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诀拧着眉头拦在前方。
却不曾想沈厉把胸针递给了阿蒙。
“在后院捡的。”
沈厉很会伪装,阿蒙又是个没被沾染过的白纸,很轻易就对他升起好感。
阿蒙拿回胸针,挠挠头。
这人其实还挺好的。
沈诀见到那枚胸针,心下猛地一沉。
沈厉知道目的达到了,冲沈轻裘轻点下巴,打了个招呼便离开。
身旁低沉的威压散发着难以控制的戾气。
沈诀眼底像是压抑着一头猛兽,可短暂的嘶吼哀鸣后,很快又溺于深海。
他从背后环住沈轻裘,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哀求和小心。
“你不会离开我的。”
沈轻裘垂眸,看向他禁锢自己腰间的手臂。
手背的青筋因用力而泛起,可自己却没有感受到半分不适。
他在极力控制暴戾的情绪。
“对吗?”
刚刚放出来的监控片段,并没有阿蒙掉胸针这一幕。
很显然,沈诀也看出来了,视频被剪辑过。
“嗯。”
沈轻裘应道。
谎话说多了,她眼睛都没眨。
沈诀吻着她的耳垂,像要再度求一个承诺。
“你答应我的,不跑。”
沈轻裘勾起红唇,安抚道:“答应你,不跑。”
沈诀只是太偏执,得不到的偏要占有。
只要吃点苦受点疼,他会主动放弃,变回曾经的沈诀。
目前只需要安抚他,为最后咬那一口做铺垫。
毕竟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即便听到她的承诺,沈诀心底的不安还在持续升腾。
他紧握住沈轻裘的手,十指相扣。
似乎这样才能永远地抓住她。
沈轻裘期间去了个洗手间。
门口
一伙人阿谀奉承地讨好。
“二少,你也来了?”
沈执瞥了眼几人,淡淡点头。
而他一进洗手间,众人就开始露出真面目。
“给他点面子喊他一声二少,没了这层身份他是什么?”
“就是!他一个私生子,哪儿来的脸参加沈老爷子的寿宴?”
“沈老爷子也就是念血缘,否则哪儿会让他进族谱?”
“我们谁不比他辈分大,沈老爷子就要敬我们几分,他一个私生子装什么?”
里面的沈执听着音量渐涨的讽刺声,没什么表情。
沈轻裘这会儿刚好从洗手间出来。
按理说男女洗手间隔了足足三米的长廊,空间也宽敞,可偏偏就是有人撞枪口上。
刚才骂骂咧咧的一人嘴里更过分地吐出某些肮脏的字眼,边走边朝一旁用力晃了几下手,而飞溅的水渍刚好洒向沈轻裘的裙身。
裙身被银色碎钻包围,使得那几滴水格外刺眼,甚至还挑衅地凝成水珠,向下蔓延。
沈轻裘拧着眉,淡淡吐了个语气词。
“啧。”
而那人也没看清是谁,听着是道年轻的女声就开始骂道:“这是谁家这么没教养的小孩?你家长辈没告诉你出门要带眼睛,我们这群人你惹得起吗?”
显然,这人是把在沈执那积的气撒在了连她脸都没看清的沈轻裘身上。
有句话说得好,憋一天肝气郁结,让一点内分泌失调,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
沈轻裘这暴脾气直接扯过几张纸巾沾满水,而后一巴掌糊在那人脸上。
做完这些,她交叉着双臂站着,优雅地像只高贵的汤姆猫,懒懒地回应。
“不好意思,我以为是谁家的狗没拴绳,抱歉啊。”
“你!”
高继还被湿纸巾糊一脸,刚要破口大骂却被一旁的好友拉住。
“行了行了,别惹她,我们走吧。”
高继一听就不乐意了,扒拉开湿纸巾,却发现沈轻裘笑意盈盈地盯着他。
怎么会是沈少的人?!
他朝四周瞥了几眼,没见到沈诀的身影。
但刚刚才被沈执落了面子,即便见到过沈诀对沈轻裘的宠爱,但作为一个雀儿都敢这么对他,他自然心里不舒服。
“我当是谁,原来是靠着身体勾引人的狐媚子。”
原本是想戳中沈轻裘的痛点,却没曾想等他想去收获沈轻裘愤恨羞恼的表情时,等来的只有不以为意。
甚至还颇为自谦地回了句:“谢谢夸奖。”
他直接气到爆炸。
更过分难以入耳的话也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贱人!你tm以为你是谁?!一个私生子!还有你一个贱妓!凭什么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好不容易参加一次上层的宴会,一个个的居然这么瞧不起他?!
一旁的好友已经预料到他的下场,自动隔离开来,秒变塑料好友。
高继这人一向高傲,沈老爷子为人谦逊,只是稍微客套几句这人就找不着北。
不然他真以为自己有这个实力参加沈老爷子的寿宴?不过是靠着前段时间营销的红色人设被不明所以的沈老爷子高看几眼罢了。
听到这些字眼,沈轻裘眼神一沉。
好好一个人,怎么就专门长了张专门喷粪的脑子呢?
她一把拿起一旁的装饰物,狠狠在他嘴上来了一下。
高继高声大喊:“cnm!”
“给老子放手!”
“你完了!!!!!啊!”
沈轻裘拎着他的后领,将他这张被茅厕腌入味的嘴塞进洗手池,水龙头自动感应出水,将高继淋得满头都是。
而高继抓住时机,趁她没抓紧跌跌撞撞朝洗手间里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老子等着!”
见人跑进洗手间,沈轻裘轻嗤。
“别啊,看你这虚样都撑不过十年,要报仇,我现在就给你机会。”
她作势就要上前一步。
高继被她这一动作吓得一缩,竟直接跌坐在地。
而手中似乎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他猛地哀求。
“二少,救我!救我!这贱人疯了!她要在这杀了我!”
耳边再度传来某些字眼,沈轻裘不带掩饰地冷眼而过,再度抓起一旁的金属装饰物。
她抬腿走过去,冷声道:“给你机会了,可你不要。”
刚走两步就被人挡住,沈轻裘头也没抬,没什么语气的嗓音说道:“不揍你,让开。”
沈执盯着近在咫尺的小脸,她周身的凌厉和冷意仿佛能化作实体将他身后的人刺穿一般。
沈执很快侧过身。
即便很少有人会听他的解释,可还是习惯性为自己辩解。
“是他拉的我。”
沈轻裘闻言抬眸。
很多年以后,沈执都忘不了这道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