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走后,值守房内只剩下萧墨与周翼二人。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萧墨率先打破沉默,笑道:“周统领,往后我便唤你周大哥了。”
周翼却厉声道:“休要嬉皮笑脸!”
“既入我护院,便需谨守规矩。我周翼行事,向来公正!你既是会长亲自送来之人,我更当严加管教,使你知悉护院职责之重,绝非儿戏!若再敢怠慢散漫,休怪军法无情!”
“我勒个去!这老哥吃火药了?”萧墨心下嘀咕,“还是说,男人到了年纪都这般?”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翼,微微摇头。
“握个手总成吧?”萧墨伸出手,“莫非周大哥不欢迎萧某加入?”
周翼本欲拒绝,转念一想,正好可借此机会试试对方的斤两,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晓护院不是混日子的地方!
于是,周翼也伸出手,与萧墨握在一起。他暗运内力于掌上,五指如铁钳般骤然发力!
萧墨眼中精光一闪,立时感知到对方掌上传来的力道,心下暗笑,也悄然加了几分力。
“嗯?怎么回事?”周翼紧盯着萧墨的表情,预料中的痛苦神色并未出现,对方依旧气定神闲,甚至嘴角那抹懒散的笑意都未曾改变。
“怪哉!此子手劲竟如此之大?”周翼不信邪,再次催动内力,手上力道又加重三分!
然而,萧墨依旧面不改色。
“周大哥,这握手之礼,是否过于长久了些?”正当周翼惊疑不定时,萧墨突然笑眯眯地开口。
周翼老脸一红,心知意图已被看穿,连忙撤劲收手,冷哼一声掩饰尴尬:“去领护院服吧!既入我麾下,便需统一着装。”
“遵命。”萧墨点点头,转身离去。
待萧墨走后,周翼看着自己微微发红、尚存痛感的手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此子……究竟是何来路?内力竟如此精深?!”
他哪里知道,萧墨方才已是手下留情,若真个发力,他这只手怕是要当场骨断筋折!
萧墨领了青灰色的护院短打服饰,在更衣处换上。刚整理妥当,便有下人传话,说江浸月找他。
“会长大人有何吩咐?”萧墨来到江浸月书房笑嘻嘻地回道。
“我表妹今日抵达码头,已时三刻的船,你去接她一趟。”
“哦?”萧墨挑眉。
“这是她的画像。”
萧墨一看那画像,顿时吹了声口哨。
不得不说,江家血脉当真不凡,江浸月已是人间绝色,她这表妹竟也毫不逊色,眉目如画,自带一股灵秀之气。只是不知身段如何?
罢了,待会儿见了便知。萧墨满意地点点头。
萧墨跳上马车,看着油光水滑的马鬃,心中畅快。这“照夜玉狮子”乃是西域进贡的宝马,脚力极佳。
这是江浸月特意安排的的,据说还是她的心头好
他轻叹一声,如此良驹,江浸月那般只懂乘坐马车的大家闺秀,实在是暴殄天物了。唯有他这般精湛的骑术,方配得上这等宝马!
萧墨的骑术,那可是千军万马中练就的!昔日骑乘劣马尚能追逐敌酋,日后若能驾驭这千里宝马,更是如虎添翼,迅如疾风!
不多时,他便赶到了城外的货运码头。
将马匹在专门区域拴好,萧墨便开始在熙攘的人群中寻找目标。
然而,萧墨刚放眼望去便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涂着厚厚脂粉的女子,正朝着他这边不耐烦地招手。
“时辰未到啊?怎地如此快就出来了?”萧墨心下疑惑,并未立刻确认。
他这一迟疑,那女子顿时恼了,尖声叫道:“喂!那边那个护院!没看见本小姐在唤你吗?还愣着作甚!”
“你叫我?”萧墨皱眉,走上前去。
“废话!不是叫你叫谁?这附近除了你,还有别的护院杂役吗?赶紧的,把我的行李搬上马车!本小姐赶着去赴宴,耽搁了时辰,你担待得起吗?”
看清对方面容,萧墨顿时无语,认错人了!此女并非画像中人,只是衣着略显华丽些罢了。
而被萧墨盯着看,那女子更加不悦:“看什么看?没见过贵女吗?你一个低贱护院,也敢直视本小姐?还不快干活!”
“误了本小姐的事,小心我找你们商会管事,革了你的职!”
萧墨顿时气乐了:“我说这位姑娘,你是出门忘了带脑子吗?我凭什么替你搬运行李?”
“放肆!”那女子柳眉倒竖,“你什么态度?一个商会护院,干的不就是这些粗活?你叫什么名字?信不信我立刻让你卷铺盖走人!”
“到时候流落街头,看你还如何嚣张!”
“我嚣张?”萧墨真是被这女子的蛮横无理逗笑了,“好啊,你尽管去告!萧某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摘了我这护院的腰牌!”
真是笑话!他又不是这码头上的杂役,此女凭什么让他滚蛋?
原本,他还想心平气和地解释两句,可对方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实在让他心头火起。
那华服女子闻言,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萧墨尖声道:“好你个刁奴!区区一个护院杂役,也敢在本小姐面前放肆?”
“你给本小姐等着!有你哭的时候!”
说罢,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萧墨腰间悬挂代表四海商会护院身份的铜牌,上面刻有编号。她立刻对身旁的侍女喝道:“去!给我找这码头的管事来!本小姐要投诉!”
“就说四海商会的一个护院,编号丁字柒叁,胆大包天,冲撞贵客,延误行程!”
然而,那侍女跑去询问片刻后,却面带难色地回来禀报:“小姐……码头管事说……四海商会的护院,不归他们管辖……他们……管不了……”
“什么?管不了?!”这回轮到那嚣张女子发懵了。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真的不归这码头管束!
“哼!那又如何!”她强自镇定,冷哼一声,“就算不是这里的杂役,看你这身打扮,也不过是个商会护院,低贱之人!”
“你敢来这撒野?可知往来此处的都是何等人物?碾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你鄙视我?”萧墨气极反笑,“敢问小姐家财几何,竟敢如此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