地喘着气,慢慢坐了下来。他知道赵刚是对的。现在不是拼命的时候,是拼“命”的时候——拼谁的命更硬,谁的神经更粗。

“老赵,” 李云龙重新点上一根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你告诉解方。谈!继续谈!骂他娘的!把美国人干的那些丑事,全都给老子抖落到全世界面前!板门店谈不拢,我们就让大炮在阵地上谈!”

他转向邢志国:“传我命令!全线‘冷枪冷炮’运动,升级!从今天起,所有一线部队,狙击战果,每天三次上报!哪个军打得好,老子亲自给他请功!哪个军打得不好,军长来我这背沙袋!”

“是!”

赵刚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李云龙,松了口气。但他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1952年2月15日。志司坑道,深夜。

李云龙难得睡着了,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连日的焦灼,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坑道里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总!老总!” 邢志国几乎是扑到了李云龙的行军床边。

李云龙“噌”地一下坐了起来,手已经摸到了枕头下的五四式手枪(注:当时应为tt-33托卡列夫或五一式,但按《亮剑》设定,此处用五四式代指其习惯)。

“什么事?美国人打过来了?”

“不……不是……” 邢志国脸色惨白,声音发抖,“是……是63军傅崇碧军长和64军曾思玉军长的紧急电报!还有……还有政治部的报告!”

“一起说!” 李云龙一边穿衣服一边吼道。

“傅军长和曾军长报告,从昨天开始,他们防区内的铁原、涟川一线,出现了……出现了极其诡异的情况!”

“诡异?” 李云龙皱起眉头,“什么诡异?天上下刀子了?”

“比下刀子还邪门!” 邢志国咽了口唾沫,“阵地上……下雪了,但是……雪地上,突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虫子!”

“虫子?” 李云龙愣住了,“现在是二月!零下十几二十度!哪来的虫子?”

“不知道啊!” 邢志国快哭了,“黑压压一片!苍蝇、跳蚤、蜘蛛、蚂蚱……全都有!就那么密密麻麻地铺在雪地上!而且……而且还发现了大量死老鼠!很多战士……开始上吐下泻,发高烧,说胡话!”

李云龙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几乎凝固了。

他不是一个科学家,他只是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人。但是,有一个词,像一道闪电,击中了他的大脑。

“细菌战……”

他想起了当年在晋西北,日本人干过的那些灭绝人性的勾当!731部队!

“赵刚!赵刚呢!” 李云龙发疯似地冲出卧室。

赵刚和政治部主任杜平,已经等在作战室了。两人的脸色,比坑道里的岩石还要难看。

“老李,” 赵刚的声音沙哑,“你都……知道了?”

“是真的?” 李云龙盯着他。

杜平点点头,递过来一份刚刚汇总的报告:“不只是63军和64军。42军、26军阵地,也相继发现!美军飞机……这几天夜里飞得很低,但不是扔炸弹。他们扔下来的,是纸包、布包,还有……特制的昆虫炸弹!里面全是……这些东西。”

“王八蛋!畜生!狗娘养的!”

李云龙这辈子骂过无数次人,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彻骨的寒冷和无法遏制的愤怒。

“他们……他们怎么敢!” 李云龙的声音在颤抖,“这是战争!这是军人对军人的战争!他们用这个?他们连日本鬼子都不如!”

“老李,” 赵刚按住他的肩膀,“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卫生部初步化验……那些跳蚤……很可能是……鼠疫(黑死病)的携带体!苍蝇和蜘蛛身上,发现了霍乱弧菌!”

作战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鼠疫!霍乱!

这些词,比范弗里特的155毫米榴弹炮,要可怕一万倍!这支军队,是靠着两条腿,从鸭绿江打到三八线的。他们不怕流血,不怕牺牲,但他们……怕瘟疫!

一旦这两种A类烈性传染病在几十万大军中爆发……

后果不堪设想!

“段鹏!” 李云龙突然对着坑道口吼道。

“到!” 一道黑影闪了进来。段鹏,李云龙的老部下,现在的志司警卫营营长兼侦察大队队长。

“段鹏!” 李云龙死死盯住他,“你他娘的怕死吗?”

段鹏一挺胸:“报告老总!俺不知道啥叫怕死!”

“好!” 李云龙指着地图,“你马上带上你最精干的侦察兵,穿上……穿上我们能找到的所有的雨衣、胶鞋!戴上口罩!带上火钳和玻璃瓶!”

“干什么去?”

“去美国人扔虫子的地方!涟川!铁原!给我……抓活的回来!老子要证据!老子要活的证据!” 李云龙几乎是咬着牙在下令。

“是!” 段鹏敬了个礼,转身就跑。

“等等!” 李云龙叫住他,“告诉去的人,回来以后,连人带衣服,全部隔离!用石灰水和酒精,给老子泡三天三夜!谁他娘的敢不当回事,老子枪毙他!”

段鹏愣了一下,他从没见过李云龙如此严峻。他重重地点头:“明白!”

段鹏走后,李云龙转向赵刚和杜平。

“老赵,老杜。” 他的声音恢复了可怕的冷静,“李奇微,范弗里特,他们越过了底线。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

“传我命令。” 李云龙站直了身体,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骂骂咧咧的团长,而是这支几十万大军的统帅。

“第一!” 他的声音在坑道里回荡,“立即成立‘志愿军防疫委员会’!我李云龙,任总指挥!赵刚、杜平、洪学智,任副总指挥!”

“第二!通令全军!美帝国主义已经对我们发动了灭绝人性的细菌战!这不是谣言!是事实!”

“第三!” 他走到电话机旁,抓起来,“接洪学智!”

电话很快接通了。

“老洪!” 李云龙的声音不大,但洪学智在那头打了个哆嗦。

“老总,我在!”

“洪学智,我命令你!从现在开始,后勤运输,改变优先序列!”

“什么?” 洪学智以为自己听错了,“老总,前线的弹药……”

“弹药往后放!” 李云龙吼道,“第一序列!马上!不惜一切代价!给老子运两样东西进来!”

“哪两样?”

“第一!疫苗!鼠疫疫苗!霍乱疫苗!白喉疫苗!所有能搞到的疫苗!有多少给老子运多少!用飞机空投!用人背!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五天之内,必须给一线部队全部注射!”

“第二!杀虫剂!ddt!六六粉!石灰!酒精!口罩!苍蝇拍!所有能消毒、能杀虫的东西!有多少要多少!”

洪学智在那头倒吸一口冷气:“老总……是不是……”

“是!美国人动手了!老洪,这比‘绞杀战’狠一万倍!这是要我们断子绝孙!你的运输线,现在不是‘钢铁运输线’了,是‘生命运输线’!你运不进来……我们这几十万人,就得烂死在朝鲜的雪地里!”

“我……我明白了!” 洪学智的声音都在抖,“老总!您放心!就是我洪学智爬,我也把疫苗给您爬过鸭绿江!”

挂了电话,李云龙转向杜平:“老杜,你马上组织政治干部,下到所有连队!给老子搞‘爱国卫生运动’!挖防空洞可以,但卫生必须第一!清理垃圾!清理粪便!所有水源,严格管控!必须煮沸!谁他娘的敢喝一口生水,军法从事!所有阵地,必须撒遍石灰!一只苍蝇都不准有!”

“是!” 杜平领命而去。

最后,李云龙看着赵刚:“老赵。”

“在。”

“你负责最难的。” 李云龙指着桌上的电报,“把我们搜集到的所有证据,美军飞机投撒的昆虫、炸弹外壳、化验报告……马上汇总!电告北京!电告……全世界!”

“我们要……控诉!” 赵刚接话道。

“对!控诉!” 李云龙一拳砸在地图上,“老子要让全世界看看!这个自称‘文明’、‘自由’的美国,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老子要让他李奇微、范弗里特,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1952年2月16日。夜。

段鹏回来了。

他和他的侦察兵们,像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他们身上裹着湿透的雨衣,散发着刺鼻的石灰和酒精味。

他们带回了十几个密封的玻璃瓶。

在志司坑道最深处的一个临时“实验室”里,几名戴着厚厚口罩和护目镜的军医,在李云龙和赵刚的注视下,用镊子夹出了瓶子里的东西。

在显微镜下,在培养皿中,真相被揭开了。

“报告首长……” 一位年长的军医,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报告,“已经确认……是鼠疫杆菌。还有……霍乱弧菌。美军……美军他们……他们真的干了!”

“知道了。” 李云龙的回答,平静得可怕。

他挥挥手,让军医们出去。

“老赵,” 李云龙开口了,“拟电吧。”

赵刚点点头,拿起了笔。

“以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部、政治部联合名义,向全世界发表公开声明!” 李云龙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作战室里响起。

“……美帝国主义,自1952年1月28日起,即丧心病狂地,在朝鲜北部及我军阵地,大面积投撒携带鼠疫、霍乱等烈性病毒的昆虫……”

“……此等违背国际公约、灭绝人性的法西斯暴行,已非普通战争行为,而是对朝鲜人民、中国人民,乃至全人类文明的公然挑衅……”

“……我军,将保留一切反击的权利!”

赵刚写完,抬起头:“老李,‘反击的权利’……我们怎么反击?我们也用这个?”

“不!” 李云龙斩钉截铁地说,“他美国人可以当畜生,我们中国人不能!我们是人!我们是文明人!”

“那我们……”

“我们用军人的方式,回敬他们!” 李云龙的眼睛里,闪烁着狼一样的光芒。

1952年2月17日。黄昏。

在全军上下疯狂开展防疫运动,挖井、除虫、注射疫苗的同时,一份战报,递到了李云龙的案头。

邢志国念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那是兴奋。

“报告老总!战果……战果出来了!”

“念!”

“15军秦基伟部!自2月11日开展‘冷枪’运动以来,截至今日,累计毙伤敌军450余人!其中,45师135团,涌现出大批神枪手。我军……我军伤亡……仅12人!”

450比12!

李云龙猛地一拍大腿:“好!好他娘的秦基伟!这个仗,打得漂亮!”

“还有!” 邢志国继续念,“64军曾思玉部,63军傅崇碧部,全线展开‘冷枪冷炮’,累计毙伤敌军……共计1200余人!美军第45师,现在白天已经不敢出工事,大小便都在工事里解决!美军第1骑兵师抱怨,他们的阵地成了‘狙击兵岭’(Sniper Ridge)!”

“哈哈哈哈!” 李云龙仰天大笑,笑声震得坑道顶上的尘土簌簌落下。

“痛快!他娘的这才叫打仗!” 李云龙一把抢过战报。

“美国人不是跟老子玩细菌吗?不是想让老子烂在坑道里吗?” 他把战报摔在桌上,“老子偏不!老子就在这坑道里,一枪一个,慢慢点你们的名!”

赵刚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老李,你这一招‘冷枪’,可算是打到范弗里特的痛处了。美国兵金贵,死一个,国内就要嚷嚷半天。我们这么零敲碎打,他比跟我们打决战还难受!”

“这还不够!” 李云龙的兴奋劲还没过,新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老赵,美国人不是有钱吗?不是炮火厉害吗?” 李云龙在地图上重重一点,“他打他的,我打我的!”

“传我命令!” 李云龙对邢志国说。

“‘冷炮’运动,也要升级!告诉炮兵,都他娘的别当宝贝了!把我们的75山炮、75野炮,甚至105榴弹炮,给老子推上去!”

“推上去?” 邢志国一惊,“老总,推到一线,美国人的反炮火……”

“反个屁!” 李云龙骂道,“要的就是抵近射击!给老子瞄准了打!专打他的坦克!专打他的炮兵阵地!专打他指挥所!打了三炮,马上换地方!跟他们玩‘捉迷藏’!老子要让美国人的炮,全都变成聋子的耳朵——摆设!”

“老李,这……太冒险了。” 赵刚皱眉。

“冒险?” 李云龙回头瞪着他,“老赵!美国人拿瘟疫对付我们,这叫不叫冒险?洪学智的汽车兵,在b-26的眼皮子底下开车,叫不叫冒险?”

“打仗,哪有不冒险的!我们现在,就是要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狠狠地捅他一刀!”

李云龙走到坑道口,掀开厚重的棉帘。

外面,依旧是冰天雪地。朝鲜的落日,殷红如血。

寒风灌了进来,吹得他身上的旧棉衣猎猎作响。

阵地上,消毒水的味道和硝烟味混在一起,刺鼻,但让人安心。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响。

那是他的狙击手们,又在“点名”了。

“段鹏。” 李云龙低声道。

“在。” 段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告诉兄弟们,把坑道……再挖深一点。挖宽一点。不光要能打仗,还要能生活,能学习,能……活下去。”

李云龙看着那片血色的黄昏,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李奇微……范弗里特……”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

“你们用细菌,老子用子弹。”

“咱们的账,一天一天算。老子倒要看看,是你们的细菌厉害,还是老子的兵……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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