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司遥准时到了天桥上,就看见已经在那里等着的陆明起以及他的妻子罗欣。
陆明起看着走来的司遥,着急的迎了上去:“大师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说说吧。”
司遥随意的找了一个台阶坐下,吃着手上的烤串,说道。
罗欣看着眼前这个,怕是还没有成年呢吧。
这真的靠谱吗?
这个跟她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罗欣跟着说道:“大师啊,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吃?”
这坐在大街上,真的不是罗欣的风格啊。
其实最主要的是,她害怕在这里搞封建迷信,万一被警察抓进去了可怎么办。
司遥点头:“也好。”反正她也还想再吃点。
来的时候比较着急,都没有点太多。
陆明起在一旁看的着急,才一晚上,嘴角上面都已经冒出了三个疱疹。
但是,他也知道,不急在这一会儿。
于是,耐着心到了一个烤串店。
点好串,陆明起问道:“大师,上次,我按照你说的给我爸烧去了香蜡钱纸,还很多,我又给他准备了房子,车子,牛,马,最后,我们还怕他在下面累着,还给烧了冰箱,电视,手机。”
是他想到的,那纸钱铺子里面有的,他都买了一遍。
不应该是这个结果啊。
罗欣接着又补充道:“还烧了两个童男童女,下去也能帮着爸干点活。”
以往她就看见家里面有人去世,都是要烧这玩意儿的。
司遥吃着烤串点头:“这很不错啊,那他为什么还要找你?”
陆明起也是一脸的疑惑,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啊。”
他能知道了,就不用这般着急的跑来找司遥了。
再说了,这外面,骗子可太多了。
他这才好了两个晚上,现在又在追着他了。
事情也不说,就看着他喊苦喊累,又在哭的。
哎,这搞的他啊,心中也不好受。
这具体的,司遥也不知道啊。
吃完手上的串串,司遥说道:“等一下,我问问。”
手上起势,很快,司遥就看着眼前出现一个老头儿,左手牵着牛,右手牵着一个童子,童子的右手上还牵着一个断了右手的童女。
司遥:这拖家带口的,不找陆明起,那可就奇了怪了。
陆建国一出来,就看见桌子旁边的陆明起,气的,就想上去给那个不孝子一顿爱的教育。
但是,刚刚走出两步,就左右两边的给绊住了脚。
司遥想,她大概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咳咳,我大概知道你爸为什么还要来找你了........”
陆明起泪眼汪汪:“啊?”
这么快的吗?他都还没有看见大师做法呢。
罗欣也是一脸惊奇的看着司遥: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么神奇?
这不会是骗人的吧。
陆明起和罗欣两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司遥,等着她的下文。
“你上次给你爸烧去的那个童男童女,一个瞎子,一个手断了...”司遥看着这个陆建国,一脸的同情。
这之前,穷是穷了点,但是,他欢乐呀,不用这般拖家带口的。
但是,现在,啧啧…。
司遥摇了摇头。
陆明起和罗欣对看一眼,他们记得,上期烧过去的时候,好好的啊,这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还有你们烧过去的那个牛,它...它也是少了一个腿...但是,它能勉强走路。”
陆明起:.....
陆建国看着司遥,这人他认识,是下面的一个大官儿,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现在做人了。
不过,今天他总算是遇见一个能听见他说话的人了:“大人,还有那个前面两只脚都断了的黑马,我每天看完牛,还要割草回去喂马。
然后还要给这两个做饭!我在上面辛辛苦苦的将他养大,又看着他结婚,他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本来以为死了,不用给他拖后腿了,他也可以下去见他的爸爸妈妈,享享清福了。
没有想到啊,这死了,爸爸妈妈不在了下面就算了,他福也享不到,之前,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现在呢,这还要养这两个人,还有两口牲畜。
他的这个儿子啊,感觉就是来报仇的。
司遥也是一言难尽啊:“你爸爸还说,那匹马儿,前面两条腿都断了,他现在是放完牛,还有割草回去喂马,最后还要做饭给那两个童男童女。”
听到这个,陆明起想起当时,天有点黑了,他将那马儿和牛背上去的时候,摔了一跤,当时,好像是把腿摔断了的。
他没有放在心上,以为这东西,只要都烧下去,应该是可以自动修复的。
这怎么,并没有啊。
“你爸现在啊,每天睁眼便是干!”司遥补充道。
陆明起疑惑的问道:“死了也要睡觉的吗?”
司遥:这个重点关注的很好,下次别关注了。
罗欣很想给陆明起一个爆栗,现在这个是重点吗?
但是,司遥还是解释道:“死后,也和你在阳间差不多的,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而已。”
这么说,他应该能理解到的吧。
罗欣:“那大师,我们现在要怎办啊?”
按照司遥说的,他们爸爸在下面过的确实挺苦的。
要是她,她非得每天晚上都要去梦里和这玩意儿打一顿不可。
真的是没事找事。
陆明起急中生智:“要不大师,我再多烧几个‘人’下去吧,这一次我保证全须全尾的...”
到时候,他爸应该就不会再来找他了吧。
他真是一个小精灵鬼。
哦,不不不,他不是鬼,是人!
话刚刚说完,站在一旁的陆建国伸出尔康手,急忙道:“大可不必!”
陆建国觉得,在陆明起这里,明天和意外,肯定是意外先到。
司遥摸了摸鼻子,无话可说:.....
陆建国觉的得,自己孩子的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清楚的,在这样下去,他就可以不用休息了,直接变成怨鬼算了。
陆明起瞪大双眼,一脸惊恐的看着司遥:“大师,我刚刚好像听见了我爸在说话。”
但是,这好像有点不能啊。
这会不会太恐怖了一点啊。
司遥点头:“对啊,你爸就在你旁边。”
陆明起:!!!
罗欣:!!!
陆明起激动,朝着四周就开始喊:“爸!爸!”
罗欣:……好无语。
陆明起现在这个样子,活脱脱是一个喜剧现场。
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一下子就给司遥给跪下了:“大师,我还想再见我爸一面,求求您了!”
当年的事情,他想当着他爸的面说一声对不起,请求他的原谅。
罗欣:......跪的这么丝滑,那她怎么办啊。
看着周围逐渐围拢过来的人,罗欣决定,跟着跪下,这样,她方便将头低的更低。
看着面前的陆明起,司遥问道:“你不害怕?”
陆明起摇头:“我怕什么,他是我爸。”
当年,他的母亲嫌弃家里面穷,跟着外面的男人跑了,是他爸爸,将他抚养长大的。
他怎么会害怕。
结果,他却对父亲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一直都想要亲口对着他父亲说对不起,那不是他心里面的话,那只是他一时着急,说的气话。
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他的父亲,再也听不见了。
幸好,他遇见了司遥,遇见了这次机会。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司遥转身:“换一个地方。”
她可不想像刚刚来被雷劈那次,被人拍视频,然后把她挂网上。
再来一次,她可就伤不起了。
陆明起抬头,就看见快要不见身影的司遥,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罗欣也想跟着,但是,还没有给钱。
“老板,多少钱!”
等买完单,找到陆明起和司遥的时候。
她已经看见陆明起在那里抱着空气,哭的不能自已。
罗欣看了看周围,幸好没人。
“爸爸,我好想你啊。”陆明起看着和生前一模一样的父亲,直接抱着就开哭。
陆建国:.....
看了眼司遥:“那个大人,我能先回去吗?我现在着实不想见他了。”
他决定了,以后再苦再累,他都不去给陆明起托梦了,这简直是给自己找来了噩梦啊。
陆明起听见他父亲的话,简直不敢相信:“爸,你不想见我了?”
陆建国斩钉截铁的道:“对!”
陆明起哭的更凶了。
罗欣有些嫌弃,一个四十多的人了,这个样子,简直是太丢人了。
“爸,当时我说的是气话,你知道的,我很后悔的。”
这些年,他的心里面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些。
他以为,陆建国是因为这件事生气。
“哎!我知道我知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好了,都是当爸爸的人了,再过几年,马上也要当爷爷了,还哭成这个样子,丢不丢人啊。”
陆建国嫌弃极了,这简直没眼看啊。
说完,就要牵着他的童男童女以及牛走了,转身,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陆明起,还是说道:“以后逢年过节的,多给我烧点纸钱这些,不要烧那些没用的!”
两个字:给钱!
他要什么,他自然知道去买的。
他烧来的那些空调电视什么的,根本就没用,卖二手别人都嫌弃。
陆明起:“哦。”
他知道了,他以后只烧钱,其他的,他都不烧了。
陆建国看着陆明起这样,叹了一口气:哎,都是他的错啊,如今这苦果,也只能自己咽下了。
送走陆建国,陆明起红着眼睛,看着司遥:“大师,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
不用,她收钱的。
见事情已经完了,罗欣上前,将手上早就准备好,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了司遥:“大师,谢谢。”
司遥拿着,也不看多少,将钱收了,说道:“这件事情也就完了,只是以后啊,别干一些自以为的事情了,只要给钱,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钱,可以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
陆明起急忙点头:“嗯嗯。”他以后定不会瞎搞了。
事情已经解决,她也要回去了。
“好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陆明起:!!!上学!
难怪啊,大师要约在晚上见,感情,这白天是在读书呢,大师真辛苦啊。
真是年少有为啊。
想到自家的那一儿一女,算了,活着就好。
“大师,我们送您。”
司遥拒绝:“不用。”
因果已了,不应再牵扯过多。
办完这边的事情,司遥立刻赶往了上夜班的殡仪馆。
司遥现在觉得,好像以前找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好了。
这一天天的,二十四小时轮流转。
看着司遥过来,殡仪馆交班的同事说道:“司遥啊,馆长说了,你以后晚上不用过来,只用周末和寒暑假来的时候就可以了。”
馆长知道,司遥有真本事,他其实只想在殡仪馆有问题的时候找司遥的,但是,他又觉得,这样做不好,于是,就选择了放假的时间。
不过,这钱还是每月按照最低标准发放。
司遥:你倒是说啊,这么好的事情,谁会拒绝呢。
听完同事说的,司遥点头,这感情好啊。
转身,毫不犹豫的便走了。
交班的人:......
果然,没有一个人想上班,大师也一样!
司遥的事情,那可是在整个殡仪馆传开了的。
现在,谁还不认识司遥啊。
回去的路上,司遥叹气,最近都没有什么厉鬼了,都找不到事情干了。
她的功德什么时候才能积满啊。
正无聊呢,突然,被旁边一人叫住:“大师?”
司遥转头,便看着一个男的,正一脸惊奇的看着她。
这人是谁?司遥真的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徐有为看着司遥,说道:“我啊,大师,之前的玉蝉。”说完,还比了比。
“哦~”司遥想起来了,说到玉蝉,她是想起来了。
之前那个差点清白不保的倒霉鬼啊。
他叫她干嘛?
看着徐有为身上沾染的一丝阴气,但是并没有什么,晒晒太阳就没有了。
“大师,我正想找你呢。”徐有为是连续找了好久,都怪他之前,没有加上大师的绿泡泡,他肠子都是悔青了。
今天见到司遥,他真是太惊喜了。
“什么事情?”司遥问道。
“是样的,我现在拍戏的这个剧组,闹鬼了~”说着,声音还有些颤抖。
他们都已经断断续续停工半个月了,在这样下去,投资人就该撤资了。
他们还要赔钱。
导演最近也是着急的上火。
来来回回请了不下十波的天师,但是,就管了那么一两天的时间,后面又跟之前一样了。
还是该怎样,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