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寒气比通道更甚。
萧承宇的镜术光球悬在半空,光芒照亮了大厅的全貌——除了地面那串拖拽痕迹,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中央的“东西”:那是一具巨大的冰龙遗骸,身长足有十余丈,龙首低垂,双翼半展,仿佛只是沉睡过去。遗骸的鳞片依旧完整,泛着青蓝色的光泽,每片鳞片上都刻着细密的龙纹,与入口封印的纹路同源。最奇特的是,遗骸的胸腔上方,悬浮着一颗拳头大的晶核,晶核通体冰蓝,散发着刺骨的寒气,却又隐隐透着灵光,像是整个冰龙窟的灵力源头。
“这是……”真周显的声音带着震惊,他快步走到遗骸旁,手指颤抖地拂过鳞片上的纹路,“《守镜人秘录》里的‘初代冰龙守护’!传说它是冰龙一族的第一任族长,为了封印冰龙窟的浊气,耗尽灵力而亡,遗骸被族人封在第一层,守护着通往深层的路!”
萧承漠仰头望着冰龙遗骸,喉咙动了动:“这么大的家伙……活着的时候得有多吓人。”他的目光落在悬浮的晶核上,“那晶核是什么?看着不像普通的石头。”
“是冰龙晶核。”宁承焕的声音带着敬畏,他走到遗骸前,微微躬身——这是龙族对先辈的礼仪,“冰龙死后,灵力会凝聚成晶核,藏在遗骸中。初代守护的晶核,应该就是打开第二层入口的‘钥匙’。林前辈说的三层封印,第一层的关键恐怕就在这晶核上。”
萧承宇走到晶核下方,能感觉到晶核散发出的寒气中,夹杂着纯正的龙力。他伸出手,指尖慢慢靠近晶核——按照宁承焕的说法,只要取走晶核,第二层的入口应该会自动显现。
指尖距离晶核还有半尺时,异变突生!
“嗡——!”
冰龙遗骸突然震颤起来,胸腔的鳞片“咔哒”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紧接着,遗骸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那是一双冰蓝色的竖瞳,瞳孔里没有丝毫生气,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威严,仿佛沉睡了千年的巨兽,终于被惊扰。没等众人反应,冰龙遗骸的前爪猛地抬起,带着呼啸的寒风,拍向正在取晶核的萧承宇!
“小心!”宁承焕反应极快,青金色的龙力瞬间在萧承宇身前凝成光墙。龙爪拍在光墙上,“轰隆”一声巨响,光墙剧烈震颤,宁承焕被震得后退两步,手臂发麻——这一爪的力量,竟不亚于全盛时期的成年龙族!
“它没死透?”萧承漠搭箭上弦,银箭对准冰龙的眼睛,却迟迟没有射出。面对这样一尊守护了千年的遗骸,他竟有些下不去手。
“不是没死透。”真周显扶了扶快掉的眼镜,声音急促,“是‘守护灵’!初代冰龙的残魂没散,还在守着晶核!它把我们当成了要破坏封印的敌人!”
冰龙遗骸的竖瞳死死盯着萧承宇,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虽然没有声音,却能感觉到它的愤怒。它再次抬起龙爪,这一次,爪尖凝聚起淡蓝色的寒气,显然要发动更猛烈的攻击。
“别动手!”宁承焕突然大喊,他拦住想上前的萧承漠,再次走到遗骸前,郑重地躬身行礼。这一次,他的动作更标准:双膝微屈,右手按在左胸,龙力在周身凝成青金色的光晕——这是龙族最高规格的“晚辈礼”,只有在面见族长或先辈时才会行。
“晚辈东海龙族宁承焕,”他的声音清晰而恭敬,回荡在大厅里,“奉守镜人圣女之命,前来冰龙窟取三域镜,以封域外浊气。初代守护在上,晚辈并非要破坏封印,只求借晶核一用,待封印稳固,必归还原处!”
话音落下的瞬间,冰龙遗骸的龙爪停在了半空。
冰蓝色的竖瞳盯着宁承焕,瞳孔里的威严渐渐褪去,似乎在“辨认”他身上的龙力。过了约莫半刻钟,遗骸的竖瞳慢慢黯淡,抬起的龙爪也缓缓放下,重新贴回地面,仿佛从未动过。
紧接着,悬浮的冰龙晶核突然亮起!
冰蓝色的光芒从晶核中涌出,在空中盘旋一周,最终化作一道光流,落在萧承宇的掌心。晶核入手冰凉,却不刺骨,反而有一股温和的龙力顺着掌心涌入他的经脉,与他的镜术灵力隐隐共鸣。
“它……认可我们了?”萧承漠放下弓箭,脸上写满惊讶。
宁承焕松了口气,直起身时,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初代守护的残魂,只认纯正的龙力和守护之心。它知道我们不是敌人。”
萧承宇握紧掌心的晶核,刚想说话,腕间的镜碴碎片突然发烫!
他低头一看,只见碎片表面的裂纹中,竟渗出青金色的光,光流在碎片上缓缓流动,渐渐勾勒出一幅地图——那是冰龙窟第二层的布局!地图上标注着“灵脉眼”(林前辈说的第二层关键)、“浊气沼泽”和“通往顶层的阶梯”,甚至还标出了几处“安全落脚点”,比之前找到的残页详细十倍。
“地图!”真周显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晶核激活了你的镜碴碎片,显露出第二层的地图!”
萧承宇的心跳有些快。镜碴碎片是他从冰浊灵身上得到的,一直不知道用途,没想到会被冰龙晶核激活。有了这张地图,他们就能避开周隐可能设下的陷阱,直接找到灵脉眼。
“看来我们走对路了。”苏清禾的声音带着笑意,她走到萧承宇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晶核,“娘‘看到’晶核里……有初代守护的意念。它在说,第二层的灵脉眼快被浊气污染了,让我们尽快过去。”
萧承宇抬头望向大厅尽头的洞口——那是通往第二层的入口,此刻,洞口的黑暗中似乎有微光闪烁,应该是晶核被取走后,第二层的封印出现了松动。
“不能等了。”他将晶核收好,掌心的地图还在碎片上闪烁,“周隐拖着重物去了第二层,肯定在打灵脉眼的主意。我们得赶在他污染灵脉眼前,解开第二层的封印。”
宁承焕点点头,走到洞口前,青金色的龙力在掌心凝聚:“我先探路。承宇,你带着地图,我们按标注的安全点走。”
萧承漠拍了拍萧承宇的肩膀,银箭在箭囊里发出轻响:“哥,等会儿要是再遇到周隐的人,不用你动手,我一箭一个。”
众人穿过大厅,朝着第二层的洞口走去。经过冰龙遗骸时,萧承宇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遗骸依旧静静躺着,只是胸腔的鳞片似乎比之前亮了些,像是在无声地目送他们。
冰龙窟的第二层,灵脉眼岌岌可危,周隐的阴谋还在继续。但握着冰龙晶核,看着腕间的地图,萧承宇的心里却比来时更坚定。
有初代冰龙守护的认可,有同伴的支持,哪怕前路再险,他们也一定能找到三域镜,守住这冰龙窟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