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道扑面而来的黑影，林陌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名堕落的圣光惩戒者，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形态，更像是一团由纯粹的黑暗能量和怨念构成的怪物。他的速度极快，带着刺耳的尖啸，利爪直取林陌的咽喉。
这股力量，如果放在外面，足以轻易撕碎一辆主战坦克，甚至能对一些初级的超凡者造成致命威胁。
然而，在林陌面前，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
就在那黑色的利爪即将触碰到林陌的脖子时，林陌只是轻轻地，屈指一弹。
“嗡——”
一声轻微的，仿佛空气振动的声音响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夺目的光效。
那只气势汹汹的堕落者，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整个身体猛地一顿，然后，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他重重地摔在十几米外的地上，那团不稳定的黑暗能量，被这一指弹得差点当场溃散。
“吵死了。”
林陌终于收回了按在奥古斯丁头顶的手，有些不耐烦地瞥了那个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怪物一眼。
他这个“导演”，最讨厌的就是在欣赏压轴好戏的时候，有不长眼的龙套跳出来抢戏。
那名堕落者似乎感觉到了林陌目光中的不悦，发出一声更加疯狂的咆哮，身体周围的黑雾再次凝聚，化作数道尖锐的触手，铺天盖地地朝着林陌席卷而来！
“不知死活。”
林陌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那名堕落者，虚虚一握。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名堕落者身上的所有黑暗能量，包括那些已经攻到林陌面前的触手，仿佛受到了某种来自根源上的绝对命令，瞬间静止了。
紧接着，这些狂暴、混乱、充满了污染气息的黑暗能量，像是找到了最终归宿的百川，开始疯狂地倒卷而回！
它们的目标，不是林陌，而是林陌身后那个已经缩小到一人多高，但依旧在缓缓旋转的黑色漩涡！
“呃……啊……”
堕落者发出了不成调的嘶吼，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被疯狂地抽离。他那由能量构成的身体，开始变得稀薄、透明。
他想反抗，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对这些能量，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权。
这些由“圣光”转化而来的“污染”，在林陌这个“权柄”的拥有者面前，就像是叛逆的子民见到了真正的君王，除了臣服，别无选择。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那名堕-落者身上的所有黑暗能量，都被那个黑色漩涡，尽数吞噬、吸收，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剩下。
当最后一缕黑雾被吸入漩涡后。
采石场的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具干瘪、枯萎，仿佛被风化了千百年的尸骸，以及一套破破烂烂的圣光惩戒者铠甲。
一阵夜风吹过，那具尸骸“哗啦”一声，化作了一堆飞灰，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
从始至终，林陌都只是站在原地，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林陌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了躺在地上的那几位“演员”。
奥古斯丁，双眼翻白，口吐白沫，浑身不住地抽搐，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王座……我的圣殿……都是假的……”，已然彻底疯癫。
卡尔，那个第一个进去的圣光惩戒者，此刻正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疯狂打滚，嘴里高喊着“别烧我！别烧我！我忏悔！我忏悔！”。
李明轩，那个归墟会的弟子，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一会儿覆盖着冰霜，一会儿又变得赤红，脸上满是无意识的痛苦表情。
保镖小刘，紧紧地抱着一堆碎石头，脸上挂着痴傻的笑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还有马库斯，那个最忠诚的勇士，正跪在地上，用自己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地，机械地撞击着地面，嘴里发出的，是对圣光最恶毒的诅咒。
五个闯入者，五个不同的结局，但都通往同一个终点——精神的彻底崩溃。
“嗯，数据收集完毕，实验效果良好。”
林陌满意地点了点头，像一个完成了课题的科研人员。
他对着那个已经完成了使命的黑色漩涡，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旋转的漩涡，如同被关闭的电视屏幕，瞬间向内一缩，最后化作一个微不可见的光点，消失不见。
吞噬了无数生命和希望，掀起了无边恐惧和疯狂的“坟墓入口”，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仿佛它从来没有出现过。
整个采石场，再次恢复了它原本的死寂。
只剩下清冷的月光，和五个躺在地上，如同破败玩偶般的疯子。
以及，那个自始至终，都像个局外人的林陌。
闹剧，该收场了。
林陌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这个无聊的地方。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千米的距离，精准地落在了远方那片漆黑的山脊之上。
在那里，有一群看了半天“免费电影”的观众。
山脊上，夜鸦组织的临时指挥部里。
钟和她所有的手下，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通过高倍率的红外摄像头，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从林陌现身，到他一言镇压奥古斯丁，再到他展示那恐怖的“灵魂舞台”，最后，是那名圣光惩戒者的堕落，以及被林陌像捏死一只虫子般轻易抹杀……
每一个画面，都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极限。
尤其是最后，林陌那个虚空一握，将堕落者的所有力量尽数抽离、吸收的场景，更是让他们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那已经不是“强大”可以形容的了。
那是……创世神一般的言出法随！是对能量法则最底层的，绝对支配！
“他……他把那股黑暗能量……吸收了？”一名技术员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我们的仪器显示，那股能量的污染性极强，足以侵蚀任何已知的物质……可他……”
“他就是那一切的源头。”钟死死地盯着屏幕，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林陌的力量无法被探测，为什么他能创造出那种匪夷所思的“舞台”。
因为那一切，本就是他力量的一部分！
就在指挥部里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震撼和恐惧中时。
异变再生！
他们面前所有的监控屏幕，突然“滋啦”一声，同时变成了雪花。
“怎么回事？信号中断了？”
“快！检查线路！是不是受到刚才的能量冲击影响了？”
技术人员们手忙脚乱地操作起来。
然而，下一秒，所有的忙乱都停止了。
因为，指挥部正中央那块最大的主屏幕，雪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放大的、清晰无比的脸。
那张脸，神情淡然，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正透过屏幕，静静地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正是林陌！
“啊！”一名年轻队员吓得尖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指挥部里，瞬间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被发现了！
他们隐藏得如此完美的监视点，竟然被对方用这种方式，直接“反向入侵”了！
他不仅知道他们在这里，甚至还能精准地控制他们的电子设备！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就在众人大脑宕机的时候，林陌的嘴唇，动了。
一个平淡的，带着一丝调侃的声音，通过指挥部的广播系统，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戏，看完了。”
“各位观众，是不是……该买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