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塔顶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光暗交织的能量在剧烈震颤。步云化作的光暗流星划破黑紫色的深渊迷雾,周身的金黑龙鳞泛着莹润光泽,额间龙纹亮起的金光穿透云层,连空间裂缝中涌出的暗紫色乱流,都在这道光晕下本能地退缩。他掌心的光暗镇魂刃已凝聚到极致,刃身流动的淡灰与纯白能量,像两道缠绕的光带,每一次波动都散发出“平衡万物”的法则威压,这是燃烧灵脉与龙魂本源后,光暗平衡法则真正的终极形态——“光暗初衡”。
骨狱鬼王的骨殖真身还在疯狂膨胀,却再也没有之前的疯狂气焰。他看着逼近的光暗流星,空洞眼眶中的黑火剧烈收缩,第一次露出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失控的深渊能量还在涌入他的骨骼,却不再是强化的力量,反而像滚烫的岩浆,灼烧着他的骨殖核心。他试图操控最后残余的骨殖法则,将祭坛地面的碎骨全部凝聚成“骨殖壁垒”,又抓过空间裂缝中垂落的数道黑色触须,缠绕在壁垒外侧,形成一道看似密不透风的防御——这是他最后的挣扎,是明知徒劳却仍不愿放弃的抵抗。
“给我挡!挡住他!”鬼王的嘶吼声带着哭腔,骨殖壁垒表面的深渊符文疯狂闪烁,触须上的吸盘吸附着壁垒,试图用深渊生物的生命力加固防御。可他心里清楚,面对步云那道蕴含“光暗初衡”的攻击,这些防御不过是纸糊的屏障,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
步云没有减速。光暗流星穿过层层深渊能量,沿途的黑紫色雾气被瞬间净化,化作一缕缕淡绿色的灵气,融入他周身的能量漩涡。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鬼王的骨殖壁垒中,黑暗本源正在剧烈波动,甚至能看到壁垒后鬼王颤抖的骨骼——那不是愤怒的颤抖,是恐惧的颤抖。
“老陈,周队长,还有所有牺牲的兄弟……这一击,为你们!”步云的意识中闪过一张张熟悉的脸:老陈在校园废墟中挡下骨殖战士的背影,预备队周队长抱着灵能炸弹冲向蚀魂巢的决绝,还有那些连名字都没来得及记住、却为守护平民而死的联盟队员。这些画面像燃料,点燃了他体内最后一丝本源能量,光暗镇魂刃的光芒再次暴涨,刃身延伸到七米,连空气都被刃风切割出细微的空间裂纹。
“轰!”
光暗镇魂刃撞上骨殖壁垒的瞬间,没有预期中的巨响,只有无声的法则湮灭。淡灰色的平衡能量像温水融冰,顺着壁垒的缝隙快速渗透,将暗金色的骨骼一点点转化为无害的灵气;纯白的镇魂能量则像一把无形的剪刀,剪断了缠绕壁垒的黑色触须,触须上的深渊生物瞬间失去生命,化作黑紫色的粉末;金黑色的龙炎没有燃烧,反而化作一层保护膜,护住了祭坛边缘尚未完全融化的血晶——那里还残留着平民的生命气息,步云不愿让这最后一丝痕迹也被战斗摧毁。
骨殖壁垒在“光暗初衡”的力量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暗金色的骨骼寸寸碎裂,黑紫色的深渊能量被快速净化,连鬼王用来加固壁垒的黑暗本源,都在平衡法则中化作一缕缕淡绿色的灵气,融入步云的能量漩涡。鬼王眼睁睁看着防御崩溃,却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他的骨殖真身已被失控的深渊能量彻底绑定,像被钉在祭坛中央的靶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光暗镇魂刃朝着自己的核心刺来。
“不——!我不甘心!”
鬼王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吼,他突然燃烧全部骨殖核心,试图在步云击中他之前,提前引爆深渊能量——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拉着步云和半个天穹市陪葬。黑紫色的能量从他的骨骼缝隙中疯狂喷涌,整个塔顶的空间都开始剧烈震颤,地面的裂缝扩大到半米宽,空间裂缝中的深渊生物嘶吼得更凶,仿佛随时会冲破屏障。
步云早有察觉。他在镇魂刃中注入更多“平衡”之力,淡灰色的能量突然形成一道反向漩涡,将鬼王喷涌的深渊能量牢牢锁住——这不是净化,而是“暂时压制”。光暗初衡的终极能力,不仅是净化黑暗,更是“制衡能量”,哪怕是失控的深渊能量,也能在平衡法则中被短暂束缚。
“你的同归于尽,也结束了。”步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光暗镇魂刃穿过鬼王燃烧的核心,精准地刺中了他胸口那颗黑色的本源晶石——那是骨狱鬼王数万年来积累的黑暗本源核心,也是他操控深渊能量的关键。
“嗤啦——”
镇魂刃刺入晶石的瞬间,淡灰色的平衡能量与纯白的镇魂能量同时爆发,像两道光流,顺着晶石的裂纹快速蔓延。晶石中的黑暗本源在平衡法则中快速瓦解,原本纯黑的晶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中心开始变浅,最终化作透明的晶体,失去了所有能量。
鬼王的骨殖真身失去本源支撑,瞬间停止膨胀,暗金色的骨骼开始出现大面积裂纹,黑紫色的血液顺着裂纹滴落,却在接触到步云的平衡能量时,瞬间被净化成淡绿色的灵气。他的骷髅头微微晃动,空洞的眼眶中,最后一丝黑火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
“我……不甘心……深渊……不会放过你……”
鬼王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的骨殖真身从胸口开始,寸寸碎裂,化作一堆暗金色的粉末,散落在祭坛上。那柄陪伴他数万年的骨狱权杖,也在本源晶石破碎的瞬间,“咔嚓”一声断裂,杖身的深渊符文快速消退,最终变成一根普通的白骨,滚落在步云的脚边。
随着鬼王的湮灭,他体内失控的深渊能量失去了引导,在“光暗初衡”的制衡下,快速稳定下来,然后被平衡法则一点点净化,化作淡绿色的灵气,融入天穹市的灵脉之中。天空中的空间裂缝失去能量支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裂缝中伸出的黑色触须失去活力,纷纷断裂,化作黑紫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战斗,结束了。
步云悬浮在祭坛中央,光暗镇魂刃缓缓消散,周身的能量漩涡也逐渐减弱。他低头看着脚下鬼王的骨骼粉末,又望向天空中不断收缩的空间裂缝,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嘴角露出一丝虚弱却欣慰的笑容。
老陈的托付、平民的期待、伙伴的信任……所有的付出,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回报。深渊之门即将关闭,骨殖势力彻底覆灭,天穹市的危机,终于解除了。
但燃烧本源的代价,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步云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金黑色的龙鳞快速黯淡,额间的龙纹失去光泽,周身的光暗能量瞬间溃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灵脉像被无数把小刀切割,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那是灵脉燃烧后断裂的征兆;灵魂深处也传来阵阵空虚感,龙魂本源的燃烧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
“咳……咳咳……”
步云剧烈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断裂的灵脉,口中喷出一大口黑紫色的血液——那是灵脉断裂与深渊能量残留混合的血液。他的身体再也无法维持悬浮,像断线的风筝般,朝着祭坛地面直直坠落。
在意识彻底模糊的前一秒,他看到塔梯方向传来几道熟悉的身影——秦锋挣脱医疗兵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冲过来,眼中满是焦急;凌霜抱着昏迷的苏晓晓,朝着他的方向大喊,声音带着哭腔;小宇被护士抱着,小手朝着他的方向挥舞,口中喊着“步云哥哥”。
他们的脸在步云的视线中逐渐模糊,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远。他想回应,想告诉他们“没事了,危机解除了”,却连张开口的力气都没有。身体重重摔在祭坛的血晶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然后,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天穹塔顶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空间裂缝收缩的细微声响,和伙伴们焦急的呼喊声,回荡在空旷的塔顶。一场惨烈的胜利,终于落下帷幕,而属于步云的“重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