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姜汤又吃了饭,一行人又团聚。
这次跟江婉月分开这么长的时间,林家大房人都有些后怕,拉着江婉月问东问西。
林景渊:“月月,你们这次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在外耽搁了这么多天才回,可将我们都给吓死了。”
回忆起那天晚上的状况,江婉月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不过她将最危险的地方轻飘飘的揭过,只道:“那天晚上我看黑衣人来的太多,所以想将人给引走,只是没想到后面我跟萧珩川被逼到悬崖边。”
“悬崖?”
沈青茹惊呼,“天啦,月月你们怎么会被逼到悬崖,这也太危险了。”
“好在悬崖不是很高,下边有一条河流,我们正好掉到了河流里去,因为找不到上来的地方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温灵悦插了句嘴,“这么冷的天,掉进水里不知道该多冷。”
“是啊,月月你受苦了。”
江婉月摇摇头,“我没事,倒是萧珩川因为救我,受了不小的伤。”
“萧家那孩子是个不错的。”
林景渊由衷感叹,“这次救了你这个情分我们得记得。”
“对了,这些先不说,这是我这次捡到的,我叫它小白。”
“它好漂亮呀!”
江婉月将小白抱着在大家伙面前亮相,小白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对上一双又一双关切的眼眸,倒是没什么躁动,不过被这么多人看着,它像么害羞般的缩在江婉月怀里。
江婉月抚摸着小白的头顶,小心安抚。
“估计它没见过这么多人,现在还有些怕生,等跟我们玩熟了,就好了。”
“是这样的。”
眼瞅着天色不早了,林景渊开口,“行了,现在天气不早了,咱们还是让月月好好休息,以后大家伙都在一起,聊天的机会多着呢。”
这样一说,大房所有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李大山找的虽说是农家院子,但是位置不小。
林家大房的人还分到了两间房,到了睡觉的时候,一行人一合计,男人们一间房,女人们一间房。
房间里烧着炭火,之前江婉月买来的被子这次派上了用场。
江婉月、沈青茹、秦名姝、温灵悦几个女人挤在了一张床上,这会儿暖暖和和。
还是头一次这么睡觉,几个人都有些兴奋。
秦名姝语气轻快,“月月,你也太有先见之明了,这被子我觉得盖上好暖和啊。
外面天气那么冷,我是一丝凉意都没感觉到。”
“是啊,我也觉得。”
几个女人凑到一起,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秦名姝跟温灵悦两人说着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困意来袭,陷入了梦乡,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沈青茹倒是清醒的很,自家女儿长这么大,但是沈青茹还是头一次跟亲生女儿睡在一张床上,她很是忐忑。
江婉月跟沈青茹睡的是一边床头,可是此刻她身子却绷的笔直,有些僵硬。
而就在睡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时候,旁边的江婉月主动靠过来,头一偏就微微靠在了沈青茹的肩膀处。
“娘,您睡了吗?”
她像是小兽般,声音里满是孺慕。
沈青茹精神一振,“还......没......”
“我们再说说话呗!”
“嗳......好!”
沈青茹眼眶酸涩,眼里泪花闪过,但是却是幸福无比的笑。
之前江婉月虽说看起来跟他们关系也不错,但还是头一次江婉月对她如此亲切,她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
“月......月,想跟我......说......说些什么?”
江婉月压低了声音。
“娘,我这次让您担心了吧,女儿不孝。”
沈青茹抹掉眼角滑落的泪水,哽咽道:
“说什么不孝,都是林家拖累了你,是你受了无妄之灾。
是我们林家对不起你啊!”
“娘,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是是是,是娘狭隘了。”
沈青茹想到萧珩川,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
“月月,你觉得萧家那小子如何?”
江婉月没想到,沈青茹会问她这个问题,她稍加思索遍应道:“萧将军一心为国,打了那么多胜仗,是大渊国的英雄。”
听到这个回答,沈青茹顿了一下才道:“月月......娘的意思是......林家之前是跟萧家小子定下过亲事的,你觉得他怎么样?”
江婉月一双漂亮的眼睛,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她脸颊似乎都染上了一抹桃色。
“说实话我不讨厌他,其它的我倒是没想过。”
沈青茹唇角扬起,这女儿家的心思,只要不讨厌看样子就很有可能。
在她看来,萧珩川那人还是很不错的,她心里有了底。
沈青茹知道这事也不好再多问,她又问,“月月,可以跟娘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吗?”
“可以啊......”
两人一说一答,天南地北的聊了很多事,聊着聊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被拉近了不少。
江婉月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两人说着话,就这么陷入了睡梦中。
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温柔的在她耳边叫她。
“月月,快起来吃饭了。”
“嗯?”
江婉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在哪里。
直到对上沈青茹那双满怀温柔的双眸,她才想起来她昨晚还跟她娘说了半晚上的悄悄话。
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回想起昨晚上那些的话语,她心口处像是塌陷了一块儿,软的惊人。
“娘,我马上就起床。”
沈青茹将要起床的江婉月按在床上。
“外面冷,你不用起,我已经给准备好了洗漱的水还有饭菜。”
头一次被这么关怀,江婉月心里跟吃了蜜糖似的。
她面上也有了些女子的俏皮,
“这不太好吧,娘您这么好,要是我以后天天赖床,都不起来了,让您天天伺候可咋办。”
沈青茹轻笑,“那娘也乐意。”
“到时候被您养废了,我可就一辈子赖您身边了。”
“那娘就养您一辈子。”
“娘这可是您说的,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
沈青茹一边说话,一边将毛巾还有洗漱的东西递给江婉月。
江婉月也没在推辞,接过来东西洗漱。
洗漱完后,沈青茹就将准备好的热腾腾的饭菜端了进来。
看到那丰富的菜式,江婉月道:“娘,您吃了吗?”
沈青茹将筷子塞到江婉月手中,“娘已经吃过了,之前看你睡的太沉,就没叫你。”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江婉月恍然大悟。
不过她没想到她竟然会睡的这么死,她是那种稍微有点动静就睡不着的人,没想到沈青茹她们起床了,她竟然还能睡着,还没被吵醒。
难不成这就是在最亲近人身边的反应吗?
吃完了饭,一群人围坐在炭火边烤火。
外面依旧下着大雪,雪太大想上路走不太可能,李大山专程过来通知他们,让他们安心歇着,等天气好点,雪化了再走。
知道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林承宇高兴不已。
“我去买些点心回来。”
等糕点跟瓜子买了回来,大房的所有人围坐在火炉边,一边聊天一边吃着零嘴,无比惬意。
这样难得的日子,倒是流放路上少有的。
又在这个城镇休息了两天,雪停了,也就没有逗留的理由了。
一行人又重新跨上了旅途。
这次再启程,各种物资都准备的妥妥的,路上不必再赚钱,所以一路上走的飞快,终于在他们又走了一个多月后,他们终于是到了这次的最终目的地,西北。
这天天气还算晴朗,一行人找了个地方作休息。
因为天气冷,干脆也就不炒菜了,这炒菜炒出来一放就冷了。
好些时候都是煮个热粥,或者吃炖菜,再吃干粮。
这时候有口热乎吃的,都会让人无比满足。
官差们跟着犯人们走了好几个月也累了,现在天气又冷,只想赶紧将人送到目的地,他们好返程。
李大山手里捧着一碗热粥,呼噜噜喝着,他咂吧了一下嘴,道:“月丫头,这再走上个几天,也就到了目的地了,等将你们都送到了,我们也就得返程了。”
“多谢李大哥一路以来的照顾。”
李大山爽朗一笑,
“说不上照顾,倒是我沾了你不少的光。”
这次出差,虽说路上辛苦曲折了些,但也是头一次他赚了这么多钱,他心里也很高兴。
“接下来,到了流放地,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你们得万万小心。”
“不知道这到了西北可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李大山拧眉,“在西北你们要注意柳家,那柳家县丞不是个好相处的,为人最是贪财好色,你们最好是不要得罪他。
等你们到了,会由他安排你们的去处。
溪水村是个好地方,许多犯人们来都想分到那里去,最差的石头村最是苦寒之地,分到那里的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多谢李大哥提点!”
“说不上提点,月丫头你是个有能耐的,我相信你在这边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您倒是看得起我,不过您要是觉得这边不错,欢迎李大哥到时候过来这边跟我们一起赚钱啊。”
李大山声音拔高了些许,“月丫头你的意思是让我来这边?”
江婉月点头,“对!”
李大山没立马答应,缓了好一会儿才道:
“这......让我想想。”
西北要说为什么是流放地呢,环境差,比起上京城差的那叫一个天上地下。
来这里至少现在看来都不是一个好去处,但有江婉月的地方,似乎她总能化腐朽为神奇。
李大山在思考,江婉月同样也在品李大山的话。
李大山的意思很明确,要想给自己分个好的地方,就需要动用手中的“钞能力”了。
不过,这事倒是不急,得看情况了。
终于在又经过两天之后,他们终于是到了此次流放的目的地,西北肃州。
进了城,李大山直接将人给带到了县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城,路两边三三两两的人满是好奇的打量着这被新流放过来的人。
“这次流放的犯人怎么看起来穿的比我们还暖和,当真是流放的?”
“你没看到有些人还带着枷锁?”
“来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会被分到哪里去?我看他们穿着这么好,肯定会被分到溪水村去,听说溪水村最近还新建好了不少房子,正好可以过冬呢,指不定就是给这群人建的呢。”
“当真这么好,那这群人是什么来头。”
“谁知道呢!”
江婉月听着路边人们的讨论声,多多少少也得到了一些信息。
看样子这溪水村确实是个好地方,就是不知道他们会被分到哪里去。
李大山显然不是头一次到肃城,他轻车熟路做好了交接,而后就告知旁边的差役。
“还得劳烦了,这批犯人我已经带到了,就麻烦告知柳县丞,给他们分去处了。”
说话的功夫,李大山将一个银锭悄无声息的塞进了旁边的一个差役手中,差役得了个银锭,立马就变了脸,之前拉的脸跟马脸一样长,这一得了银钱顿时笑的跟朵菊花似的。
“这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安排的。”
“那就多谢了。”
得了银锭,那人很快就去到后衙通报去了。
看李大山破费,江婉月上前,“李大哥,又麻烦您了。”
她将一张银票塞给李大山,“这个您拿着。”
李大山连连摆手。
“说什么麻烦,这个我就不收了,这一路我赚的不少,这钱你仔细收着。
你们到这边才是需要真正用钱的时候,有这钱,你可以拿去打点柳县丞,正好可以给你们分一个好去处,这个钱我建议还是得花一花。
那柳县丞心眼小,得罪了他怕是你们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李大山推脱不要,江婉月只好将钱收起来。
差役很快就将人从后衙带来了出来,他扯着嗓子喊了声,“县丞大人到!”
循着声音,江婉月就见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从后衙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