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最后，似乎又找回了一点底气，声音稍微大了些，但那双眼睛还是不敢直视乔阳。
乔阳：“……”
她有些无语，不过想想也是，小梦因为破不开防御，连续十几次飞叶风暴，确实像给岗岩巨蕨做了一次全方位的“岩石去皮护理”。
乔阳默默从空间手环里又掏出一瓶，外加两包异植零食：“赔礼套餐，总行了吧？”
金末眼睛一亮，嘴上还在硬：“哼，勉强凑合！”
结果已经醒来的岗岩巨蕨，从基因田里探出半截身子，藤蔓“唰唰”拍打地面，理直气壮道：【不够，我还要！】。
金末尴尬捂脸：“喂，别丢人行不行！”
乔阳憋笑：“看来掉皮的不止岗岩，还有某人的面子。”
金末炸毛：“谁掉面子！我这是…战术索要医药费！”
“行，战术大师。”乔阳把药剂塞给他，“省着点用，再掉皮我可就要收费了。”
金末抱着药剂，耳根通红，声音小得像蚊子：“那……原谅你了。”
乔阳摆手走远，背影潇洒。
金末望着她离开，又看看怀里满满的药剂，突然笑出声，抬手揉了揉岗岩巨蕨：“行了，别装可怜，今晚给你泡药浴，外加清晨露水做奶盖！”
岗岩巨蕨立刻藤蔓舒展，发出幸福的“呼噜”声。
金末轻咳，自言自语：“其实……她人还挺大方的。”
“对吧，岗岩？”
宠植疯狂点头，掉下两块石皮，当场打脸。
金末：“……”
“闭嘴，不准再掉渣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金末。”
金末回头，看见一头利落银色短发的苏晓正抱着手臂看他，眼神里带着审视。
“你昨晚不是说去探查乔阳的底细吗？”苏晓开门见山，语气没什么起伏，“探查出什么了？”
金末脸上的那点轻松瞬间消失，立刻恢复成一张臭脸，没好气地说：“没有！屁都没探到！今天比赛你不是也看了？该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了！”
苏晓的银色短发在灯光下晃了晃，她微微蹙眉：“我问的是她还藏着什么没亮出来的底牌。”
“问问问！你又没花钱！”金末一听这个就更来气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别说我不知道，我就算知道我也不告诉你！”
他想到这个就憋屈。
昨天星耀学院内部开会，讨论到需要重点打探星立大学几个潜在强敌，其中就包括乔阳。
他当时脑子一热，觉得这是个表现的机会，立刻主动请缨，结果任务接下来了，找关系、下订单的花销，队里那群家伙事后居然没一个人提分摊的事儿！
合着就他一个人当了冤大头！
苏晓看着他气得跳脚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只冷冷地丢下一句：“你真没用。”
说完，她根本不给金末反驳的机会，直接一个利落的转身，那头银发划出一道酷炫的弧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走了，留下金末一个人在原地。
“苏晓你什么意思！你给我站住！说清楚谁没用了！”金末气得对着她的背影直跳脚，感觉自己这次真是亏大了，不仅输了比赛，破了财，现在还要受这窝囊气！
……
乔阳回到星立大学的休息区，一进门就看见何虚瘫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棵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头耷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顺口好奇地问了一句：“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比赛输了？”
何虚抬起眼皮，哀怨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乔阳心里咯噔一下。
乔阳：“……不是吧，你还真输了？”
何虚的实力在队里也算中上游，尤其他的主力宠植还是风语者。
“碰到星耀学院的苏晓了。”何虚有气无力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生无可恋。
乔阳恍然，点了点头。
苏晓，她有点印象，之前看比赛时特意关注过，传承的金刚菩提藤确实很强悍，攻防一体，就是不太听指挥。
何虚的主力是风语者，虽然只是三阶，但作为“风的宠儿”，其速度和灵活性极佳，掌控风的能力出神入化，按理说就算赢不了，周旋一番，打个五五开应该问题不大。
她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安慰道：“没事，苏晓本来也挺强的，就当是运气没站在你这边吧。”
谁知何虚一听这话，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地坐直身体，脸更臭了：“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她打架跟完全不怕宠植受伤一样！我的风语者利用速度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切到金刚菩提藤本体，结果你猜怎么着？那藤蔓根本不防御，硬扛着风刃也要反过来捆我的风语者！以伤换伤！疯了一样！”
他越说越激动：“我就没见过对自家宠植那么狠心的播种师！那金刚菩提藤也是个疯的！平时不听指挥，主人下令以伤换伤，它居然执行了！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乔阳听着，微微蹙眉，播种师与宠植之间，应该是伙伴关系，如此不吝惜损伤的战术，确实少见。
她看着何虚愤愤不平的样子，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倾诉而不是大道理，便没有多评价苏晓，只是又随意安慰了几句。
何虚叹了口气，重新瘫回椅子上，依旧是一副被打击到的模样，小声嘟囔着：“跟那种疯子打，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何虚的哀叹还在休息室里回荡，场馆中央的大屏幕上，十进五的抽签结果已经伴随着激昂的音乐新鲜出炉。
当光点停止跳动，显示出【星立大学：乔阳】VS【海沧大学：凌寒雪】时，整个观众席先是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的、混杂着失望和惊叹的喧哗！
“不是吧！不要啊！”
“怎么这么早就碰上了？！我还想看绮梦萝一路赢到决赛呢！”
“凌寒雪！是那个拥有变异凝冰西兰的凌寒雪！”
“完了完了，我的绮梦萝老婆要止步十强了吗？”
“这也太残酷了！两大夺冠热门提前相遇！”
“我还想多看几场凝冰西兰的战斗啊！怎么这时候就对上乔阳了！”
星立大学休息室里，何虚看到这个结果，也倒吸一口冷气，脸上那点因为自己失利而产生的沮丧都暂时被冲淡了，转而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向乔阳，张了张嘴，挤出一句：“乔阳，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