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的转换，并没有给人带来不适。
然而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咸湿气扑面而来。
仿佛闯入了一条搁浅万年的巨鱼腹腔。
小九‘靠’了一声：“条件真差。”
难怪小师叔能从异度空间内带出九尾狐和文鳐鱼。
比起人间来说，这种空间，生活环境那是相当的恶劣。
换成他，也不愿在这种空间里待着。
李青阳环视四周。
裂缝开启的地方，大致位置就是文鳐鱼曾经生活的区域。
他与贺朗等人进入这个地下水域的时候。
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文鳐鱼没有夸大其词，这片曾经属于他的水域，在他离开之后，果然被其他水生妖兽抢占了。
“别靠水面太近。”
李青阳说完话后，抬头看向上方。
饕餮还没出现。
如果现在进入大荒林，只要遇到旱魃，就会有危险。
李青阳不自大，也不觉得凭自己现在的能力可以杀死旱魃。
旱魃是留给饕餮恢复妖力的。
李青阳的目标是大荒林里的妖兽，还有那些书本上出现过，人间却没有的特殊材料。
至于带旱魃出去，这个想法李青阳从来都没有想过。
旱魃不是小白，也不是饕餮。
她杀人的时候毫不手软，把这种危险的东西放在身边，危险加倍。
况且，李青阳对旱魃杀死了贺朗这件事，一直心存怨气。
白色的荧光包裹住小白。
小白皱着眉头，要不是和李青阳绑定了，她也不想和这里的妖兽打交道。
小五拍了拍身边的尸傀。
确定尸傀状态正常后，开口问道：“小师叔，水里真的有陵鱼吗？”
李青阳看了一眼水面，此刻水面非常平静。
可他知道，这水有多深：“或许吧。”
地下水域辽阔。
他也不清楚，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水里有没有陵鱼存在。
小九伸着脖子向水下看去：“美人鱼啊，肯定很漂亮。”
李青阳轻哼一声。
这是把陵鱼与鲛人混淆了，再说，鲛人也不是什么漂亮的存在。
与童话故事恰恰相反。
肉食性的鲛人可是水中凶悍的存在。
至于陵鱼，那长得就更是一言难尽了。
小九用肩膀撞了撞身边的小五：“师兄，你知道小师叔哼什么吗？”
“可能是觉得进来之前，你没有认真翻过书。”
小九翻了，只是没有翻到正确答案而已。
他也在网站上搜过，可出现的图片，都是经过美化的图片。
陵鱼、鲛人都等于人鱼。
这是最为普遍的认知。
小九知道，书本上的记载，和网站上的图片与事实有很大的差异。
最明显的例子就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饕餮这个在人类心中，吞噬一切的凶兽。
出现之后，竟然没有大肆的吞噬人类。
“总之是半人半鱼。”
人还分美丑善恶呢，陵鱼就算不美，应该也丑不到哪里去。
突然——
“哗啦！”
李青阳左侧不远处的水面猛地破开，一道身影激射而出。
这还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种令人不适的拼接感。
上半身是近似人类的形态，皮肤是一种病态的青绿色，带着水生的滑腻。
长发如同纠缠的海藻，披散下来，遮住大半面容。
但从发丝缝隙中，能看到一双没有瞳孔的死白色眼睛，以及一张咧到不可思议弧度的嘴，里面是密密麻麻、针尖般细碎的利齿。
最让小九受不了的是，这‘人鱼’与他想象的差距实在太大。
人面人身有了，鱼尾也有了。
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腰间还长出了一双扭曲的腿。
陵鱼上岸后，是用那双扭曲的‘人’足支撑身体。
覆盖着青黑色鳞片的巨大鱼尾被拖拽在地上。
丑！
丑的难以用言语形容。
小五一声“哈”刚出口，跳出水面的陵鱼已经龇牙咧嘴的向李青阳扑去。
最先挡在众人面前的是拥有金属躯体的尸傀。
‘咚’的一声闷响，陵鱼被撞的倒飞出去。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人鱼’不但不美，攻击性还这么的强。
第一条陵鱼展开攻击后。
如同发出了某种信号，四周的水面接连炸开。
“哗啦！哗啦！哗啦！”
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成群结队的陵鱼从水中跃出。
它们发出一种尖锐、高频的嘶鸣。
鱼尾在地面摆动，竟能借力，化作一道道利刃，从不同方向朝李青阳等人扑来。
速度奇快，闪烁着寒光的指爪直取众人的咽喉、心脏、双目。
李青阳瞳孔骤缩。
太乙剑解轰然爆发，白色剑芒交织成网。
与此同时，小尸王也如玄色闪电一般，与尸傀一起挡在了众人身前。
“砰！砰！砰！”
陵鱼的利爪和尾击狠狠撞在剑网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这些水生，不，应该说是两栖动物的力量远超预估。
而且攻击中带着一股阴寒歹毒的气息，不断侵蚀着众人所处区域。
越来越多的陵鱼从水中跃出。
小五慢悠悠的站在了小白身后。
这是最安全的地方。
至于和陵鱼的战斗，那就交给小师叔和小九吧。
“这种鱼能吃吗？”
前方一道道暗红色的血液在空中飞溅。
后方，小五在低声询问浑身笼罩一层白色荧光的小白。
他很清楚，九尾狐的身边有多安全。
不过只要小师叔没有陷入危险之中，九尾狐都不会插手小师叔与妖兽的争斗。
小白媚眼一挑：“这么丑的玩意，你吃吗？”
反正她没吃过。
现在人类的食物千奇百怪，各种滋味。
连饕餮那家伙都开始挑食了，谁还吃这样的丑八怪。
这已经不是食物匮乏，强者吞噬弱者的时期了。
小五‘呵呵’笑了两声：“我没吃过，不知道能不能吃，传说吃了‘人鱼’的肉，能延年益寿。”
要是传说是真的，被小师叔和小九斩杀的陵鱼，可都是暴利原产料。
帮李青阳和小九分担了一部分陵鱼的小尸王，显然把小五的话听了进去。
本来还在以暴力撕裂陵鱼尾巴的手一顿。
龇牙咧嘴的把丑陋的陵鱼往嘴里塞。
僵尸不需要延年益寿，可需要妖力让自己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