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耳廓,带着几分戏谑的气音如同羽毛搔刮:“慌什么?不过是个撒泼的老虔婆。”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动作暧昧又带着安抚,“你方才说,我就是萧山,这是何意?”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苏奕晴又急又窘,抬手想去推他,却被他反扣住手腕按在身后。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还有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混着淡淡的墨香,这气味让她心慌意乱,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段氏在咒骂的间隙听到了苏奕晴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楚,但明显感觉到她的确在里面与人说话,咒骂声越发厉害了,“听见了吧!听见了吧!这贱货果然在里头跟野男人调笑!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忘了自己是言家的寡妇!墨涵要是泉下有知,非得爬出来撕烂你的贱嘴!”
她手脚并用地在地上扑腾,污言秽语越发不堪:“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以为藏在帐子里就没人知道了?那靴子我看得真真的,定是哪个不长眼的野男人!今天不把人揪出来,我就去皇宫门口跪着,让陛下看看国公府的媳妇是怎么败坏门风的!我言家的脸,都被你这毒妇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夏荷听得目眦欲裂,反手将最后一个冲进来的府兵甩出门外,俯身一把揪住她的后领,像提小鸡似的将人拎了起来。
段氏双脚离地,还在张牙舞爪地咒骂,夏荷嫌恶地皱紧眉头,扬手就往她背上拍了一掌,震得她一口气没上来,骂声戛然而止。
“你满嘴喷粪,也配当这国公夫人?”夏荷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家主子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你却带着人私闯内室,污蔑主子清白,这笔账咱们回头再算!”
她说着,拎着段氏就往门外走,黄嬷嬷和一众下人见状想上来阻拦,都被夏荷眼刀扫得缩了回去。
夏荷将段氏扔在门外的青石板上,又回身把哭闹的黄嬷嬷和几个婆子一并推出去,随即“砰”的一声关上主屋大门,抄着手臂守在门前,一副谁有胆子谁上的架势。
秋月却是一脸心疼地开始捡起地上的珍珠来。
方才珍珠门帘被夏荷一脚一个踹出来、一鞭一个地甩出来时,把珍珠帘撞散了,落了一地的珍珠。
已经有几个段氏带来的婆子悄悄摸了几颗珍珠藏在衣袖里。
段氏被扔得全身都疼,急吼吼让婆子来搀扶她起身,黄嬷嬷刚将一颗珍珠摸进衣袖,还想再捡几颗呢,闻言只好大步过来扶段氏。
没想到,她脚下一滑,刚好踩到两颗珍珠,那圆润的珠子在青石板上滑出细碎的声响,黄嬷嬷重心骤失,肥硕的身躯像块失控的巨石,直直就朝段氏撞过去。
段氏刚勉强撑起上半身,还没来得及骂出“废物”二字,就被黄嬷嬷结结实实撞在胸口。
她本就被夏荷震得气血翻涌,此刻胸口受此巨力,喉头猛地一甜,身体骤然往后倒去。
更巧的是,她身后正立着一截假山石,带着圆润的奇形棱角。
“咚”的一声闷响,段氏的后脑精准地磕在棱角上。
她脸上的狰狞与怨毒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滚圆,像是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嘴角缓缓溢出暗红的血沫,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石板上,与散落的珍珠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黄嬷嬷爬起来时还在骂骂咧咧,可看到段氏这副模样,声音猛地卡在喉咙里,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指着段氏,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几个藏珍珠的婆子也惊得忘了动作,纷纷后退几步,像是要与这桩祸事撇清关系。
秋月一慌,“国公夫人出事了?!”
有几个静云轩的婆子也是吓得往后退开。
夏荷目睹了全程,瞳孔微微一缩。但她很快稳住心神,依旧守在门前,只是目光冷厉地扫过惊慌失措的一众下人:“慌什么?国公夫人自己站不稳磕了头,与我家主子何干?”
这次连正当防卫都不用了,真的纯属是意外。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让那些想四散呼救的婆子瞬间定在原地。
黄嬷嬷扑上去大声疾呼,“国公夫人!国公夫人您怎么了?”
“快,快去请府医啊!”
“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快过来把国公夫人抬回去?!”
门外顿时传来急呼声和脚步声,渐渐的,那些嘈杂声响越来越远,终于彻底消失在庭院尽头。
幔帐内的空气,却依旧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苏奕晴听见门外安静下来,紧绷的身体才微微一松,额头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刚要开口说话,腰上的力道却又紧了几分,萧煜温热的呼吸依旧拂在她的耳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现在,能回答本王的问题了?萧山是谁?你为何说我是他?”
苏奕晴猛地转头,鼻尖险些撞上他的下巴。
幔帐缝隙透进来的微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萧山那张她刻入骨髓的轮廓,可眼底的霸道与探究,却又是属于萧煜的锋芒。
她的心像是被两只手同时攥住,一边是跨越生死的思念,一边是眼前扑朔迷离的处境。
“你先放开我。”她别开脸,避开他过于灼热的目光,声音还有些发颤,既是吓的,也是被他逼的。
萧煜却偏不松手,反而俯身咬住她的耳垂,力道不重却带着十足的惩戒意味:“不说清楚,别想我放。”
他的手指划过她腰间的软肉,那里还残留着方才触碰的温度,“我们注定不可能是陌生人。苏苏,把你的秘密,都告诉本王。”
苏奕晴深吸一口气,确实觉得两人有些事是要说开的。
不能一直这样,每回吵吵吵,都没个结果。
她拿起方才他给的一叠画,一张一张看着,泪水渐渐涌上来,声音带了一丝哽咽,“这些画面,只有萧山见过,你若不是萧山,怎会见到现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