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片的裂缝中透出红光，楚玄没有停下。
他收起晶片，转身离开世界树顶端。脚下云层翻滚，但他不再停留。证据已经成型，下一步是让决策者看见真相。他穿过空间屏障，身形在数秒内从千米高空降至地面，落在燕京西山某处隐蔽入口前。
金属门自动开启。
通道内部灯光冷白，墙壁嵌着能量感应器。他走入电梯，指纹与瞳孔双重验证后，电梯向下运行三百米。门开时，张将军和李首长已在会议室等候。
会议桌为环形，中央设有全息投影台。四壁无窗，仅有几块显示屏实时滚动全球监测数据。楚玄走入后，门立刻关闭，空气过滤系统启动。
“你来得比预计快。”李首长开口。他坐在主位，面前放着一支钢笔，笔身银亮，未打开。
楚玄不答。他走到投影台前，取出那枚米粒大小的晶片，放在平台中央。神识轻触，数据激活。
三维影像升空。
一只六足生物浮现，全身覆盖黑色鳞甲，骨翼收拢，口器开合间吐出黑雾。它在海底岩石间爬行，所经之处，石面迅速腐蚀出坑洞。头顶漩涡缓缓旋转，频率稳定。
“这是什么？”张将军问。他站在侧位，双手撑在桌面，目光紧盯投影。
“深渊新种。”楚玄说，“首次出现在太平洋海床，东经178度，北纬6度。其行动频率与《吞噬星空》位面虫洞生成期完全一致。”
“凭一段影像就要我们启动战备？”张将军皱眉，“全国动员一次的成本是多少？社会秩序一旦波动，后果谁来承担？”
没人回应。
楚玄仍站在原地。他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团幽暗光芒。几秒后，光芒凝成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晶体。他将其轻轻放在李首长面前的金属桌面上。
晶体静止两秒。
随后，一圈波纹状黑光扩散开来。
李首长随手搁在桌角的钢笔接触到光晕，瞬间开始扭曲。金属外壳软化，笔尖熔断，墨囊破裂，银色液体滴落，在桌面上留下细小凹痕。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会议室安静。
张将军盯着那滩残液，眉头紧锁。李首长伸手拾起半融的笔杆，翻看片刻，又放下。
“这东西能复制多少？”
“每一具深渊生物体内都有类似核心。”楚玄说，“目前仅发现这一只，但它不是偶然出现的。花苞系统已检测到共振信号，说明有组织性渗透。”
“三年内会怎样？”李首长问。
“终焉之环将成型。”楚玄回答，“届时地球会被高维结构包围，现实法则逐步崩解。人类文明将在三年内面临彻底清除。”
“凭什么相信你说的三年？”
“因为我看过未来。”楚玄说，“用魂玉系统推演过十七次，每次结果一致。第一次发生在凌晨4点17分，误差不超过三分钟。”
张将军冷笑一声：“预言？现在是科学时代，不是神话小说。”
话音未落，他手腕上的军用终端震动。他低头查看，脸色微变。
下一秒，他起身走到墙边，调出加密频道，输入权限码。巨幕亮起，显示一组卫星云图。
画面位于南极洲东部冰盖下方。大片漆黑液体正从地底涌出，缓慢侵蚀冰层。热成像显示，该区域温度异常升高，且能量波动频率与投影生物头顶漩涡完全吻合。
“三小时前发现的。”张将军声音低沉，“我们以为是地质活动。但现在看，它的扩散路径和你们说的频率一致。”
李首长站起身，走到屏幕前。他盯着那片黑潮看了很久，转身看向楚玄。
“你能阻止它吗？”
“我能争取时间。”楚玄说，“但必须现在开始准备。开放修炼场，发放能量果，全民进入战备状态。否则三年后，没人能活下来。”
“如果这是假的呢？”一名副官低声问，“万一你是制造恐慌的一方？”
楚玄没说话。
他抬手，掌心浮现出一道青金色符文。符文旋转一周后，投射出一段影像——世界树根系穿透地壳的画面，连接着五千花苞的运转节奏，以及全球阵眼的能量流动图谱。
“这是世界树的生命网络。”他说，“每一个节点都对应一名试炼者。他们不是虚构的。过去半年，已有两千三百一十四人因法则反噬死亡。他们的记忆被封存在魂玉中，随时可以调阅。”
李首长沉默片刻，拿起通讯器。
“接通各战区指挥官。召集应急小组，二十分钟内到位。”他顿了顿，“启动‘天盾’一级预案。”
命令下达后，会议室气氛变了。
技术人员开始记录数据，军官们快速整理作战清单。有人调出城市防御图，有人联系科研团队准备能量果生产线。
张将军走回桌边，看着楚玄。
“你说的全民备战……具体怎么做？”
“开放所有公共设施作为修炼场。”楚玄说，“统一发放初级能量果，建立基础感知体系。三个月内完成第一轮筛选，选出十万名合格觉醒者。”
“普通人也能练？”
“只要年满十八岁，就能接受信仰共鸣。”楚玄说，“世界树会自动识别适配者。不适合的人不会受伤。”
李首长点头：“那就按这个方向推进。教育部门配合，宣传口径统一为‘新型体能训练计划’，避免引起恐慌。”
“还有件事。”楚玄说，“西南阵眼最近出现未知编码，来源是世界树内部。我怀疑有数据回流现象。需要秦墨团队立即介入排查。”
“我会安排。”李首长说，“你现在最需要什么支持？”
“通讯权限。”楚玄说，“我要直接接入国家量子网络，实时监控全球异常点。另外，需要一架高速运输机，两小时内飞往昆仑山基地。”
“批准。”李首长说，“张将军负责协调资源。”
张将军应声点头。
就在这时，投影台上的晶片突然颤动一下。
裂缝扩大。
红光增强。
楚玄立刻伸手将其捏住，掌心释放一道青焰。火焰包裹晶片，压制住内部躁动。几秒后，红光减弱，但裂缝仍在。
“它在尝试连接外界。”楚玄说，“刚才那一瞬，信号指向了南极。”
李首长盯着他手中的晶片：“还能用吗？”
“还能维持十分钟。”楚玄说，“足够我把数据传给秦墨。”
他抬起左手，指尖划过空气，一道虚拟界面展开。他将晶片靠近，开始上传封存信息。进度条缓慢推进，5%、10%、15%……
张将军走到窗边，望向外面的指挥中心。灯火通明，人员穿梭。
“你说的三年……”他忽然回头，“我们真的还有三年？”
楚玄没有抬头。他的眼睛盯着传输进度。
“如果你不信，现在就可以停止一切。”他说，“但当黑潮破冰而出的时候，别指望我会再给你们第二次机会。”