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华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那我明天等你们的好消息。”
“行!那段飞鹏我们就带走了,明天就看我们的了。”
咚咚锵!咚咚锵!
第二天一早,一阵锣鼓声打破了轧钢厂的宁静,处理完仓库事件的杨厂长皱起了眉头。
“吴秘书,咋回事?咋这么吵?”
吴秘书眼神有点闪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厂长,警局的人来了!是侦讯组的郑朝阳组长和郝平川组长!”
“他们带人来找李元华,说他勇斗敌特,成功抓住了人,是来表彰他的!”
“李元华?他昨晚来了?”
“来了!他到这儿没多久,刚好给郝平川组长治了伤!”
“对了,厂长您赶紧过去吧!他们现在正在全厂找李元华同志呢!”
杨厂长脸色一沉,前几天他还把李元华贬成了清洁工,现在警局的人专门来表彰他,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派人叫李元华回来了吗?”
“已经派刘海中去喊了!”吴秘书回答。
“走!”杨厂长一挥手,赶紧离开了。
这时,轧钢厂门口,郑朝阳和郝平川站在那儿,身后两个警察举着两条横幅。
左边写着:轧钢厂英雄勇斗敌特,右边写着:李元华忠心为国为民!
中间一个高个子警察拿着一块横批,上面写着:英雄典范!
他们身后还有二十个人组成的戏班,吹拉弹唱热闹非凡,几乎吸引了整个轧钢厂工人的目光。
“哎呀!老郑,咱们这样搞,动静是不是太大了?”郝平川小声嘀咕。
“咱们这是为了帮老李出口气,不然昨晚让老李一个人对付敌人,他要是不满意,咱俩就得进医院!”
“你是想进医院,还是在这儿挨骂!”郑朝阳面无表情,低声说道……
“那还是让别人难受吧!我看那杨厂长也不是啥好东西,敢这么欺负老李,今天咱们就不给他面子了!”
“别说了!正戏要开场了!”
郑朝阳话音刚落,杨厂长就带着一帮领导班子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笑容,但那笑容看起来非常假。
“郑组长!郝组长!欢迎你们来轧钢厂!”杨厂长上前,满脸热情。
郑朝阳神色不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李元华呢?昨晚他帮我们抓敌特,这是局长让我们来表扬他的!”
杨厂长脸上笑了一下,随即僵住了,“李医生请假没来,我们已经派人去请了。”
“厂长!李元华不是已经被你贬成清洁工了吗?怎么又变成李医生了?你这当厂长的咋还出尔反尔呢?”人群中有人起哄。
杨厂长认得那人,是李怀德的人,他不动声色地看了李怀德一眼,脸色有点难看,笑着说:
“是吗?可能是上面搞错了。”
“厂长,这事是你宣布的吧?李医生说你跟易中海又干那种事,他不满意,自己办了长期休假。”
“对了,听说你让人给李医生治病,人家直接拒绝了,说只要你在轧钢厂一天,他就永远不回来,这事厂里都传开了,是真的吗?”
那人也是个愣头青,仗着背后有李怀德,拼命往死里怼。
“你是哪个单位的?领导说话你插什么嘴?保卫科把他带下去!”杨厂长气急败坏。
李怀德笑着走出来,“厂长,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侄子,刚来厂里啥都不懂,让您见笑了!”
回头瞪了青年一眼,“小天,还不给杨厂长道歉?”
李天撇撇嘴,“我说的是实话,为啥要道歉?”
最后还是不情愿地说:“厂长对不起,我不该说实话,惹您不高兴了。”
这话一说,周围的工人们嘴角直哆嗦,笑点低的都笑弯了腰。
昨天段飞鹏炸的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仓库,所以轧钢厂今天还是照常开工,一切照旧。
听到动静,工人们纷纷跑出来看热闹,从郑朝阳和郝平川他们一现身,工人们就在旁边瞧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全都看在眼里。
有些机灵的人瞧出来了,不管是郑朝阳组长还是李怀德主任,都是专门来给杨厂长难堪的,八成是为了李元华。
没错,就是为了报复杨厂长和易中海那见不得人的交易,也是为了他贬李元华为清洁工那事。
如果没猜错的话,后面还有更精彩的戏码等着呢。
郑朝阳和郝平川对视了一下,心想这轧钢厂也不是铁板一块嘛。
“让两位见笑了,是我管教不严。”杨厂长硬挤出个笑容,脸色却黑得吓人。
郑朝阳面无表情地说:“没事,杨厂长,李元华啥时候能来?”
杨厂长心里直翻白眼,我他妈哪儿知道,嘴上却笑着说:“应该快到了,我已经派人去催了。”
就在这时——
广播里传来一个熟悉又响亮的声音:“大家好,我是广播员刘雯雯,下面播报一下警局的表扬通知!”
“我厂李元华同志在年前腊月二十二勇敢与敌特斗争,并将其抓获。
四九城警局对此给予高度赞扬!”
“特奖励李元华同志现金50元,一张自行车票,以示鼓励。
希望轧钢厂的广大职工向李元华同志学习!”
……
响亮的声音在轧钢厂回荡了三遍才慢慢消失,等最后一遍声音消散时,杨厂长的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似的。
杨厂长身后的一群领导一个个盯着鼻尖,装作没听见,但心里怎么想就没人知道了。
众所周知,因为易中海那事,杨厂长和李元华已经成了死对头。
现在又是广播表扬,又是警局大领导亲自颁奖,这一切都在向杨厂长传达一个信息:李元华不可小觑。
这时,杨厂长心里七上八下的,后悔得要命,心想自己真不该因为帮聋老太的忙,跟李元华翻了脸。
要是没跟李元华作对,现在站在这儿的他,该是多么得意,多么自豪,为有李元华这样的员工而骄傲。
“嘿!杨厂长,这是怎么了?李元华同志年前跟敌特斗争的事迹怎么现在才报道?是不是我们不来你们就不打算报了?”郑朝阳带着几分讽刺的笑意说道。
“就是!老李为了咱们跟敌特拼命,你们轧钢厂连个报道都没有,你这厂长也太不合格了吧!”
“不会是因为跟老李关系不好,故意瞒着不报吧?要是真这样,你这厂长思想觉悟也太低了,我们可得向上级反映!”郝平川说话更直接,差点就要发火了。
杨厂长一脸茫然,连忙解释:“这个,我们轧钢厂真的没收到上面的通知!”
他回头看向吴秘书。
吴秘书赶紧摆手:“厂长,我们这边年前真没收到消息!”
宣传科科长也出来作证:“我们也没收到。”
大家一头雾水,这时白玲带着两个警察从里面走了出来。
“原来是你们在这儿闹腾!”白玲看了一眼后面的横幅,就明白了这两个老战友的德行。
她转过身,平静地说:“杨厂长,不好意思,这是我们警局罗局长让我今天特意来你们轧钢厂广播的。”
“这事本来年前就应该告诉你们轧钢厂的,可年前一直在忙抓那个敌特。”
“昨晚事情一搞定,我一大早就带人过来给你们宣传了,忘了提前跟你打招呼,真是抱歉。”
郑朝阳暗暗佩服,论狠劲,还是白玲这招最厉害,真是让人扎心!
杨厂长脸色铁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没事,我就说我们轧钢厂没收到消息嘛!”
“厂长,不好了!李元华不来了!”刘海中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也不看谁在场,急着表现自己。
“李元华说了,他已经请了假,别说是我叫他,就是你亲自去请,他也不会来!”
停顿了一下,刘海中小心翼翼地说:“他还说,你算哪根葱,现在能得意一时,要是换在建国前,他一拳就能把你打倒!”
“他还说,你现在运气好,是和平年代,否则……”
杨厂长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他今天已经够丢脸了,也不在乎再多丢几次,冷声问道:“否则什么?”
“否则,他有一万种办法让你见不得人!让他以后别再派人去找他麻烦,要是真惹火了他,一巴掌拍死你!”
刘海中说完后默默退到一边。
其实这话有很多是他自己编的,谁让他去叫李元华的时候,那小子不仅不去,还狠狠地嘲讽他。
要么就是动手打人,刘海中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气。
出于报复心理,前面的话基本都是李元华说的,后面是他根据李元华的性格瞎编的。
反正当时院子里没人,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而李元华又正在休假,根本不在,这事还不是他一个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郑朝阳三人对视一眼,心里直呼过瘾,他们原本只是来给李元华撑腰,让杨厂长出丑的。
结果倒好,直接把杨厂长按在地上摩擦,还当着轧钢厂所有工人的面。
听了刘海中的话,杨厂长再也撑不住了,喘着粗气说:
“几位,我身体不舒服,先失陪了,王副厂长,你陪着郑组长他们!”
“好的厂长,我一定好好陪着郑组长他们!”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严肃地回答。
郑朝阳这次难得认真起来,大声说:“杨厂长,我不知道你跟李元华有什么恩怨。”
“但我要告诉你,如果你真跟他有仇,我劝你最好去给他道个歉。”
“就像刚才那位说的,如果他真想让你死,不说别的,上百种让你无声无息消失的方法还是有的。”
“别以为你住在大院就安全了,你家老婆孩子呢?话说到这儿,我们告辞了。”
郑朝阳拱了拱手,对身后的人喊道:“各位!跟我去南锣鼓巷找李元华!听我命令,向后转!齐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