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团队中唯一的“局外”旁观者,以及裴昭雪和白砚舟共同的好友,苏九将两人之间那日益升温、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情意看得清清楚楚。
她乐见其成,常常抱着一种“看戏”的愉快心态,默默地关注着,偶尔还会忍不住揶揄两句。
这日,苏九来为白砚舟做最后一次南下前的例行诊脉。
刚走进他们常在的小花厅,就见裴昭雪正拿着一件新做的、面料轻薄的披风在白砚舟身上比划,口中念叨着:“江南春日早晚寒凉,你身子刚好,这件披风轻薄保暖,正好带着……”
白砚舟则含笑站着,任由她摆布,目光柔得能滴出水来,轻声应着:“好,都听你的。”
苏九故意在门口咳嗽了一声,惊动了厅内两人。
裴昭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迅速收回手,将那披风塞到白砚舟怀里,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强自镇定道:“苏九你来啦?快给他看看脉象如何了。”
白砚舟也是耳根微红,有些不自在地接过披风,对苏九颔首致意。
苏九忍着笑,走上前,一边打开药箱,一边故作正经地说道:“嗯,我看白公子这气色红润,眼神明亮,脉象想必是极稳的。倒是郡主你,脸怎么这么红?莫非是这厅内炭火太旺了?”
说着,还煞有介事地用手扇了扇风。
裴昭雪被她打趣,更是羞窘,嗔道:“苏九!你胡说什么呢!还不快诊脉!”
白砚舟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腕,对苏九投去一个“你就别逗她了”的眼神。
苏九这才笑嘻嘻地开始认真诊脉,片刻后,点头道:“恢复得确实不错,经脉间的滞涩感已基本化开,内息也趋于平稳。南下舟车劳顿应无大碍,只是仍需注意,不可妄动内力,情绪也不宜过于……激动。”
她说到最后,故意拖长了语调,意有所指地瞟了两人一眼。
裴昭雪假装没听懂,转头去看窗外的海棠。白砚舟则轻咳一声,道:“有劳苏姑娘费心,我省得了。”
诊脉完毕,苏九收拾药箱,看着眼前这对明明彼此有意,却一个羞赧一个含蓄,谁也不肯先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的璧人,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慨。
她凑近裴昭雪,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笑道:“我的郡主娘娘,您这‘兄长’叫得倒是顺口,可我看白公子看您的眼神,都快能掐出蜜来了。您就打算一直这么‘兄妹’相称下去?”
裴昭雪的脸更红了,伸手轻轻拧了苏九一下,低啐道:“要你多嘴!再胡说,下次你受伤,我让砚舟给你开最苦的药!”
苏九咯咯笑着躲开,冲她做了个鬼脸:“哎哟,这就开始联手‘欺负’我啦?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就静静地看着,等着喝某些人的喜酒那天!”
说完,她提着药箱,心情愉悦地离开了花厅,留下裴昭雪在原地,摸着发烫的脸颊,心跳如鼓,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苏九想,这样的感情真好。历经生死,水到渠成,不必急于一时。
她只需在一旁静静守护,等待属于他们的那朵爱情之花,在合适的时机,绚烂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