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哨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营房的寂静。晏骁几乎是弹坐起来，三秒钟穿好作训服，手指在系腰带时甚至因为急促而打了个死结。隔壁铺的赵磊还在嘟囔着翻身，晏骁已经抓起放在床尾的胶鞋，鞋底的纹路里还嵌着昨天五公里越野时沾上的细沙——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月，作为新兵连最不起眼的一员，系统面板上的“基础体能”数值还停留在68分。
“晏骁！磨磨蹭蹭想挨罚吗！”走廊里传来班长王猛的吼声，那道身影堵在走廊尽头，军靴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像倒计时的钟摆。晏骁咬开腰带的死结，重新系好，抓起挂在墙上的作训帽往头上一扣，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眼里的紧张。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轻响：【晨间紧急集合，考核反应速度。当前用时：45秒，新兵连平均水平：58秒。奖励：反应速度+0.2】。
操场上的灯还亮着，昏黄的光线把队列的影子拉得很长。三百名新兵站成十个方阵，每个人的胶鞋都在水泥地上碾出细微的声响。王猛抱着胳膊站在主席台上，军徽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今天加训科目：泥地格斗。十分钟后，所有人到障碍场集合，迟到一秒钟，罚冲圈五公里。”
障碍场的泥地是昨晚特意灌的水，黑褐色的泥浆没过脚踝，散发着潮湿的腥气。晏骁站在泥地里，感觉冰凉的泥浆正顺着裤管往上爬，浸透的作训服贴在背上，像一层冰冷的皮肤。系统面板自动弹出：【泥地格斗训练开启。目标：在一对一格斗中坚持三分钟不被放倒。基础奖励：“近身格斗”熟练度+5%，“平衡感”+0.3】。
第一个对手是三班的李虎，人高马大，据说入伍前是省摔跤队的。李虎活动着脖颈，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咧开嘴笑时露出两排白牙：“新兵蛋子，等会儿别哭着找妈妈。”晏骁没说话，只是调整着呼吸——系统“格斗技巧库”正在快速筛选应对方案：【对手体重85公斤，优势为力量与地面缠斗，弱点为下盘移动迟缓。建议采用“游走消耗+精准打击”策略】。
哨声一响，李虎就像辆坦克似的冲过来，双臂张开想抱摔。晏骁侧身避开，泥浆被带起一道弧线，溅在两人脸上。他借着侧身的惯性，左手抓住李虎的右臂，右手顶住他的肘关节——这是系统推荐的“卸力技巧”，能将对方的力量引导至侧面。李虎没想到这新兵动作这么快，踉跄着往前扑了半步，转身时怒喝一声，拳头带着风声砸向晏骁的侧脸。
晏骁弯腰躲拳，同时右腿扫向李虎的脚踝。泥浆的阻力让扫腿的速度慢了半拍，但足够让李虎失去平衡。李虎单膝跪在泥地里，溅起的泥浆糊了他一脸。他怒吼着撑起身体，想抓住晏骁的衣领，晏骁却踩着泥浆往后滑出半步，刚好避开。系统的计时条在视野里跳动：【1分15秒。对手体力消耗12%，你的体力消耗8%】。
“只会躲吗？”李虎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晏骁突然往前冲，不是攻击，而是贴近李虎的身体，左手按住他的肩膀，右手绕到他背后，用尽全力往侧后方一掀——这是“借力摔”，专门对付力量比自己大的对手。李虎猝不及防，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噗通”一声摔在泥地里，溅起的泥浆像烟花一样散开。
裁判吹响哨子：“晏骁胜！”
晏骁站在泥地里，抹了把脸上的泥浆，睫毛上还挂着泥点。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完成泥地格斗首胜。奖励：“近身格斗”熟练度+8%（当前32%），获得技能“卸力技巧”（初级）：可降低对手30%的攻击力度】。他看着李虎从泥地里爬起来，脸上又是泥又是怒容，突然觉得这冰凉的泥浆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接下来的格斗赛里，晏骁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对手：擅长拳击的小个子张超，出拳又快又准；练过擒拿的赵磊，手指像铁钳似的总想锁住他的关节；还有看似瘦弱却很灵活的周明，总绕到他背后偷袭。系统像个最耐心的教练，每次对手出拳或抬脚，视野里都会弹出红色的轨迹预判，【闪避时机：0.3秒后】【最佳反击点：肋骨下方】的提示让他总能化险为夷。
当第七个对手被他用“卸力技巧”掀翻在泥地里时，系统面板上的“近身格斗”熟练度已经涨到了57%。王猛站在场地边，手里的记录板写满了名字和成绩，看向晏骁的眼神里多了些审视的意味——这个刚来时长跑总落在最后的新兵，好像在泥地里突然开了窍。
上午十点，泥地格斗结束，新兵们拖着沾满泥浆的身体回到营房，还没来得及擦把脸，集合哨又响了。王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负重越野，20公里，负重20公斤。现在出发，最后五名，晚上加练俯卧撑两百个。”
晏骁把灌满沙子的背包甩到背上，肩带勒得锁骨生疼。背包里的沙袋是他特意多装了两公斤的，系统“体能强化”任务要求：【超额负重10%，可额外获得“耐力”属性加成】。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薄荷糖，那是昨天帮炊事班搬面粉时，刘班长偷偷塞给他的，说是含着能提神。
越野路线从营区后山绕到水库，再沿着盘山公路返回。刚开始的三公里，队伍还保持着整齐的队形，脚步声像鼓点一样密集。晏骁跟在中间位置，保持着匀速呼吸——系统教他的“三步一呼，三步一吸”法，能让肺部最大限度地吸收氧气。他的目光落在前面赵磊的背包上，那家伙的背包带没系紧，左右晃动着，看起来很费力。
“喂，你的背包。”晏骁碰了碰赵磊的胳膊，指了指他松开的肩带。赵磊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脸有点红，赶紧把背带拉紧。“谢了。”他低声说，声音有点闷。晏骁摇摇头，继续往前跑，系统提示：【触发“互助行为”，“团队协作”属性+0.1】。
五公里处开始爬坡，太阳渐渐升高，晒得后颈发烫。晏骁的额头上全是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里，和之前的泥浆混在一起，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撕开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清凉的味道瞬间窜进鼻腔，精神为之一振。系统面板上的“耐力”数值正在缓慢上涨：【当前71→71.5】。
“不行了……”旁边一个新兵捂着肚子蹲了下来，脸色发白。晏骁放慢脚步，看到他的裤脚沾着血迹——大概是被路边的荆棘划破了。系统【临时任务：帮助战友。奖励：“急救知识”熟练度+2%，“意志力”+0.2】。晏骁从背包侧袋掏出随身携带的创可贴（这是他听系统建议准备的），蹲下来帮他贴在伤口上：“能走吗？不行就打报告。”
那新兵咬着牙站起来：“没事，能跑。”晏骁扶了他一把，两人慢慢跟上队伍。王猛骑着摩托车跟在队伍侧面，看到这一幕，嘴角动了动，没说什么。
十公里补水点，晏骁灌了半壶水，又把剩下的半壶递给刚才受伤的新兵。自己则从背包里拿出系统兑换的“能量凝胶”——这是用三个“训练积分”换的，据说能快速补充体力。撕开包装挤到嘴里，甜甜的带着点橙子味，瞬间感觉腿上又有了劲。系统【能量补充完成，体力恢复15%】。
爬坡到最陡的地方时，队伍已经拉成了一条长线。晏骁的小腿肌肉开始抽筋，每抬一步都像有针在扎。他想起系统教的“肌肉放松法”，有意识地调整步频，让脚掌落地时先用脚跟缓冲，再过渡到前掌。视野里弹出【肌肉疲劳度：68%】的提示，他咬着牙加速超过了前面两个人，风声在耳边呼啸，薄荷糖的清凉渐渐消失，只剩下喉咙里的干涩。
十五公里处，晏骁遇到了赵磊。赵磊正靠在路边的树上喘气，脸色比刚才那个受伤的新兵还要难看。“我……我岔气了。”他捂着肋骨处，说话都费劲。晏骁帮他按揉着后背，按照系统“应急处理”提示的手法，从下往上轻轻推揉：“深呼吸，慢一点，跟着我的节奏。”
赵磊跟着晏骁的口令吸气、呼气，过了几分钟，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你先走吧，”他摆摆手，“别被我拖累了。”晏骁看了看远处的队伍，又看了看赵磊，把剩下的能量凝胶递给他：“一起走，还有五公里，慢慢晃也能晃回去。”
两人并肩慢慢跑着，赵磊的速度很慢，晏骁也放慢了脚步。赵磊突然笑了：“没想到你这么能跑，刚才在泥地里也是，我还以为你是个软蛋呢。”晏骁挑了挑眉：“那现在呢？”“现在觉得你是个硬茬。”赵磊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上的泥蹭到了晏骁的作训服上，两人都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山路上荡开。
最后三公里是下坡，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水库的湿气。晏骁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全靠系统【“疼痛耐受”临时加成10%】在撑着。他看到王猛的摩托车停在终点线旁，手里拿着计时器。赵磊突然加速：“冲啊！别当最后五个！”晏骁也跟着加速，泥浆和汗水混在一起从脸上流下，视线有点模糊，但终点线的红旗越来越近。
跨过终点线的那一刻，晏骁差点摔倒，扶住旁边的树干大口喘气。王猛看了看计时器：“1小时48分，第17名。”晏骁心里松了口气，不是最后五名。他回头看，赵磊也紧跟着冲了过来，虽然排名更靠后，但总算没被淘汰。
系统的提示音接连响起：【20公里负重越野完成。奖励：“耐力”+1.2（当前72.7），“速度”+0.8（当前65.3），“负重适应”熟练度+10%】【完成“互助行为”两次，“团队协作”+0.5（当前12.8），获得技能“应急按摩”（初级）】【综合评价：良好。额外奖励“训练积分”5点】。
新兵们瘫在操场上，有的在互相揉腿，有的在喝水，泥地里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身影。晏骁坐在草地上，脱掉胶鞋倒沙子，里面倒出来的沙堆里还混着几片草叶。赵磊凑过来，递给他一瓶水：“谢了，刚才那凝胶挺管用。”
晏骁接过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水顺着嘴角流进脖子里，冰凉的感觉很舒服。他看着远处的障碍场，泥地里的脚印已经被踩得乱七八糟，像一幅抽象的画。系统面板上的各项数值还在跳动，那些冰冷的数字背后，是发烫的肌肉、酸痛的关节，还有和赵磊并肩冲过终点线时的喘息。
王猛走过来，踢了踢晏骁的脚边：“不错，比上周快了12分钟。”晏骁抬起头，看到班长的嘴角好像有笑意。“下午学习格斗技巧，别迟到。”王猛说完就走了，军靴踩在草地上的声音渐渐远去。
晏骁捏了捏拳头，掌心的茧子磨得有点疼。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泥地要滚，更多的越野要跑，更多的对手要战胜。但系统面板上不断上涨的数值，还有赵磊递过来的那瓶水，都让他觉得，这条路虽然难走，却充满了力量。
中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晏骁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嘴里还残留着薄荷糖的清凉。他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晏骁，再加把劲，你能行。系统似乎听到了他的话，面板上的“意志力”数值轻轻跳动了一下，从68变成了6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