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到胡惊弦的庄园的夏尔王子的神情中满是委屈。
他搓着手，深深地注视着胡惊弦，颤抖着道：“亲爱的姑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夏尔的眼神中的深情和委屈几乎要满溢：“难道我没有比路易更尊敬你？”
“神灵在上，我可是为了能够与亲爱的姑姑说话，做出在半路上拦住马车的失礼行为的啊。路易有为了姑姑不顾一切吗？”
夏尔眼神如水：“难道我比路易更不堪？”
“亲爱的姑姑，我虽然也是纨绔，也有很多伴侣，但是我只喜欢女人，对男人和非人类生物毫无兴趣，我绝对不会与一头羊或者一头牛探讨艺术。”
夏尔王子忧伤地看着胡惊弦，道：“难道我比路易更不可亲近？”
“路易22岁了，比亲爱的姑姑年长8岁，而8岁已经是一代人了。”
“路易小时候喜欢的玩具都是老古董了，亲爱的姑姑一定没有玩过；”
“路易小时候看过的戏剧和歌曲早就没人看了，亲爱的姑姑一定听都没有听过。”
“而我，今年18岁，比亲爱的姑姑只年长4岁，我与亲爱的姑姑几乎经历了相同的时代。”
“我玩过的玩具，亲爱的姑姑多半也玩过；”
“我喜欢的游戏，亲爱的姑姑多半也玩过；”
“我看过的戏曲，亲爱的姑姑多半也看过；”
“我喜欢的流浪诗人，亲爱的姑姑多半也喜欢。”
夏尔王子眼中满是泪水：“亲爱的姑姑，我们才是有话说的同一代人。”
“我们之间应该比路易更亲密和信任。”
“亲爱的姑姑，你为什么要帮助路易，而不是我呢？”
晶莹剔透的泪水沿着夏尔王子英俊的脸颊滴落尘土，溅起小小的尘土，以及少女心中的涟漪。
胡?少女?惊弦激动地看着夏尔王子，这就是美男落泪吗？没想到还有机会近距离观摩。
小惊年认真地指着夏尔王子道：“姐姐，他哭了，他一定做了很多功课才会哭的。”使劲瞅姐姐，我是不是可以不做功课了，不然我也是哭的。
胡?鸡娃?惊弦恶狠狠瞪小惊年：“他不是因为做功课哭的，你今天不把50道算数题写完，就不许你玩。”
小惊年唉声叹气，瞅瞅才写到第5道个位数加减法题，对数学的愤怒无法遏制，凭什么要加加减减，直接数手指不香吗？成年人真是太无聊了！啊啊啊啊啊！我讨厌数学！
胡惊弦镇压了小惊年，转头看夏尔王子，严肃道：“我亲爱的二侄子，我敢以人头打赌，我喜欢的游戏你连听都没有听过，我们之间的隔阂比太阳到地球的距离更巨大。”
小惊年用力点头挺姐姐：“二侄子，你就是没有听说过。”眼睛睁得大大的，得意极了，自己和姐姐玩过很多游戏，就是不和你玩。
夏尔虽然不理解“太阳”和“地球”是什么东西，但是联系上下文含义，猜到多半是两个城市名字。
他忧伤地看着胡惊弦，柔声道：“姑姑，我也是你的侄子啊，你怎么可以偏帮路易？”
胡惊弦抬头看天，眼神比夏尔更忧伤100倍：“我亲爱的侄子，你还记得贵族最基本的规则吗？”
她握拳：“贵族最重要的就是信用。”
“贵族可以懒惰，可以躺平，可以纨绔，可以每天吃10只猪蹄，可以不认识字几个字，但是一定要守信用。说杀你全家就要杀你全家，哪怕一条狗都不能放过。”
胡惊弦浑身弥漫着遗憾，用下巴看着夏尔王子，道：“你虽然也是我的侄子，但是姑姑既然已经先答应了你父亲和你哥哥，收了你父亲的好处，姑姑哪怕再疼爱你，也决不能不讲信用。”
“收好处”几个字重音，重音，重音！
你丫脑子是不是有病，张嘴说几句话就要本座给你出力，你爹都不敢什么好处都不给本座，你丫又算老几？
夏尔王子深情地看着胡惊弦，挥手，几十辆满载礼物的马车缓缓进了庄园。
他的态度诚恳极了：“亲爱的姑姑，这些礼物能够让太阳更靠近地球吗？”
胡惊弦瞅瞅几十辆马车上搬下来的金银珠宝和布料，神情坚定：“我亲爱的侄子，你怎么可以用这些世俗的物品衡量本座？”
“本座是贪财的人吗？来人，把礼物送回去。”
夏尔王子深深地看着胡惊弦，何至于此？
胡惊弦深情回望夏尔王子，本座替你老子办事，你老子立马下令全国信仰愤怒之神，这是何等的爽快和霸气？
而你就拿区区几十车礼物考验干部？
夏尔王子微笑：“亲爱的姑姑，这只是小侄补上的见面礼。”
我老子给你见面礼了吗？
路易给你见面礼了吗？
我比我老子和我哥哥大方多了。
我要是需要你替我办事，自然会给出更丰厚的礼物。
胡惊弦一拍桌子：“没错，这是小侄子拜见姑姑的见面礼，我怎么能够不收？”
她重重拂袖，厉声道：“来人！仔细检查金银珠宝和布料有没有在毒药中浸泡过……”
宫斗文都是这么写的，给女人送的珠宝、香囊、衣服等物品多半被浸了不易怀孕或者落胎的毒药，一不小心就会倒大霉。
夏尔王子忽然肝疼了。
胡惊弦看都不看夏尔王子，继续下令：“……还要检查首饰中有没有被附加了窃听魔法、偷窥魔法、陷阱魔法、昏迷魔法、春药魔法……”
考虑到这是魔法世界，珠宝首饰中悄悄嵌入魔法不稀奇吧？必须检查清楚。
夏尔王子一脸受伤，道：“姑姑，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身为贵族不信任他人是基本操作家常便饭，但是当面表现出浓浓的不信任就未免太无礼了。
胡惊弦瞅瞅脸色极其不好看的夏尔王子，用长辈教育晚辈的口吻严肃道：“我亲爱的侄子，姑姑今天教你一个道理。”
“最是无情帝王家。”
“为了皇位，为了夺取宝座和权力，帝王可以把亲儿子、亲兄弟、亲父母都杀了。”
“你生在王宫，长在王宫，你一定要牢记，世上除了钱都是不可信任的，绝不要因为他人笑眯眯地就以为是自己人。”
“收到任何东西都要当场检查，要是发现了异常，立马就能砍死对方，省下无数勾心斗角的时间和精力。”
胡惊弦握拳，这绝对是金玉良言，某绿江的小说中有多少不肯当面检查礼物的女主被恶毒女配坑了，要是这些女主知道当面检查，哪里可能把1集的戏份演50集？
夏尔王子紧紧盯着胡惊弦，眼神深邃，深呼吸，决定开门见山。
他缓缓地道：“我需要姑姑帮忙制造更大的声望压过路易。”
原本路易有与羊探讨艺术的奇葩行为，声望比狗屎还要臭，肯定被无数贵族联合逼宫，踢出王位继承人之列，不想硬生生被胡惊弦扭转了声誉。
想要觊觎瓦卢瓦王朝的王位，无论如何要提高自己的声望，并且力压路易才行。
胡惊弦皱眉道：“国王陛下似乎对路易王子非常满意。”瞧菲利普四世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挽救路易王子的气势，你只怕连备胎都不是，何苦参与进去？
自古夺皇位者没有好下场的。
夏尔王子笑了：“亲爱的姑姑，我很清楚路易在我父亲心中的份量。”
“瓦卢瓦家族可能有几百年没有出现魔法天才了，而路易就是一个魔法天才。”
“我父亲指望着路易用强大的魔法实力碾压所有贵族，收回王室被夺走的权力和荣耀。”
胡惊弦一脸恍然大悟，然后对菲利普四世的行为充满了理解，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夏尔王子。
你父亲和你哥哥都在为了家族或者王室的未来奋斗，你却要捣乱，何其垃圾啊。
夏尔王子平静地道：“假如路易当了国王后，真的能够一举碾压瓦卢瓦王朝所有贵族，收回所有封地，将贵族分封制变成中央集权，一举奠定我瓦卢瓦家族的未来……”
“……那我就算被路易杀了，我也心甘情愿。”
“可是……”
夏尔王子对着胡惊弦淡淡地道：“……可是，路易真的能够做到中央集权吗？”
他认真地道：“我认为不能。”
胡惊弦皱眉。
夏尔王子道：“亲爱的姑姑，请相信我，我此刻没有带一丝个人的情绪，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尽管这个事实极其的不美好。”
胡惊弦耸肩，示意继续。
夏尔王子轻轻叹息，道：“路易想要达成中央集权的目标，必须达到几个条件。”
“第一，路易的魔法实力必须超过所有贵族法师，或者至少超过所有明确支持贵族分封制度的贵族法师。”
夏尔王子慢慢地道：“具体而言，路易的魔法需要达到多少级呢？”
他苦笑道：“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是可怕的10级法师。”
“众所周知，1级到6级法师只是掌握的魔法数量的区别，1级法师会火球术，6级法师可能就会火球术、水球术、风刃术、雷电术、藤蔓术……”
“一个法师只要努力，只要资源足够，一定可以成为6级法师的。”
“因为1级法师和6级法师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魔法数量和魔力的多少。”
胡惊弦微微点头。
夏尔王子继续道：“可7级法师以上，每一级的突破都会淘汰掉无数靠努力晋升的法师，能晋升者百不存一。”
“7级以上的突破需要的不仅仅是努力，更需要天赋，以及幸运。”
夏尔王子道：“7级法师开始研究魔法的本质，可以施展超大型魔法，比如尊敬的姑姑见过的攻城魔法。”
“8级法师的标志魔法是元素魔法，能够召唤真正的魔法元素，而不是使用傀儡术召唤土巨人之类。”
“至于10级法师……”
夏尔王子慢慢地道：“……10级法师掌握了空间的规则，可以肆意扭曲空间……”
胡惊弦终于知道为什么拥有神剑的她配合剑气可以在不破坏魔法防御罩的情况下斩杀法师，却对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毫无作用。
原来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扭曲了身边的空间，任何物理伤害都对他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