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秦淮如打扫的地方就在傻柱这些掏粪工负责的范围内,这让她挺开心。
她刚想跟傻柱打个招呼,转念一想自己刚来,还是先好好表现吧。
一直干到中午,秦淮如跟着人群往食堂走。
“柱子!食堂的饭咋样?我这是头一回来呢!”秦淮如走到傻柱旁边笑着问。
傻柱一脸淡定地说:“贾家嫂子,您吃一次就知道了!”
傻柱随口一说,就走到了另一队,跟秦淮如拉开了距离。
从昨晚到现在,他一晚上都在琢磨事。
自打他爹跟那寡妇跑了,他就老惦记着这个院子的事。
易中海让他多帮衬帮衬贾家,他就一直这么干着,没事就给贾家送好吃的。
一开始,贾家对他送东西还挺客气,但不知何时开始,这种客气就变成了理所当然,现在他要是不带东西过去,贾张氏还会骂他。
好像他给贾家送吃的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借钱的事也一样,一开始秦淮如还不好意思,跟他借了两毛钱,他二话不说就给了。
后来次数越来越多,只要秦淮如露出一丁点儿可怜样儿,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掏钱。
还有雨水,他啥时候开始对雨水不那么在意的?好像也是易中海和聋老太天天在他耳边嘀咕。
“小丫头片子不值得,你供她读书就不错了,没必要对她那么好。”
“女人早晚要嫁人,到时候你花的钱都进了婆家的腰包。”
还有好多……
他仔细想了想院子里的人,发现那些对他好的人都不是真心的。
要说还算不错的,就是那个有点小气的闫阜贵。
还有许大茂,好像他俩以前也不是死对头,而是因为易中海说许大茂欺负秦淮如怎么怎么……
他当时不懂,既然易中海说许大茂欺负秦淮如,为啥不告诉秦淮如的丈夫贾东旭?跟他说这些干啥?
他俩只是邻居而已,这么一想,他越来越觉得这是易中海的算计,让他跟许大茂结仇。
之后很多次,易中海都用这种借口,刚开始许大茂还解释一下,说自己没欺负秦淮如,但次数多了,两人一见面就吵架。
傻柱走马观花地回想了一遍这些问题,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易大爷和聋老太这些人,全都在算计他。
想明白了这些,天已经亮了,傻柱不想跟易中海他们一起,天亮后就一个人走了。
现在秦淮如跟他说话,要不是他冷静下来了,以前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目标,惹不起就躲,先把这些人远远地避开。
接下来这个星期天,他打算去一趟保定,虽然他不想见自己老爹,但心里还是挺佩服老爹的脑子。
论耍心眼,他十个加起来都不是老爹何大清的对手。
这次去就是找老爹问问对付那帮人的办法。
旁边秦淮如看见傻柱毫不犹豫地转向队伍那边,脸色特别难看。
眼里含着泪,脸上带着可怜的表情,小跑到傻柱身边,怯生生地问:
“柱子!秦姐到底哪儿做错了?你怎么这样对待秦姐?”
傻柱摇摇头:“秦姐,我想一个人静静,麻烦你别跟着我!”
说完,傻柱朝食堂外走去。
他这副淡定的样子,让周围的工友们都很惊讶,好像吃了什么大瓜似的,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这傻柱今天咋了?变性子了?”
“傻柱不是跟秦淮如关系挺好的吗?咋闹矛盾了?”
“这就是秦淮如?长得确实挺漂亮,但傻柱为啥对她这么冷淡?咋回事?”
……
“淮如,让柱子冷静两天吧,昨天的事可能对他打击有点大,也可能是冯玲玲不喜欢他,受打击了。”易中海走过来笑着安慰。
秦淮如点点头,一张可怜兮兮的脸上满是泪水,让远处排队的人看了心里直痒痒。
这贾东旭的媳妇真漂亮,他们总算明白为啥贾东旭会死了。
有这么漂亮的媳妇,不死才怪!
翻译办公室里,李元华一脸平静地坐在椅子上,望着蓝天,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笑容。
不错!秦淮如进厂,预示着四合院的故事几年后会按计划上演。
让他意外的是傻柱的态度,如果知道冯玲玲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绝不会让闫阜贵把冯玲玲请来。
“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等着看结果吧!”
看看傻柱能不能清醒过来,还是继续被易中海这些人当傻子耍。
秦淮如的到来在轧钢厂只是引起了一点小*动,根本影响不了工厂的正常运转。
最多也就是在休息时,大家闲聊几句俏皮话而已。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星期天。
一大早,傻柱一脸平静地悄悄离开了四合院,没惊动任何人。
坐上了去保定的火车,到保定时已经快中午了。
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木门,傻柱的心情挺复杂,上次来这里还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想起七八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他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很快又平复下来。
这次他学聪明了,没直接敲门,而是先四处打听,最后来到了何大清工作的饭店里。
这家饭店不大,但人很多,热闹非凡,服务员忙得满头大汗。
“何大清在这儿上班吗?”
“何大清?”服务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何师傅吧?”
傻柱点头:“给我找个座位,告诉他南锣鼓巷的老熟人来了,再给我上点招牌菜,我就在这儿等他!”
“等你忙完了再过去就行!”
服务员点头:“跟我来吧,正好有个位置!”
收拾好后,服务员往厨房走去。
“何师傅!何师傅!外面有人说是您南锣鼓巷的老熟人,说等您不忙了就过去看看!”
烟雾缭绕中,一个满脸油污、看起来比蔡全无还要苍老的中年男人正在炒菜,动作顿了一下。
“行,等这边忙完了我就过去看看!”
何大清眼神深邃,闪烁着光芒,看不出喜怒,手上依旧不停地翻炒。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功夫,俩小时就没了。
何大清炒完最后一道菜,摘下围裙,洗了手,慢悠悠往大厅走。
瞅着那熟悉的背影,何大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想:这傻小子咋会找来?性格咋还变沉稳了?不会是换人了吧?
心里乱糟糟的,何大清在傻柱对面坐下。
傻柱抬头,俩人对视了一下。
一个面无表情,眼神里透着琢磨;另一个眼里带着点怒气,但比原来好多了。
黑发变白发了,脸上也显老了,傻柱低声说:“你老了!”
何大清给自己倒了杯酒,随口道:“七八年没见,能不老吗?你咋来了?”
“家里出啥事了?雨水咋样?”说到最后一句,他语气有点动容。
傻柱还是闷声不响:“雨水……还好。
她被院里的李元华收养了,吃得好喝得好,跟公主似的,比我强多了!”
说完这句,他脸上露出一丝自嘲。
看傻柱的脸色,何大清举起的手立马放下了,眼里的怒火也慢慢消了。
他心里明白,自家那老实儿子要不是遇上大事,绝不会特意来找自己。
“说吧,找**啥?是不是碰上啥难处了?”
“这些年我偷偷攒了点私房钱,应该能凑个两百多给你,再多就没了。”
虽然话说得平淡,傻柱心里却是一暖,就像冯玲玲常说的,这世上最疼你的永远是亲人。
“我不是来要钱的,是想找你帮我分析分析,你脑子比我好使。”
“说!”何大清冷冷吐出一个字,这话让傻柱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
不管时间过多久,他父亲何大清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总是挥之不去。
傻柱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他们父子俩在何大清走后捡破烂的那两年。
何大清一开始没啥表情,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等傻柱说完最后一句,他脸扭曲得跟要扑食的野兽似的。
砰!
他干枯的手掌猛地一拍,桌上的盘子都晃了起来,愤怒的声音在屋里回响。
“好!好!易中海!老子让你照顾傻柱,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老子走的时候跟食堂主任打过招呼,还塞了不少钱,他答应可以让你提前接班,你跟我说你捡了两年破烂才进厂?”
“还给易中海三百块,欠了五百块才进的厂?”
说到最后一句,何大清眼睛瞪得圆圆的,火冒三丈。
傻柱疑惑地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我当时找过易中海,给了他五十块,看他能不能帮我提前进厂。”
“易中海拿了钱忙活了一个月,说办妥了,但得等我十八岁以后才能接班。”
傻柱尽量让语气平静,但心里的怒火压不住。
“妈的!老子为了让你提前上班,给那个食堂主任送了个五百块的大红包!”
“好!好!真是老子不在四九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我们何家了!”
“你没去找你师兄吗?”
何大清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抬手就给了傻柱一巴掌。
“我他妈叫你傻柱真是没白叫,都被别人当傻子耍了!”
“那我这些年给你们寄的钱,你收到了没?”
傻柱愣了,看着何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