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被一阵淡淡的米香唤醒。
睁开眼时，脑袋不再像昨晚那样昏沉，低烧似乎退得差不多了，只是胃部还有一丝浅浅的隐痛，却已不影响正常活动。
他刚动了动身子，身边的裴川就立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欣慰：
“烧退了！感觉怎么样？胃还疼吗？”
顾屿揉了揉眼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好多了，就是还有点没力气。”
裴川俯身，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是温柔的气泡音：
“再躺会儿，我去给你端温水，然后帮你洗漱。”
不等顾屿回应，裴川已经快步走出卧室，很快端着一杯温水进来。
他扶着顾屿坐起身，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几口，又拿过一旁的毛巾，沾了温水，轻轻帮他擦拭脸颊。
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从额头到下巴，动作细致又温柔。
“张嘴。”
裴川挤好牙膏，把牙刷递到顾屿嘴边。
顾屿乖乖张开嘴，任由他帮自己刷牙，泡沫顺着嘴角溢出，裴川又用毛巾轻轻擦去，眼底满是宠溺的笑意。
洗漱完，顾屿刚想自己下床，裴川却从身后轻轻抱住他，双臂环着他的腰，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
“别动，让我抱会儿，就这么带你去吃饭。”
顾屿的脸颊瞬间泛起害羞的热意，后背贴着裴川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
他想挣扎，却被裴川抱得更紧了：
“听话，你刚退烧，没力气，我抱着你走。”
说着，裴川微微用力，带着顾屿慢慢站起身，两人像连体婴一样，一步一步慢慢往餐桌挪。
顾屿的脚步有些虚浮，全靠裴川的力气支撑着，鼻尖萦绕着裴川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合着楼下飘来的米香。
餐桌早已收拾干净，上面摆着一碗浓稠的山药肉末粥、一碗滑嫩的豆腐羹，还有一盘清炒青菜和一小碟切好的水蜜桃。
粥的温度刚刚好，冒着袅袅热气，散发着诱人的米香和山药的清甜。
“坐这儿。”
裴川扶着顾屿在餐椅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他身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吹凉后递到他嘴边，“尝尝我熬的粥，特意炖了两个小时，很软烂，养胃。”
顾屿张嘴吃下，粥的口感绵密顺滑，山药的清甜混合着肉末的鲜香，在嘴里散开，格外合胃口。
他点了点头：
“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裴川笑着，继续给他喂粥，偶尔夹一筷子豆腐羹或青菜。
顾屿没有像昨天那样勉强，每一口都吃得很自然，胃口明显好了很多，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还吃了小半碗豆腐羹和几块水蜜桃。
裴川看着他吃得香甜的模样，心里比自己吃了山珍海味还要满足，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吃完早饭，裴川收拾完碗筷，转身从书房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封皮本子，走到顾屿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捧着本子，眼神认真又带着一丝雀跃：
“我最爱的顾先生，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红本。”
顾屿好奇地接过，打开一看，赫然是房产证。
红色的内页上，产权人一栏清晰地写着“裴川”和“顾屿”两个名字，夹着的照片上的两人笑得眉眼弯弯，正是那张被他夹在裴川卡包里的合照。
顾屿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眶却瞬间红了。
他拿着房产证，指尖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贷款我来还，我有公积金！”
他工作了五年，虽然工资不算低，但平时租房、日常开销，又要应付偶尔的看病治疗，银行卡里只有20万存款，根本不够付一半的房款，只能想着用公积金慢慢还贷款。
裴川调皮地眨了眨眼，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
“没有贷款～”
顾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全款？”
他知道裴川家里条件好，但没想到会直接全款买下这套叠墅，还写了两个人的名字。
心里既感动又有些不安，他抿了抿唇：
“我现在拿不出一半的钱，我工作了五年，目前银行卡里存款只有20万……我今晚回趟我爸妈家，看看他们愿意先借我多少…”
他不想在这段感情里显得太被动，也想为这个家出一份力。
裴川伸出食指，轻轻抵住顾屿的嘴唇，摇了摇头：
“不许去。”
他站起身，在顾屿身边坐下，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声音温柔而坚定：
“你用爱养我就好，赚钱是我的事情。虽然我们的第一套房子，靠的是我家里，但我相信，等我从哈佛回来，一定能凭自己的能力，挣到我们的下一套房子，甚至更多。”
顾屿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话，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只剩下满满的感动。
他抬起头，看着裴川的眼睛，认真地说：
“那装修的钱我来！”
装修虽然花费也不少，但他省吃俭用几年，再加上公积金，应该也能承担一部分。
裴川低头，满眼宠溺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能融化人心：
“傻瓜，你的钱，用来买飞来美国看我的机票就好。”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顾屿的脸颊，补充道：
“我已经打听好了，波士顿的秋天很美，圣诞节还有烟花秀，明年春天的樱花也开得特别好，我想让你亲眼看看我未来校园生活的地方，想带你逛遍哈佛的校园，想和你一起在那边的街头散步，就像我们在A大一样。”
顾屿的眼眶更红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他伸手搂住裴川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哽咽着说：
“好，我一定去看你。”
裴川紧紧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感受着他温热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衬衫。
手里的房产证还带着淡淡的油墨味，红色的封皮像一团火焰，温暖着两人的心。
这个红本，不仅是一套房子的证明，更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是裴川对顾屿的承诺，也是两人对未来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