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阿蒙就被陈参带回沈园。
沈轻裘有午睡的习惯。
沈诀单手将她抱上床,紧紧搂着。
虽然用的另一只手,可沈轻裘还是不放心地检查了一遍。
见伤口没被牵扯,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沈诀产生自己是珍宝的错觉。
而且是她最在乎最宝贝最珍视的。
沈诀心痒,亲了她好几下。
从眉眼到鼻尖,唇瓣轻轻擦过肤如凝脂的脸颊,最后微微张口,含住她柔软的下唇。
宝贝地咬了一下,就这么叼着她的唇肉,唇齿相贴。
声音模糊不清。
“老婆,老婆。”
每喊一遍,嗓音就越低哑。
“嗯。”
“宝宝。”
他一遍遍地喊着,沈轻裘不厌其烦地回应。
直到她困了,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阖眼。
沈诀垂眸盯着怀里的女人。
满心满眼都是她。
柔得滴水的目光临摹着她的五官。
冷艳大气,精致得像是女娲最杰出的作品。
鼻梁高挺,鼻头因呼吸微不可察地翕动,长而卷的睫毛乖巧地垂在下眼睑处,眼尾微微上扬,耳朵也可爱得不像话。
怎么有人长得这么好看。
沈诀嘴边的浅笑溺着难捱的深情。
在她头顶落下一吻,大掌圈住她的腰肢,紧紧贴着自己。
两人相拥而眠。
沈老爷子火急火燎地走到病房外,从门外看到这一幕,对这个不争气的孙子又气又心疼。
人刚给了他一刀,却又巴巴地凑上去!
他本想直接冲进去问清他手腕的伤是怎么回事。
可目睹两人温情的一幕,到底还是不忍心。
他对门口的保镖嘱咐道:“等他醒了叫过来。”
“是。”
两人半个小时后同时睁开眼。
视线相撞的瞬间,沈轻裘笑着喊了他一声。
“阿诀。”
沈诀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心里安宁。
他更希望每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都是这张巧笑倩兮的脸。
两人洗漱过后,一同去见了老爷子。
沈诀当时性命垂危时,沈威只顾着花天酒地。
沈老爷子也累了,不再执着父子俩和好。
也没逼着他去看望沈威。
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刚向主治医生问完沈诀的伤势情况。
见两人牵着手进来,沈老爷子冷哼了一声。
明嘲暗讽。
“这手你就牵吧,小心明儿再捅你一刀。”
沈诀曾骗沈轻裘说她是因替身一事刺了他一刀,所以她此刻也很愧疚。
“爷爷对不起。”
沈老爷子就跟见鬼了一样。
他和这丫头相处的次数不多,可她不是利用自己对付夏清,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今天这么客气,属实把沈老爷子吓了一跳。
他瞥了她一眼,很是诧异。
“哟,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乖了?”
沈诀皱着眉,将她护在身后。
“爷爷,她受伤失忆了,您别这么咄咄逼人。”
沈老爷子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他就活该!
亏他刚刚还体谅这小子,现在护犊子就护到他面前。
早知道他刚就应该放首【青藏高原】把这两人吵醒!
说到失忆,沈老爷子细细打量着沈轻裘。
她身上的张扬和戾气倒是收敛了不少,他狐疑道。
“阿诀,她真失忆了?”
沈诀点头。
“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别欺负她。”
沈老爷子:“......”
他算是懒得搭理这小子。
他随即看向沈轻裘,咳了两声,摆出长辈的架子。
“那个,叫两声爷爷听听。”
沈轻裘听话地喊了两声。
沈老爷子舒服了。
这丫头失忆之后倒是变得乖巧。
老爷子还想逗她两句,就被沈诀截胡。
“爷爷,您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沈老爷子没眼看。
不过想到沈威,还是提了一嘴。
“你爸和夏清他俩吃错药,导致眼睛看不见,也说不出话,就在医院住着。”
“如果想去,就去看看吧。”
“不想也没关系,这次爷爷不逼你。”
老爷子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自从沈诀从阎王爷门前走了一关后,老爷子瞬间就像老了十岁一般。
硬挺的脊背也被家里这堆乱糟糟的关系压弯,背影孤寂又悲凉。
沈诀虽然没查沈威夏清这件事,但也猜到是暗堂做的。
沈轻裘失忆,不明白他和沈威的水火不容。
只是问了一句:“要去吗?”
“去。”
两人还没进病房,就目睹了夏清、沈威咿咿呀呀在里面砸东西的场景。
沈执坐在床头,任由夏清将气发在他身上。
撕扯着他的衣服,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一定是在骂他不争气没用,是个不孝子。
沈轻裘拉着沈诀,推门而入。
沈执见到两人,眼睛一亮。
“二哥,嫂嫂。”
沈轻裘歪着头,问沈诀。
“阿诀,是你弟弟吗?”
“嗯。”
沈执从沈厉那儿听说了沈轻裘失忆这事,所以也并不惊讶。
听到沈轻裘的声音,病房内的两人就跟疯了一样,抓起东西就乱砸。
同时“啊啊啊啊”的大喊。
沈诀见此,瞬间明了。
本来以为是暗堂做的,没想到是她亲手报复。
夏清循着声音,拿起床头的花瓶就朝沈轻裘的方向砸。
沈轻裘明白她是故意为之。
她也不惯着,接住花瓶,反手扔了回去。
“啊!”
夏清捂着被砸破皮的手掌,想骂人却只能发出“啊啊”声。
沈轻裘冷笑,从沈诀的态度也猜到了大概。
无非就是渣爹和后妈,用不着好脸色。
她故意放声道:“阿诀,这是哪位大好人干的好事?”
沈执:“......”
沈诀:“......”
他沉默了几秒,解释道。
“你做的。”
沈轻裘:“......”
沈执瞄了她一眼,憋笑。
沈轻裘慢吞吞道:“哦。”
能让她下这么重的手,这两人更不是什么好货了。
夏清、沈威惹不起沈诀和沈轻裘,就欺负沈执。
两人对他拳打脚踢。
似乎是在责怪他为什么不替两人报仇。
沈执从不期盼母爱父爱。
早在他五岁那年冬天,夏清将他推下湖陷害沈诀,他就不再抱有幻想。
夏清、沈威各玩各的,从不避着他。
他今天来,也只是作为儿子来看望一眼。
哪怕他们真死了,自己也只会勉强流一滴泪。
这几天的痛苦让夏清抓狂,对她来说,这种暗无天日当哑巴的日子,还不如死了。
她没处撒气,竟然抓起床边的水果刀,朝沈执的方向乱挥。
当时看他是男孩才没打掉。
早知道养出来个不孝的畜生,就该在出生时捂死他。
夏清抓到他的衣角,高举水果刀,狠狠地扎下来。
沈执没躲。
他宁愿就挨了这一刀。
如果死了,也算解脱。
如果没死,也就当报了她的生恩。
从此以后,再无关系。
沈执眼睁睁地看着刀尖即将刺向胸口。
一条长腿横来,将刀踢走。
他侧眸,惊讶中带着欣喜。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