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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刚过的上海,晨雾裹着水汽,贴在青砖墙上凝出细珠。李振邦是被灶披间的煤烟味呛醒的,窗外天还蒙着层灰,岳母已经蹲在小煤炉前,用蒲扇扇着火星。蜂窝煤是凭煤本买的,这个月的份额还剩半筐,她每次只敢烧两块,怕月底不够用。

“怎么不多睡会儿?”岳母见他起身,把蒲扇往膝盖上一放,声音压得低,怕吵到里屋的林淑娴。

李振邦没接话,拿起搪瓷盆去水龙头接水。自来水带着股铁锈味,泼在脸上时,他盯着盆底的水垢发了会儿愣——前世办案时喝的桶装水,和现在的日子像是两个世界。他用毛巾擦脸时,听见里屋传来林淑娴的动静,连忙轻手轻脚走进去,见妻子正扶着腰想坐起来,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肚子又疼了?”他把手贴在妻子圆滚滚的肚子上,能摸到胎儿轻微的胎动。

“还好,就是想上厕所。”林淑娴靠在他怀里,声音软,“你今天能早点回吗?妈说傍晚要去排队买豆腐,我想让你一起去。”

“不一定,局里事多。”李振邦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没敢提匿名信的事。粮票、豆腐票都是按人头配的,这个月的豆腐票还剩两张,再不去买就过期了,他心里记下,想着中午抽空去菜场看看能不能多换两张。

推着自行车出门时,弄堂里静得只剩自行车链条的“咔嗒”声。3号门的陈阿婆已经坐在门口纳鞋底,见他路过,抬头问:“李科长,淑娴还好吧?听说快生了?”

“还早呢,下个月。”李振邦停下脚,跟她搭了两句。陈阿婆的儿子在朝鲜打仗,去年寄回封信,之后就没了消息,她每天都坐在门口等,盼着能再收到信。

局里值班室的灯亮了半宿,老吴趴在桌上打盹,胳膊底下还压着本监视记录。听见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镜滑到鼻尖上,慌忙扶起来:“振邦,有情况!陈志雄昨晚去了十六铺码头。”

李振邦接过那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监视队员手写的记录:“四月三十日二十三时许,陈志雄从福建北路住处出发,步行至十六铺码头三号仓库,徘徊约六十分钟,期间多次抬手看表,未见接头人,零时十五分返回住处。”字迹潦草,末尾还画了个简单的路线图,标着陈志雄停留的几个位置。

“他在试探。”李振邦把纸叠好塞进内袋,指尖摸到袋里的匿名信——昨天收到的那封,用《解放日报》剪下来的字拼的“知趣就收手”,还在兜里揣着。“故意在仓库门口晃,看我们有没有跟梢。”

老吴揉了揉熬红的眼睛,从抽屉里摸出个烤红薯,递给他:“食堂师傅早上烤的,还热着。你昨天说的大通公司,我让小孙去查了,是家私营公司,老板姓黄,以前在租界做过洋行买办。”

李振邦咬了口红薯,甜得发噎。1952年“三反五反”刚过,私营公司都夹着尾巴做人,大通公司敢跟华丰贸易行牵扯,背后肯定不简单。“仓库里存的什么?”

“橡胶,南洋来的。”老吴拿出另一张纸,是仓库的货物登记册复印件,“守夜的是个姓王的老头,河南人,去年来的,问什么都说不知道,连老板的电话都不肯给。”

上午的案情分析会,李振邦把码头三号仓库的平面图钉在黑板上。图纸是港务局给的,手绘的,标着仓库的进出口、通风口,还有几个堆货区。“这里,”他用红笔圈出仓库西侧的通风口,“离码头的货运船只有五十米,水路运输很方便。”

小孙坐在底下,手里转着铅笔:“要不直接搜查仓库?说不定能找到印假票的设备。”

“不行。”李振邦把粉笔往黑板槽里一扔,“敌特要是敢把仓库当接头点,肯定留了后手。我们一搜,要么什么都找不到,要么打草惊蛇,让他们把真正的窝点藏得更深。”

他想起前世破获的走私案,罪犯常用“明点暗线”的手法——表面留个可疑点吸引注意力,真正的交易点藏在别处。现在的情况,很可能就是这样。

散会后,李振邦带着小孙去港务局。档案室在老楼的三层,楼梯扶手都包着铜皮,磨得发亮。管理员是个姓周的老先生,戴着民国时期的圆框眼镜,袖口磨出了毛边,手里攥着根竹制书签,见他们进来,把书签往账本里一夹:“要查大通公司?得翻去年下半年的簿子,都在最里面那排架子上。”

架子上的账本堆得快到天花板,全是蓝布封皮,上面用毛笔写着年份和公司名。小孙刚抽出一本,灰尘就扑了满脸,他咳得直弯腰,李振邦却浑然不觉,手指拂过账本封面,一本本找“大通公司”的字样。

“找到了。”李振邦抽出本1951年11月的《进口货运登记簿》,纸张泛黄发脆,每页都盖着港务局的红色印章。他翻到11月17日那页,一行手写的小字映入眼帘:“船名:海鹰号;货名:文具;重量:2吨;提货单位:华丰贸易行;提货人:陈志雄。”

“文具?两吨?”小孙凑过来,指着“重量”那栏,“一支钢笔才几克,两吨文具得装多少箱?这肯定是假的!”

李振邦没说话,指尖在“海鹰号”三个字上划了划。他记得前几天看的旧报纸,1951年11月有艘从香港来的货船,因为“涉嫌夹带违禁品”被查过,船名就是海鹰号。他让周老先生找海鹰号的详细记录,老先生翻了半天,找出份泛黄的《船舶检查报告》:“这艘船当时查了,没发现违禁品,就是货舱里有股油墨味,船长说是装过印刷品。”

“油墨味。”李振邦把报告折好放进包里,“华丰贸易行的提货单还在吗?”

周老先生点点头,从铁皮柜里拿出一沓提货单,按日期排得整整齐齐。李振邦找到11月17日那张,上面的签名是“陈志雄”,字迹歪歪扭扭,和之前从华丰贸易行抄来的账本笔迹比对,“丰”字的竖笔都带了个小勾——是同一个人写的。

“太明显了。”李振邦把提货单递给小孙,“像是故意把线索摆在我们面前。”

回局里的路上,自行车骑过外白渡桥,风裹着黄浦江的潮气吹过来,李振邦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敌特组织向来谨慎,之前赵永明的案子里,连个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怎么会在货运记录上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除非是陷阱。”他突然停住车,回头对小孙说,“他们想让我们盯着码头仓库,好把真正的窝点藏起来。”

到局里时,技术科的老陈正蹲在地上,对着一堆泥土样本摆弄显微镜(1950年就已经有了生物显微镜了)。见李振邦进来,他连忙站起来,手里拿着片载玻片:“振邦,你让我化验的码头泥土,有发现!”

李振邦凑到显微镜前,调好焦距,看见细小的金属碎屑,边缘还带着磨损的痕迹。“是什么金属?”

“铅锑合金。”老陈把载玻片放在托盘里,拿起放大镜,“这种合金专门用来做印刷活字,而且看磨损程度,像是海德堡印刷机上的零件——那种机器精度高,磨损的碎屑都很规则。”

这个发现让李振邦心里一沉。海德堡印刷机是德国产的,当时上海只有三台,全在国营厂里。敌特要是能弄到这种机器,背后的势力绝不小。他让小孙去查全市的海德堡印刷机登记记录,自己则拿着金属碎屑样本,去了趟第三印刷厂。

第三印刷厂在闸北区,门口挂着“国营上海第三印刷厂”的木牌,门口的宣传栏贴着“增产节约”的标语。李振邦没找厂长,直接去了食堂——中午饭点,老工人都在这儿吃饭,最容易打听消息。

他端着碗阳春面,坐在两个老师傅旁边,假装闲聊:“师傅,你们厂的机器好用不?我听说海德堡的机器特别厉害。”

穿藏青色工装的老师傅叹了口气,扒了口面:“厉害是厉害,就是老出毛病。上个月还请了外面的师傅来修,说是机械局派来的专家,结果修完更难用了。”

“外面的师傅?”李振邦放下筷子,装作好奇,“长什么样?什么时候来的?”

“戴个鸭舌帽,说话带点宁波口音,左手还戴块旧怀表。”另一个老师傅接过话,“来的都是夜班,每次都是晚上十点来,凌晨两点走,说是怕影响白天生产。”

李振邦心里记下这些特征,又问:“维修记录有吗?我朋友在机械局,说不定认识这位专家。”

老师傅指了指办公楼:“在厂长办公室呢,你得找厂长要。不过那记录也不详细,就写了‘王工’,连全名都没有。”

他找到厂长时,厂长正对着一堆报表发愁。听说要查维修记录,厂长脸色有点不自然:“李科长,这...维修记录都是按规定存的,就是怕你们误会,毕竟‘三反五反’刚过,我们厂可不敢出问题。”

李振邦拿出市公安局的调查令,放在桌上:“只是例行调查,没别的意思。”

厂长这才勉强从抽屉里拿出个账本,翻到3月份那页:“你看,就是这几次——3月12日、3月26日、4月9日,都是周五夜班,维修项目是‘滚筒校准’‘油墨管路清理’。”

李振邦看着账本上的“王工”签名,和之前陈志雄的笔迹比对,虽然字体不一样,但“工”字的横笔都特别长——是故意模仿的笔迹。他让厂长找当时的值班工人,工人回忆说,每次“王工”来维修,都不让人靠近机器,还让值班工人去休息室等着,说是“怕影响维修精度”。

“他们是借维修的名义,在机器上做手脚。”李振邦离开印刷厂时,心里已经有了判断。敌特很可能在夜班时,用厂里的海德堡印刷机印假票,白天再把印好的假票运走,神不知鬼不觉。

回到局里,小孙已经把海德堡印刷机的登记记录拿来了:“全市就三台,人民出版社、上海印刷厂、第三印刷厂,都是国营单位。人民出版社和上海印刷厂的机器最近都在检修,只有第三印刷厂的一直在用。”

“派人盯着第三印刷厂的夜班。”李振邦把记录放在桌上,“重点看有没有外来人员,还有货物运输情况。”

监视进行到第三天,终于有了动静。凌晨两点,一辆喷着“上海粮食公司”字样的道奇卡车,悄无声息地开进了第三印刷厂。车牌号是“沪A-1948”,李振邦一看就知道是假的——1948年的旧牌照,早就停用了。

卡车停在印刷车间门口,下来三个人,都穿蓝色工装,袖口别着“上海机床厂”的徽章。李振邦用望远镜盯着他们,看见其中一个人左手戴了块怀表,正是老工人说的“王工”。

“动手吗?”老吴在旁边低声问,手已经按在腰间的驳壳枪上。

“再等等。”李振邦调整望远镜焦距,看见三人抬着两个木箱从车间出来。木箱上贴的“精密仪器 轻放”标签,边缘都磨破了,像是从旧货市场买来的旧标签。木箱很重,两人抬一个,扁担都压弯了,能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哗啦”声——像是纸张的声音。

卡车开出印刷厂后,在城里绕了三圈,先往静安寺方向走,又折回南京路,最后朝着西郊的梅陇镇驶去。李振邦让一组人继续盯着仓库,自己带着老吴、小孙,开着局里的吉普车跟了上去。

梅陇镇附近全是农田,夜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卡车最终停在一个废弃的砖瓦厂门口,这里1950年就停产了,只剩下三个窑洞,周围长满了野草。三人把木箱搬进最大的那个窑洞,很快就出来了,开车往市区方向走。

“进去看看?”小孙握着枪,眼睛盯着窑洞门口。

李振邦看了看表,凌晨四点,天还没亮:“等天亮。里面可能有陷阱,别冒险。”

天亮后,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窑洞。窑洞里面弥漫着一股油墨味,地上铺着帆布,帆布下面盖着台机器——正是海德堡印刷机的滚筒部分,旁边还放着个铁桶,里面剩了半桶黑色油墨,和之前在码头泥土里发现的金属碎屑成分一致。

“这就是他们的窝点。”老吴蹲在机器旁,用手指蘸了点油墨,“还热着,说明刚用过没多久。”

李振邦没说话,四处打量着窑洞。墙上用粉笔画了个“x”,是敌特常用的标记;角落里有个翻烂的《机械维修手册》,扉页写着“陈记”,和陈志雄的“陈”对应;还有一根带血的麻绳,绳子上沾着点蓝布纤维——和那三个工人穿的工装一致。

“老陈,把麻绳和油墨都带回去化验。”李振邦把手册放进证物袋,“还有,看看木箱里装的是什么。”

小孙打开木箱,里面全是印好的假粮票,壹市斤的、贰市两的,一沓沓用橡皮筋捆着,至少有几万张。假粮票的纸质很粗糙,水印是用蜡印上去的,对着光一看就露馅,但普通人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这么多假粮票,要是流出去,肯定会乱了市场。”小孙拿起一张假粮票,气得手都抖了。

李振邦却皱着眉:“不对。”他翻遍了整个窑洞,没找到印版——没有印版,根本没法继续印假票。“他们在玩金蝉脱壳,把没用的机器和假粮票留在这儿,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真正的印版早就转移了。”

回到局里,老陈的化验结果出来了:麻绳上的血迹是A型血,和之前在复兴公园垃圾桶里发现的油纸包上的血迹一致;油墨的成分,和第三印刷厂机器里的油墨完全相同;还有,手册扉页的“陈记”,笔迹和陈志雄账本上的笔迹一致。

“所有线索都指向陈志雄,但他只是个马前卒。”李振邦坐在办公室里,对着黑板上的关系图发呆。黑板上画着赵永明、陈志雄、“王工”、码头仓库、印刷厂、砖瓦厂,箭头密密麻麻,却始终找不到最核心的“谭工”。

下午,门卫老张突然跑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个信封:“李科长,又有你的信!”

信封和上次的一样,普通的牛皮纸信封,邮戳是“上海南站”,投递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李振邦拆开一看,里面还是一张纸条,这次不是剪报,是用钢笔写的:“明日下午三时,龙华寺大雄宝殿前,独自一人来。”字迹工整,笔画有力,像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写的。

“肯定是陷阱!”老吴把纸条拍在桌上,“他们知道你会带便衣,故意让你单独去,想对你下手!”

李振邦盯着纸条上的字,注意到“龙华寺”的“华”字,最后一笔带了个小弯钩——和之前维修记录上“王工”的签名笔迹,有几分相似。“他们不是想杀我,是想试探我。”他把纸条折好,“如果真想动手,没必要约时间地点,直接在我家附近埋伏就行。”

话虽如此,他还是做了周密安排。让便衣提前混入龙华寺的香客中,有的扮成卖香烛的,有的扮成茶摊的伙计,还有的装作游客,在大雄宝殿周围布了三层控。他自己则穿了件灰色的便装,没带枪,只在口袋里揣了个哨子——万一有情况,吹哨子就能让便衣行动。

龙华寺的香火很旺,进门处有卖香的小摊,一元钱一束,香客们都排着队买。李振邦走进寺庙时,正好听见钟楼传来“咚”的一声,三点整了。他在大雄宝殿前站了会儿,看着香客们跪拜、许愿,没发现可疑的人。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一个小沙弥端着个铜盘走过来,盘子里放着几张纸条。“施主,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小沙弥把一张纸条递给李振邦,转身就走。

纸条上写着:“诚意不够,下次再见。”

李振邦立刻让便衣去追小沙弥,可小沙弥说,是个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让他传的信,给了他五毛钱,还说“别问是谁”。男人的特征很模糊,只说戴了副眼镜,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其他的都记不清了。

“他们一直在监视我们。”回去的路上,李振邦坐在吉普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知道我们布了便衣,所以没露面。”

老吴握着方向盘,眉头皱得很紧:“局里是不是有内鬼?不然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布控计划?”

李振邦没说话。他想起昨天开会时,只有专案组的五个人知道布控计划:他、老吴、小孙、老陈,还有新来的实习警员小张。小张是上个月过来的,分配到局里还不到一个月,平时话不多,总是低着头记笔记。

回到局里,他让老吴去查小张的背景。老吴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小张的档案:“小张是上海人,父母都是工人,去年毕业,成绩中等,没什么问题。”

“再查他的通讯记录。”李振邦坐在椅子上,手指敲着桌面,“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和可疑人员联系。”

结果出来时,李振邦心里一沉。小张最近每天都往一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时间都是晚上九点,每次只说一两分钟。公用电话亭在福建北路附近——陈志雄的住处就在福建北路。

“是他。”老吴气得一拳砸在桌上,“没想到刚毕业的学生,竟然是敌特的内鬼!”

李振邦却很冷静:“别声张。既然知道内鬼是谁,我们就能利用他,引真正的‘谭工’出来。”

他让小张继续跟着专案组,故意在开会时说“明天要去搜查华丰贸易行”,还让小张负责记录。晚上,小张果然又去了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一早,李振邦带着人去了华丰贸易行,却没搜查,只是在门口转了转,就回去了。他知道,小张肯定把“搜查”的消息传出去了,敌特要是信了,肯定会有动作。

果然,当天晚上,监视陈志雄的便衣传来消息:陈志雄从住处出来,坐黄包车去了霞飞路的一栋老洋房。李振邦立刻带着人赶过去,老洋房的灯亮着,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他让便衣包围老洋房,自己则带着老吴从后门进去。客厅里,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账本,陈志雄站在旁边,低着头不敢说话。男人听见动静,抬头看向李振邦,左手小指少了一截——正是他们找了很久的“谭工”!

“李振邦?”谭工冷笑一声,把账本往桌上一扔,“没想到你能找到这儿。”

“李德明,别装了。”李振邦盯着他,“你以为藏在老洋房里就安全了?”

李德明的脸色变了变,突然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李振邦。老吴反应快,抬手就是一枪,打在李德明的手腕上,手枪掉在了地上。

“把他抓起来!”李振邦大喊一声,便衣们冲了进来,按住了李德明和陈志雄。

在老洋房里,他们搜出了假粮票的印版、密写药水、还有一本密码本,上面记着敌特的联络方式和下一步计划——他们准备在五一劳动节那天,把假粮票运到各个菜场,扰乱市场秩序。

“你们赢了。”李德明被押着往外走,突然回头说,“但你们别得意,台湾还会派更多人来,新中国的好日子长不了!”

李振邦没理他,看着搜出来的印版,心里松了口气。这场持续了几个月的案子,终于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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