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靖王府的雕花窗棂,在青石砖上投下细碎金斑。
萧景珩捻着妻子一缕乌发在指尖缠绕:“今日休沐,卿卿想如何消遣?”
乔兰菁翻身埋进软枕咕哝:“先把黏人的小祖宗们打发了…”
话音未落,寝门吱呀裂开缝隙,两团锦袄玉雪团子滚进罗帐。
萧承煜举着湿漉漉的草叶往母亲鼻尖凑:“娘亲闻!赵大说这是能治咳的鼠曲草!”
萧安宁攥着父亲衣带往榻下拽:“爹爹快瞧!墨香哥哥教我们认的星象图褪色了!”
侍女紫电端着铜盆忍笑侧身,见小厮来福抱着满怀竹简在廊下跺脚:“王爷!工部送来的水车模型到了…”
话未说完便被顺子拽住后领:“休沐日呈什么公文!旺财从西北捎来的奶疙瘩要不要尝?”
两个小厮争抢间惊起檐下白鸽,扑棱棱掠过东厢书房。
正在整理医案的乔兰菁忽觉袖口一沉,垂眸见女儿将奶疙瘩塞进她掌心:“爹爹说娘亲审案废脑子。”
花厅早膳时,八仙桌旁挤满毛茸茸的小脑袋。乔子睿握着银匙给弟妹分蛋羹:“长安坐直!纪野不许挑姜丝!”
张景行偷偷把茯苓饼换成妹妹最爱的蜜饯酥,却被乔子轩逮个正着:“太医说知夏蛀牙不能吃甜!”
萧承祺举着半勺粥追喂弟弟,萧承墨咿呀抓着桌布染满油渍。
乳母们捧着布巾左右围堵,乔兰菁接过萧景珩递来的茶盏轻呷:“比太医署会诊还热闹。”
转至演武场,萧景珩刚挽弓便觉袍角发紧。
低头见萧承煜抱着他的腿当木马骑,萧安宁攥着三支小箭嚷嚷:“爹爹说百步穿杨要练三千日!”
乔兰菁坐在石凳上穿药草珠串,忽被儿子塞进掌心一把木弓:“娘亲试试!来福说女子能开一石弓!”
她笑着搭箭轻拉,羽箭歪斜没入草靶边缘。
萧景珩从身后握住她执弓的手,温热呼吸拂过耳畔:“肩沉三寸,眼随箭尾…”
孩童们欢呼惊飞麻雀,紫电端着果盘与顺子相视而笑。
午后书房,墨香铺开宣纸却被乔子睿抢走墨锭:“先生夸我仿的颜体最像!”
砚台抱着水利模型跨进门,见乔雨泽正骑在书岩肩头够书架顶层的《山河志》。
纷乱中乔兰菁展开羊毛样本图,忽觉裙摆微动。
低头见张知夏与骆星眠趴在她脚边,举着彩线认真比对:“姨母看!星眠打的络子像不像人参?”
萧景珩拎着两个浑身墨点的儿子从书堆里钻出来,苦笑着指自己脸颊:“安宁说画个王字更威风。”
暮色初染时,夫妻俩溜进西跨院药圃偷闲。乔兰菁拨弄着三七幼苗轻笑:“今日倒省了健胃消食丸。”
萧景珩从背后环住她,下颌轻抵她发顶:“比批三百份军报还耗神。”
月洞门外忽然探出三个小脑袋,萧承煜举着破壳的雏鸟奶声奶气喊:“爹爹!它娘亲不要它了怎么办?”
萧安宁抱着跛腿兔崽紧随其后:“娘亲救救它!像救柳爷爷那样!”
最小的萧承曜攥着死蚯蚓往他姐姐手里塞:“喂兔子!”
晚风卷着药香拂过连廊,将孩童嬉闹声送进灯火通明的花厅。
乔兰菁倚着丈夫看仆从们追喂饭食,忽然捏他掌心低语:“比穿越前实验室有趣多了。”
萧景珩低头咬住她递来的蜜枣,齿间甜香混着她袖中当归味:“明日该教承煜认二十八宿了。”
窗外渐密的花影里,隐隐传来顺子追喊声:“小祖宗!那是王爷新育的珍珠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